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小子看不出来,该不会以为我也跟着眼瞎吧!”白数呛声道,“你对他什么用心,我会看不出来?一叶障目,未免太过可笑。”
说得汤让脸颊一阵青一阵白。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个性懦弱又胆小,混到现在还只是个小记者。让我猜猜,你以前上学一定被人欺负过吧!”白数观察着汤让闻之色变的表情,平静的逐步分析,宛如那条引诱夏娃偷吃禁果的蛇,“在学校,你因为没钱,遭同学排斥。学习上怎么努力成绩也上不去,同学们对你指指点点当面讥笑,老师对你的笨无可奈何。在公司,你的领导看不起你,同事经常背后笑话你,你做什么都没办法补救,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我……”汤让的思绪被他的话渐渐弄混,难受的分辨,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白数神情阴冷,笑得没半点温度,低沉好听的嗓音,层层推进:“你的家人也嫌弃你没用,这个岁数了都没一个女朋友……”
“大姐她才不会这样!”汤让言辞激烈的反驳,早已被白数绕了进去。
“你确信她不怨恨你?男人三十而立,你都要三十了连一套房子都买不起,她怎么看你?”
“她说爸妈的房子她不要……我……”
白数神不知鬼不觉地套着他的话:“对!她不要。那是可怜你!出来工作这么久,连一套房也买不起,她还不知道怎么想。当面不说,没准背地里和你姐夫抱怨,你没出息不争气。
奇言他,我看也未必真当你是朋友。他这人我了解,做事一板一眼,商场上无情的很,你那是没看见,逼人家倾家荡产跳楼的时候,他是眼也不眨一下。你只是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在他面前,见你正好可以帮他照顾儿子,才容忍你到现在。等方方长大,你看他还会不会来理你,没准过了一两年他就主动避开你了。他呀,不过当你是个随叫随到的免费保姆罢了!”
汤让屏住呼吸,脸上的血色随着白数的话语一点一点地退下去。
见眼前人的神经摇摇欲坠,仿佛要随时崩溃,白数撅起一抹恶毒的笑,语调轻柔,极具蛊惑性的诱导:“汤让你都二十九了,却还一事无成。老师嘲笑你,同学笑话你,同事看不起你,亲人怨怼你,朋友利用你。真可怜啊!我都替你惋惜。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俯下身嘴停留在汤让耳畔,调子拖得长长,平缓的叙述,“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到最后,特意加重了音强调。
“还不如死了算了……还不如死了算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汤让茫然的睁大眼,呼吸急促,双手不自觉的勒紧了衣领,神情灰败,整个人笼罩在消极的情绪中,只觉心灰意冷,全身同浸入冰窟,刺骨的寒颤,那句话如魔音般在脑海里不断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够了!”
37
厉喝打断了汤让的思绪,彻底惊醒了尚自沉浸在消极氛围中的他,他猛地抬头,看到钦奇言大步走过来。
在白数跟前站定,钦奇言抬手飞快地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打得他捂住脸不得已退后几步。
一拳后,钦奇言住了手,沉声道:“白数,我说过。汤让是我朋友!不要让我再重复!”话语里头隐隐有威胁之意。
白数目光凶狠的注视着眼前人,桀骜不羁。
钦奇言不为所动,肃着张脸,面无表情的质问:“自己发疯,别往人身上撒。汤让招你惹你了?”
“奇言!”白数低低的警告道,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伸进鼓起来的裤子口袋中无意识地揣摩。
瞥到他的小动作,钦奇言的表情顷刻沉了下来,争锋相对的冷然道:“你以为我真怕你?白数!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
言毕,白数阴着脸从口袋里拿出那把纯黑的92式,却没进一步的上膛,只拿在手掌里把玩。
钦奇言侧头蹲下身,抱起搞不清状况的儿子,走到刚刚大气不敢出的汤让身边,按住他的肩,温言道:“走吧,我送你。”
白数此时只顾低头旁若无人地把玩着手里的枪,汤让噤若寒蝉,畏惧的用余光瞟了瞟他,苍白着脸,默不作声的轻轻跟在钦奇言身后走出去。
钦奇言并没去车库,而是和汤让往车站的方向走。
“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走到半路,钦奇言轻拍儿子的背,出声道。
知道“他”指的是谁,汤让看向身旁之人,静静等待。
“他这人从小就这样,自己过得不好,就见不得别人比他好。”钦奇言平静的说。
汤让听了答不出话,继续保持沉默,细心的聆听。
“这次事关小高,他的情绪才会这么失控。”
“小高?”汤让惊诧的问,印象里他朦朦胧胧记得听过这个名字,见过这个人,有些耳熟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只有模糊的概念。
“对。你见过,就是上回打残王国建手的那个。”
“原来是他?”汤让错愕道,总算忆起那人是谁。
钦奇言应了一声,说:“白数以前读书的时候,攻读的专业就是心理学,和他说话要小心,一不注意很容易被他绕进去,思路被他牵着走。你以后还是少和他接触为妙。”在车站的站牌下站定,仰头看看站牌道,“我送你到这里,先回去了。”
“嗯。”汤让垂着头,答的短促。
钦奇言望着他褶皱的衣领皱眉,放下儿子,伸手抚平,目光诚恳的凝视他,认真道:“汤让,你很好。”
汤让听他说的这么慎重,轻笑起来,脸颊两边也多少回了些血色。
见状,钦奇言的心微微定下来,浅浅的弯了弯凤眼,低头对儿子吩咐:“宇方和叔叔说再见。”
钦宇方睁大湿漉漉的圆眼,软绵绵的同汤让告别。
车子缓缓地驶来,汤让跳上车,朝他们挥手道别,直到车子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钦奇言才牵着儿子往回走。
花了一个半小时车程,回到家里,汤让随手热了几样昨天留下的剩菜,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洗碗洗衣服,待一切做完,便坐在床沿发愣。
下午,白数的一席话,让他马上遗忘是不可能的。
那些话把他的脑子塞得满满,一点点的蚕食他,而他理不出任何头绪,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又似全然放空,他的眼前是白茫茫的大雾,看得见摸不着,辨不清方向。
心中沉甸甸的,闷的难受,却又念及钦奇言的那句“你很好”,思寻来思寻去,汤让叹口气,决定控制自己不再深想。
晚上十点多钟,汤让准时上床睡觉,床头开了盏小灯,拿出书看了半小时,岂料合上书,刚要关灯睡觉,门外就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
随手把书搁在床边,翻开被子,下床穿拖鞋,跑出去开门。
打开门定睛一看,汤让望着来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钦总你怎么来了?”
钦奇言衣装整洁,左手拖着一个黑色行李箱,右手抱着儿子,耸耸肩,淡淡说:“家里住了个疯子,只好借你这儿住一阵。”
38
白数一向孤僻桀骜,钦奇言回来后,见他神情阴骛仍在厨房旁把玩着手枪不动神色,张望半晌但见室内一片狼藉,便一言不发的抱着儿子,上楼进了卧室,翻箱倒柜的整理衣物。
拖着两只行李箱,牵着钦宇方朝门走。
“去哪里?”白数不回头,坐在沙发上掷地有声的问。
钦奇言打开大门,淡漠地瞥了瞥粉身碎骨的手机,冷冽的问:“发这么大脾气,是事情已经查证了?”
白数并未答话,捏在手里的玻璃杯霎时粉碎,手被扎破,血顺着手腕留到地上,脚下一地的玻璃渣子。他低下头摊开手,满手的血腥也不包扎,只痴痴地注视玻璃割破的一道道伤痕。
“这里让给你,我走。尽管扔。”
钦奇言等不到身后的动静,侧头望着他弯着腰的背影,凌厉的说。
父子俩来到汤让家,把车上的行李全整理好,一看时钟已是凌晨时分,钦宇方早挺不住的睡着了。
汤让整理好床铺,把孩子放上去盖好被子,扭头看钦奇言:“那白大哥现在一个人在别墅?”
钦奇言瞟他一眼,无所谓的说:“怕什么!他这么大人一个人了,冰箱里还剩挺多东西,饿不死他。他心里有事发疯砸东西,我让他尽情的砸,发泄出来也好。”
停下来,歪头看向他,补充道:“我不和疯子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