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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都一年过去了,再等黄花菜都凉了。但是彭越对少年们说的还是那句话:你们要干就自己干,我不愿跟你们去淌那趟浑水。
那帮小青年一听就急了,为什么不跟我们干,你到底是嫌弃我们嘴上没长毛,办事不牢,还是觉得时候未到?
其实,这不是时候未到,彭越担心的正是那帮小青年所想的,他们的确是一帮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做大事的料。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彭越是强盗,总不能做一辈子的水上强盗吧。于是,那帮少年再次强烈要求彭越当头,他们一致说道:彭叔叔您就别推辞了,昌邑这块地方,除了您之外,再也没人有资格当我们的首领了。再说,您也不要嫌弃我们年轻不懂事,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你再不带我们长大,那我们又找谁去呢?
彭越终于被打动了,试探性地说道:老实说,我不愿跟你们干,主要是因为我老了,怕拖你们后腿。既然大家执意选我当头,那就以一个首领的名义给大家做一个约定,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之时,所有人必须按时到此集合,迟到者斩,你们意下认为如何?
只要彭越能答应当头,什么事都好说,那帮小青年异口同声地说道,好,我们就按彭大叔您说的办。
第二天,彭越早早地站在约定地点等着诸青年,当太阳都升到一个长竿子高时,现场才陆陆续续地来了十来个人。彭越果然担心得没错,这不过是一帮没组织没纪律以为造反是闹着玩的家伙,如果不给他们尝点苦头,这帮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造反。
彭越只好一等再等,一直等到大中午,一百多号人总算来齐了。彭越却脸色阴沉地看着众人,问道:我昨天的话还算不算数?
小青年:当然算。
彭越:好。我昨天说,今日早上迟到者,按令当斩。但是你们大部分都迟到了,不可能都斩首。我就拿最后一个迟到者斩首示众,以示军威。
诸青年一听,哄然大笑:彭大叔,还是算了吧。下次我们不迟到就是了。
还笑!立即给我杀。
彭越当即下达命令,杀掉最后一个迟到者,随即又设坛祭祀苍天,正式宣布起义。众人发现彭越动真格的了,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仰望彭大叔。
从此,彭越就拉着这支最初以迟到出名的军队出去抢地盘。他一边征战,一边收编各路诸侯散乱之兵,竟然变成了上千人的军队。这时刘邦来了,彭越干脆投到刘邦旗下帮助他攻打昌邑。
彭越投刘邦,正如当初英布投项梁,但他这上千兵跟当初英布投项梁时的上万兵,的确是差了好大一截。不过话说回来,刘邦跟当初的项梁比起来,不也差了一大截吗?对刘邦来说,昌邑是彭越的故乡,有这么一个免费导游带着一千多人给你们开路,天下去哪里找这等好事?
什么都不用说了,打下昌邑,有肉大家一起吃。于是刘邦联合彭越攻打昌邑,然而,他们打了半天,发现昌邑根本就不是一块肉,摆明了就是一块硬骨头。刘邦从砀山一直顺风顺水地打到昌邑,还没遇到过对手,怎么昌邑的牙就像是石头做的敲也敲不掉呀?
刘邦郁闷了。
想来想去,刘邦决定放弃昌邑。时间就是生命,千万不要因昌邑这粒芝麻,而丢了咸阳这个大西瓜。于是,乘着二月的风,刘邦丢下彭越,挥师继续西进。刘邦的运气果然不错,当他经过高阳(今河南省杞县西南)时,上天又给他送来了两个人:郦食其和郦商兄弟。
郦食其,出生年月不详,高阳人。
爱好:酗酒和读书,人称高阳酒徒,又称狂生。
职业:街道办事处守门员(里监门吏)。
为人特点:狂,很狂,狂得连高阳豪杰都没人敢随便欺负他。
其实,郦食其这个里监门吏,他的工作和前面张耳和陈馀在陈县站岗差不多,张耳和陈馀委身贱职,忍辱负重,是要等待一个出头机会,所以陈胜打回老家时,他们才迫不及待地投奔他。同样,郦食其也在等一个出头机会,但是经过高阳的诸侯将领不下十个,他一个都没瞧上。
在郦食其看来,经过他门前的诸侯,不是刚愎自用,迂腐无知,就是做人不够大度。既然如此,那就等等吧,单位不在于小,容身则灵,是金子总有发光的一天。郦食其相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终有一天,他会实现跳龙门的大愿。
这一天终于来了,当郦食其闻知刘邦要经过高阳,沉睡的双眼突然大放光芒,醉酒的脑袋也变得异常清醒,直觉告诉他,他这辈子要跟定的人就是刘邦了。
刘邦的属下有一个军官,正好是郦食其所管辖街道上的人,郦食其找到这位军官说道:我蹲在高阳这么久,从高阳经过的诸侯不止十个了,但他们都是一些龌龊之徒,我没一个看上眼。我听说沛公待人很傲慢,但还是挺平易近人的,又有雄才大略。能不能麻烦你去告诉他,我愿意把自己卖给他!我教你这样在沛公面前给我打广告:我同乡有个老头子六十多岁了,高一米八(长八尺)。人人都说他是个疯子,但他自己却说自己不是疯子。
郦食其真不愧是广告大师,说自己不疯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真的疯了。就像喝醉酒的人总爱说我没醉,疯子也是一样的道理,大多疯了还说自己不疯。另外一种可能是世外高人,能给自己做广告的还是疯子吗?他肯定就是隐藏民间的高人啦,现在正是诸侯用人之时,刘邦一听不马上召见他才怪呢。
然而,刘邦属下的这位军官却好心地对郦食其说道:郦伯伯呀,您有所不知。我们家沛公不但嗜酒好色,他还特别不喜欢读书人。有一次有个戴儒帽的读书人去见他,沛公不但不欢迎他,还把他的帽子摘下来当尿壶撒尿。我劝您老人家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郦食其这位好心的老乡说得一点没错,在诸多职业中,刘邦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人。读书人动不动就子曰子曰,曰你个头,我看你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但刘三你别把天下的读书人都归为一类人,郦食其还是不错的,因为他学习的不是孔学,也不是法学,而是纵横术。
纵横术的鼻祖是鬼谷子,其门下有两个得意门生,一个是苏秦,另外一个是张仪,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出身贫贱。甚至苏秦早期的生活,比现在的郦食其还要落魄得多,但是怕苦就不要当纵横家,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纵横家伟大的传统。
但千万别以为纵横家出身低贱,同学之间就会惺惺相惜。恰恰相反,纵横家和法家一样,都是学帝王之术卖身于帝王之家,为了一个共同梦想,他们不惜舍弃同学之情,砸掉对方饭碗。张仪砸掉苏秦同学招牌,李斯端掉韩非子同学的饭碗,这都是鲜明的历史证据。
好了,刘邦不喜欢的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而不是待价而沽的纵横家,所以郦食其有一万个自信告诉刘邦,得到我郦食其,是你沛公的福气,失去我郦食其,是你一生最大的损失。
于是,郦食其带着无比的自信,对他那位军官老乡说道:你别管沛公怎么对待我,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看在老乡的份上,刘邦属下那位军官只好按郦食其所说的去跟刘邦说了。果然不出郦食其所料,刘邦听说有个高阳酒徒要求见,他一到高阳驿站招待所,立即派人传郦食其过来见他。
当郦食其怀着兴奋的心情去见刘邦时,只见他正坐在床上,闭着眼享受着足底按摩,而给他做足底的还是两个可爱的小妹。刘邦这副德性实在太刺激人了,这又不是娱乐场所,你摆出这副架式,那不是太不把我高阳酒徒当正经人看了吗?
此情此景,换成是酸儒,或许早就拂袖而去了。但是郦食其自有对付招数,他连平常下属对上司的拜礼也免了,只是拱一拱手,语气僵硬地对刘邦说道:你是来帮秦国打诸侯的,还是帮诸侯打秦国的?
此话果然有杀伤力,刘邦一听,当场勃然大怒,拍着床头大声喝道:臭老九,天下被暴秦欺负,诸侯才联合起来打击它,你却说我帮助秦国打诸侯,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郦食其狂妄地一笑,又拱手作揖道:沛公别担心,我脑袋好得很,你既然是率仁义之师打无道之秦来的,那就不应该以这种恶劣的态度伤害长者。
刘邦一听,顿然醒悟。他实在不应该以此场面会客,连忙把腿下两个按足底的小妹打发出去,穿上衣服,恭恭敬敬地请郦食其入座。
郦食其又得意地笑了,孺子可教也。既然他是来求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