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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继恒说完,一脚踢翻高发,抽出他那把日本指挥刀,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猛地高举过头,在场所有的围观者一下子都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猛听有人叫了一声:“少文,刀下留人!”
气急败坏的徐继恒扭头骂道:“谁他妈的找死?”
“少文,你停停手。”
随着话音,从人群外面走出来一个人。徐继恒一看,来人竟然是师爷黄显圣。
“你这是?”徐继恒心生不满。
黄显圣并没有理会徐继恒的态度,他快步走到徐继恒的跟前。
“借一步说话。”
黄显圣把徐继恒拉到一旁。
“你这是咋回事儿呀?”徐继恒不无埋怨地问道。
“这些人不能杀。”黄显圣指着那一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说。
“咋不能杀?高发是我的仇家。”徐继恒一梗大脖子道。
“是仇家又能咋样?”黄显圣不以为然地说,“你现在是刀把子在手,杀几个人倒是容易的很,无非就是动动刀子弯弯手指头的事儿,就像碾死个臭虫而已,可你想没想这样做的后果?”
“啥后果?”徐继恒懵懵懂懂地问道。
“人心。”黄显圣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深谋远虑地道,“杀人简单,说啥也就杀了,可如果你要是连仇家都能宽恕,这会买下多少人心?”
“我咋越听越糊涂?自古杀人偿命,欠账还钱。他姓高当年差一点要了我的命,灭了我的九族。我今天插他全家,抹他的榔头(1)是天经地义。我必须要出这口恶气,我不在乎啥人心不人心的。”徐继恒仍然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唉,少文啊,”黄显圣耐心地说,“现在这个世道可跟从前不一样了,你也不应该再做那个一走一过干一票就得的胡子头了,而要好好想一想将来,想一想咋样才能坐稳龙翔这个江山。”
“咱手里有家伙,谁敢不服吗?”徐继恒骄横地晃了晃手里的刀说。
“这些个道理,待我慢慢给你讲,你现在先把他们放了吧。”黄显圣以不容置疑地口吻道。
“放了?太便宜他了吧?”徐继恒梗着脖子,脑瓜门上突起两条乱跳的青筋。
“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再说,现在你是强势,他是弱势,刀把子在你手里,你要杀他也胜之不武啊!”黄显圣说
徐继恒双眼充血,呼呼地喘着粗气,仍然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
“教训他一下是可以的,但杀人见血就没那个必要了。少杀一个人就减少一份业障,多行一份善就多积一份阴德。”黄显圣嘴里振振有词,显得深不可测。
“嗐,真他妈的!算他遇到了菩萨。”徐继恒愤愤地骂道,手里的刀慢慢地垂了下来。
注释:(1)东北匪语:砍他的脑袋。
第十一章 石军豪言释大义 徐匪因势受改编(一) 1
北方的秋天是短暂的,艳丽的五花山还没新鲜几天,秋风就迫不及待地捎来了阵阵的寒意。一连几天的大风,终日在龙翔大地上呼啸肆虐,刮得早衰的枯叶漫天狂舞,吹得黑龙江涛走云飞,噤若寒蝉。似乎在提示着人们,寒冬就要降临了。
在龙翔城东,临街有一座木质结构的二层小楼,门眉上挂着一块黑底的匾额,上面写着“同源皮货”四个金字。
这天偏午,一辆双轮马车卷起阵阵尘土,从城北驶来,到了小楼门前,车老板子勒住缰绳,驾车的大青马打着响鼻,扬起前蹄。一身短打扮的车老板子麻利地跳下车,用力扯住马头。
“先生,到了。”
待马停稳,车老板子朝车上点头道。
车老板子的话音刚落,从车上跳下来一位年轻人。
“是这儿吧?”车老板子朝小楼努努嘴问道。
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同源皮货”的匾额点点头,道:“是这里,应该没错。”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付车费。
“回见回见。”
车老板子收完钱,盘桓马头,边和年轻人打着招呼边跳上马车,甩出一个响鞭,叫了一声“驾”,便扬长而去。
年轻人望着远去的马车,面色沉静。驻足片刻后,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便迈步走进了货栈。
“先生请进,是要看货吗?”
年轻人刚走进货栈的门,一个精瘦的小伙计就热情地迎了过来,笑容可掬地上前讯问。
年轻人笑了笑,说:“不看货,我是来找人的。”
“先生找谁呀?”小伙计问道,一双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
“我找你们家掌柜的。请问他在家吗?”
“掌柜的出去看货了,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您先请坐,喝点水吧!”
一听说是来找掌柜的,小伙计马上又增添几分殷勤,立刻让座倒茶敬烟,并大量起眼前的这位客人。只见这位来客三十出头的样子,高挑的身材,短发方面,粗眉大眼,络腮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留下一片强硬的铁青色。
“小师傅你不用忙。”客人很和蔼地说。
“没啥事儿,我陪先生唠唠嗑吧。”小伙计边笑咪咪地说着话,边勤快地用一块抹布擦拭桌子。
“小师傅多大了?”客人问道。
“不小了,十六了。”小伙计一笑答道,上唇下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先生和我们老板认识吗?”
客人摇摇头说:“只是听说过,还没有见过面。”
“噢!”小伙计的眼睛滴溜一转,“先生是从哪里来的呀?”
“佳木斯。”客人答道。
“从佳木斯来的?”
随着话音,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老板,您回来了?这位客人是找您的。”小伙计殷勤地上前,同进来的人搭话。
客人一听是老板回来了,便站起身。
只见进来的这个人中等个头,短腿长身,身穿土灰色的裤褂,手里拿着一顶普通的窄沿凉帽。往脸上看,人似不惑。刀条子脸上细眼淡眉,眼角布满细密的鱼尾纹。薄薄的嘴唇上挂着几根稀疏发黄的胡须。精瘦的造型和不时灵活转动的眼珠,透出心里的不安和机敏。
客人站起身,左手搭右手,抱拳施礼道:“敢问这位就是徐金徐掌柜吧?”
“不敢,在下正是徐金。”来人抱拳还礼。
“久仰久仰。”客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了上去,“兄弟是佳木斯的刘灵山刘先生介绍来的,这是他写给你的信。”
徐金接过信,很快地看完后,热情洋溢地说:“噢,原来是石军石先生,是灵山介绍来的朋友啊!失敬,失敬,快请坐。”
两个人落了座,徐金问道:“灵山最近咋样?有些日子没有他的消息了。”
石军介绍道:“他可是大忙人啊,他现在是佳木斯民主大同盟的组织部长,忙的很啊。”
“噢?什么盟?”徐金没有听明白,忙追问道。
“民主大同盟。”石军又重复了一遍,“是老百姓搞的一个组织。”
“啊!”徐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灵山让我帮助方先生,不知道需要我做点啥?”
石军喝了一口水,沉稳地说:“我是奉佳木斯民主大同盟之命,来咱们龙翔建立大同盟的分支机构的。要建立机构,自然少不了与各方人士打交道。久闻徐先生在地面上熟,人脉广,所以还望您帮助多方联络,多为引荐啊!”
“这个好说,”徐金很受用地点点头道,“做买卖嘛,自然要见多识广,遍交朋友。灵山知道我,别看我这买卖做得不咋样,但朋友还是有几个的。不知道方先生都想见一些什么人啊?”
石军沉吟了一下,说:“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可能的话各界都想见一见,但最想见到是徐继恒。”
“谁?徐继恒?”徐金一听,不觉细眼倒立,张大了嘴巴。
第十二章 石军豪言释大义 徐匪因势受改编(二)
从石军迈进屋门的那一刻起,就感到了无处不在的阴森。尽管有王兰庭引路,但围得密密麻麻的匪徒们仍然龇牙咧嘴,舞刀弄枪的,没好眼神地死盯着石军和徐金。
大厅里的光照不足。正面的大窗户被特意搭起来的一个铺着整张虎皮的大椅子所遮挡。从东西两侧狭小窗户射进来的光线,勉勉强强能使人看清屋子里的人。石军使劲儿眨巴眨巴眼睛,以适应房间里的昏暗。
“不用说,那位斜倚在虎皮椅里的秃子就是徐继恒了。”石军在心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