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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们家车呢?你怎么不开过来?”周仁从他嘴里拔了烟换自己叼着,“知道的你是来自己出来闯荡,不知道还以为你跟家里断绝关系了呢。”
“差不多吧,”路子明又给自己点上一根,深吸一口让烟雾在肺里循环,“你以为我为什么跑出来,待在县城就得天天听他们说结婚生孩子,当老子是配种机器还是怎么着。”
“呿,你是在京城开了眼看不上县城的土妞了吧。”周仁摇头晃脑地拖腔拉调,“我告诉你路子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地良心。”
路子明吐着烟笑出来:“我又不是没结婚。”
“这不离了吗?”周仁翻起三白眼看他,“离婚的男人是个宝,你赶紧的。”
“仁兄,你结婚之后脑子越来越不对劲了吧?”
“别说,娶韩菲菲是我这辈子干过最正确的事,”周仁听出他不想继续这话题,自觉转了,“咱俩从小到大我可什么都输给你,长相、情商、智商、成绩,他妈连干架都干不过你,使坏也坏不过你。我说这话你别上火啊,我就是娶得媳妇比你好,一个韩菲菲到手,这辈子我都扳回来了。”
“是,你现在就是社会公敌,连我爸都眼红你这个好媳妇。”
“滚!不过说真的,”周仁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一定要把自己发散出去的思维都说出来不可,“我现在看你混的比我差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没道理,没天理你知道不?”
路子明笑着往烟灰缸里弹烟灰,周仁这个人,诈起来是真诈,对人好起来也是真心的好:“哪来的什么天理,有时候不得不认倒霉,这就是命。”
“屁,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周仁突然冒出句有水平的话来,“采石场就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现在你解放了正好干大事,你就该跟我做生意。你死活要待在Q市也没关系,我在这没生意我老丈人有啊。”
路子明说我这不是正在用着你老丈人的关系吗。
“让你给自己用!你给别人干什么?徐颂是你亲爹啊?”周仁恼了,对着前面拥堵的车一通鸣笛,“别跟我岔开话题,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这么排斥单干呢?给人打工你高兴还是怎么着?”
“你怎么反反复复还是这一套?”路子明说,“上次我就说了,我选Q市就是因为城市漂亮,离家近,就业环境好,就业这两个字你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着?你别管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单干,我不是那块料你满意了吧?”
周仁“啧”一声把烟掐了,又是一个劲儿地按喇叭:“他妈的!什么狗屁的城市环境!”
他的指桑骂槐让路子明哭笑不得:“哎,停吧停吧,Q市就是堵。”他吸完最后一口烟,打开车窗把烟蒂扔出去,“我开采石场根本没学到什么生意经,干大事还轮不上我。”
周仁脸一黑:“我这个高中毕业的就有生意经了?”
“所以说你干了七年也没成什么大事。”路子明拍拍他扭过来的脸,“我在别人的计划里活够了,好不容易解放出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什、什么叫别人的计划!”周仁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我这是为你好!”
“是,谁都说是为我好。”路子明真有点招架不住他的好心,瘫在副驾驶座上盯着前面的车屁股,“我觉得人生在世就该尝试各种可能性,当完了老板再给别人打工也不错,没准能混个什么企业高管呢,混不下去再投靠你你还能不帮我?”
“去你妈的尝试各种可能性。”周仁也瘫了,路子明说得对,他怎么可能不帮这个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我听见你们这些大学毕业的说话就头疼,你们脑子让大学门挤了吧。”
“可能吧。”路子明长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十九、七年之间的遗落
周仁和路子明一路拥堵,到达预订的日式料理店时约出来的人已经等了大半个钟头,上来就是一通狂野的招呼,惹得店员和客人纷纷侧目。周仁闹得差不多了,整了整仪容说你们虽然挺长时间没见面,也用不着我介绍吧。
“净废话,招呼都打了。”王巍华跟路子明对了一下拳头,“一天是老大,一辈子是老大。”
混得最好的人往往是老同学里最活跃的那个,周仁只把Q市当作拜见岳父和搭飞机的必经之地,却对这里的同学分布了如指掌。每次路过,无论当年关系亲疏,都会请几个人出来吃饭聊天,不仅是出于一种发达之后的炫耀,也是商人积累人脉的本能。
得知路子明打算到Q市发展的时候,周仁给了他一个名单,详细列出了联系方式、所在的公司和职位。他明确地告诉路子明,在Q市混的人不少,小职员居多,能用得上的只有两个,岳洋和王巍华。
岳洋的价值很明显,房地产目前的发展再不济,也曾经是贯穿城市经济的主线之一,路子明想要把人脉扩出去,就得找社会接触面最广的岳洋。
相比之下,王巍华虽然也混得不错,但能不能用上他还是个问题——他在警备区司令部当一个油水肥厚的后勤,管的都是什么施工建筑一类。周仁的意思是:再怎么着咱也能跟兵爷说上话,肯定没坏处。你不屑于联系,我就当中间人。
王巍华和路子明初中就认识,同为校园混混称兄道弟,高中没分在一个班,高考之后也没再见面,但当年拳头揍出来友情还是有的。十几岁的哥们儿二十几岁再相见,不由得唏嘘当年上房揭瓦的混小子转眼就西装革履衣冠禽兽了。
老同学见面的套路无非就是怀旧和询问近况,路子明对自己的落魄坦然相告,说到自己正在做户外广告销售员,因为在Q市没熟人,攀关系都得从零开始之类。
“哎,别说,有个人能帮上忙。”
王巍华说这话的时候无意间伏低了身体,声音也降下去。
路子明笑了:“谁啊?神秘兮兮的。”
“就是高三转到咱们学校的那个,”王巍华说,“我记得他好像跟你一个班?”
周仁没忍住,皱了皱眉头,路子明倒是没什么反应。
王巍华以为路子明没印象,又提醒道:“啧,初中的时候还经常跟我们干架的那个,咱都叫他岳阳楼的。”
“王巍华你他妈又来了。”周仁在他脑门上推一巴掌,“你就没点别的话可说的?你是不是人品有问题啊?”
“我还没说什么呢!”王巍华拨开他的手,“反正就是那么个人,混得不错,干房地产的,你跟其他人打听打听肯定有知道怎么联系他的,对你工作有帮助。”
“岳阳楼,就是岳洋吧。”路子明说,“房地产确实跟户外广告挂钩挺紧的。”
“不过你得小心点。”王巍华声音又压低了,“那个人是同性恋。”
周仁脸色“唰”地变了:“王巍华!我真看不惯你们这些听风就是雨的人!你有证据吗就一口一个他是同性恋,你又不认识他!”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王巍华那眼神好像不可理喻的是周仁,“这种事传得特别快,从Q大出来的人哪个不知道咱学校出了个同性恋啊,你们同学聚会的时候就没人提过这事?我不信。”
“我没怎么参加同学聚会。”路子明没停下手里的筷子,“高三跟他同桌过,没看出他是同性恋。”
“知人知面不知……我操!”王巍华捂着头冲周仁瞪眼,“仁兄你别以为有点钱了就能跟我动手,我叫几个兄弟揍得你爹都不认识你你信不信?”
“我信!”周仁气急败坏地一拍桌子,“别人说他是同性恋他就是了?就算他是,找他帮忙有什么好小心的?同性恋能吃人啊还是怎么着?”
“你急什么眼?”王巍华的脾气也上来了,“同性恋怎么不能吃人,他万一有病呢?”
路子明把筷子一扔:“服务生。”
他们所在的包厢是半开放式的,服务生听见争吵还特意从门口路过几次查看情况,路子明一出声,人马上就出现了:“先生需要什么?”
有个外人眼睁睁地看着,周仁和王巍华立刻消停了。
“加一份这个。”路子明随便指了指一个盘子,问两人,“你们还点吗?”
王巍华哼出一口气:“不点。”
路子明看周仁也没反应,向服务生笑笑:“算了,那我也不点了,不好意思。”
“没事。”他这一笑让服务生脸上的职业笑容险些挂不住,“三位慢用。”
路子明等布帘放下,拾起筷子露出讥笑的表情:“我看咱初中这帮人到死也是痞子,管他什么董事长还是司令部,吃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