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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头,去乾元殿。”谢陌下令。
外头的人犹豫了,这皇后变得也太快了吧。本来禁足就算解除了,也该低调一点,在宫里转转也就是了。现在居然要主动去乾元殿,万一皇上怪罪到他们头上怎么办。
“怎么?本宫使唤不动你们?”谢陌沉下脸。
“不不,掉头。”坤泰殿的侍卫统领江啸赶紧下令。他是郑达安排的,自然也是皇帝的心腹。他还跟着去治水,见过皇帝是如何对待疑似感染鼠疫的皇后的呢。皇帝跟皇后的事外人不清楚,他们这些人还是知道的。眼见前段时日皇后可着劲儿折腾坤泰殿的人,皇帝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就知道,皇帝自己会折辱皇后,却还是不容旁人有任何轻慢的。大公公说的对,这两位到底怎样,他们这些人管不了。奉命行事就是了,皇上说了不许皇后做的事,他们坚决执行;皇上没说过不许的事,皇后要做,他们就拦不了了。
凤撵到了坤泰殿,乾元殿留守的小太监和侍卫就更加不敢拦了,一路恭送进去。
谢陌问了皇帝平日都呆在哪处,小太监领着她进了御书房。这乾元殿有二十七间寝室,皇帝到底在哪一间安寝不到了就寝的时辰是不知道的。但是之前都会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
胡芸儿就候在御书房里,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不太乐意让她在人前露面,今天也没让她出去。本来听到动静以为是皇帝回来了,她欢喜的迎出去,却听到‘皇后驾到——’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谢陌已经走了进来。
玲珑低斥,“胡采女,见到皇后娘娘,不知道跪拜么?”说起来一个正八品的采女,最低等的妃嫔,光从品级来说,并不比玲珑这个坤泰殿的掌班女官高。只是,这位胡采女,如今可是独得圣眷的人。所以,从来也没人敢撂脸子给她看,连郑达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今天猛地被玲珑这么一斥,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皇帝跟她说的,在这宫里她要想活得长久,那就得会低头。而且,眼前是皇后啊,她们的品级差的也太多了,也容不得她不低这个头。于是立即大礼参拜:“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陌找了个位置坐下,也没叫她起来。胡采女便只好跪着转了个身对着皇后。可不能拿后背对着贵人,这是宫里的大忌。她心头着实有些战战兢兢的,难道皇后是要趁着皇上不在,来处置了她么?
谢陌开始还真没想到这茬,来了看到这个女人才觉得又一阵心火上冒。任哪个女人都不会喜欢把自己夫婿迷得五迷三道的女人的。
“你,笑一个给本宫看看。”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有多迷人。
胡采女此时如何笑得出来,闻言僵硬了面孔摆出了笑的样子,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谢陌鼻子里冷哼一声,“也不过尔尔嘛。”
胡采女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一股勇气来。也许自己真的等不到皇上回来了,豁出去了也就不怕了。有这一个月,她此生已经无憾了。于是仰头直视谢陌,忽然绽放出一朵灿然的笑颜来。
她的五官生的好,但在这宫里并不算出奇,可是这一笑,一下子添入了灵动之感,却真的是有些炫目。
玲珑忽然‘啊’了一声,然后偷眼去看谢陌,后者脸色有些发青。
“出去!”谢陌硬生生把头扭开。
胡采女一阵茫然,就这样?
玲珑拿眼示意旁边的小太监把胡采女弄了出去。然后俯身在谢陌耳边说:“娘娘,奴婢给你倒一杯热茶。”
乾元殿自然是有专人在备着热茶热水的,不等玲珑传便奉了上来。平素比较得脸的人都跟着皇帝去宫宴上看焰火去了,留守的都是些小虾米。皇后突然来了,一时也没什么章程。大家一合计,该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皇后无宠也罢,皇后来拈酸吃醋处置胡采女也罢,都不是他们能管的事。
不过,也有心思活的,跑出去给郑达报信,说是皇后突然到坤泰殿了,把胡采女单独叫进去了。
郑达暗道一声苦,怎么转悠到那里去了。再看一眼皇帝,和群臣斗酒赛诗正在兴头上呢。还是去说一声吧。
萧槙听了,转头盯着郑达,轻笑一声,“怎么可能,她才不会去做这种事。”她才不在意他呢!
郑达也觉得不可能,皇后不会那么短视。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就是弄死了这一个,还有三千个呢。再者,皇后做这事,得利的也不是她自己啊。
萧槙没有提前回去,和群臣闹到很晚才散,回去的时候人已经是醉醺醺的需要人扶了。
谢陌这会儿已经坐在凳子上等了一个多时辰,茶也换过两次了。等到后来,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玲珑看她开始打瞌睡,便抖开披风给她盖了,又让人把临近的烛火灭了四支。
谢陌睡着睡着,觉得身上一重,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炽烈的吻也随之附上,落在她的额上,眼上,再含住她的唇,火热的舌也进来卷住她的一同缠绵。
谢陌直觉想把压在身上的重物推下去,却是纹丝不动,手也被人抓了去握住。这才反应过来,是萧槙回来了,否则哪里有人敢对她胡来。
只是,这一次的吻感觉有些和之前不同,炙热中似乎还含着一丝怜惜。谢陌偷偷的把眼睁开一条缝,然后伸手抱住了萧槙。他的身子滚烫,被她抱住时略僵了一下,然后一手放在她脖子后面,一手从腿弯处插入,抱着她往书房旁边的房间而去。那里是他平素批折子累了小憩的地方。
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谢陌知道此刻不能够退缩。这一次缩回去了,他们之间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萧槙的步子走得不是很稳当,他的确是喝多了。
屋里的玲珑、郑达等人早在他眼神幽深,向谢陌俯下身的那一刻就避了个干干净净。还贴心的把烛火都熄了只留下最外面的一对。
把谢陌放在了床上,萧槙自己也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手很烫,在她的眉眼处描画了很久。然后滑到颈下解开她的纽扣,谢陌的呼吸渐渐乱了。这一次,似乎是个不错的开始。她闭上眼,希望这一次的经历可以让她忘掉前两次的不愉快。
这是怎样一个夜晚啊,谢陌慢慢的放松,如花朵渐渐在萧槙身下绽放,身体每一个地方都在尽情的吟唱。大婚五十多天,这才是她头一次尝到夫妻之间灵肉合一的快感。她的头发和萧槙的纠缠在一起,她在他身下无助的颤抖呻吟,身体像是着了火,又像是化成了一滩水,只能任由萧槙引领她进入一个陌生的国度。
几翻几覆,萧槙才消停下来,从她身体力退出去。谢陌觉得自己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捣做了轻烟,就要这么随风散去。可没想到,停歇了一会儿,萧槙又把她抱了起来,他自己坐着,把谢陌放在腿上,握着她的腰把她的身子慢慢的压下去……
谢陌脑子‘轰’地一下,心道:我会疯掉的!到后来,实在精疲力竭了,才相拥着躺下。
萧槙的手在谢陌裸露的肩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宝贝儿,朕不是让你不用等,自己先睡么。你怎么不听话呢?”
谢陌如遭雷劈,一下子坐起身子。
之前玲珑被被胡采女的那一笑吓到,是因为她笑起来的时候和谢陌神采有六七分的相似。平常看不出来,但笑的时候很明显。谢陌自进宫还没在人前展露过笑颜,而胡采女更是很少在人前露面,因此竟是无人察觉。
有了这一重发现,谢陌再细细打量,发现胡采女的身形跟自己也很相像。只是,她在人前露面都是着厚重的正装,而且旁人也不能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哈哈,现在萧槙口里的‘宝贝儿’到底是谁,不言自明。
她之前认为人家是她的替身,可现在,在这张床上,她才是人家的替身。这张床就是他们平素寻欢作乐用的吧。
一念至此,谢陌再忍不住,扑到床边,翻江倒海的的把今天宫宴吃的喝的全交代在脚踏上了。
这个味道把萧槙熏醒了,他嫌恶的睁开眼,盯着不着寸缕的谢陌,“怎么会是你?”
谢陌抓起床头温着的茶水一通猛灌,然后把嘴巴一擦,“是你拖我上床的,认错了人也怪不得我。”再一看,自己的衣服有两件就被丢在脚踏上,刚被溅到了秽物。于是裹着被子下了床,这张大床,这个房间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呆。可是衣服沾了秽物是怎么都不能上身的了。
萧槙自然也睡不下去了,他的酒过了这么一阵也醒了。看看谢陌就用一床被子裹住自己,他披衣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而谢陌则把玲珑叫了进来,让她打发人赶紧回去给她取一整套衣服过来。
玲珑本来是由郑达给她找了个地儿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