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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有30了吧。更成熟了。女生的尖叫声又要高上几个分贝了吧。
〃呵呵,还好。你呢?〃
〃呵呵,我也还好。一起聊聊吧。〃
星巴克。
自从它在故宫建了窝,我就有点不喜欢它。比起这里的咖啡,我更怀念在意大利的那段时光,还有意大利咖啡的香味。
〃你在哪里工作?〃
〃北京。给沈青打工。〃
〃那巧啊。我也在北京。〃
〃是吗?呵呵,北京很大。没碰到过你。〃
〃是啊,不像佛罗伦萨。〃
〃你也来这次的座谈会了啊。感觉如何?〃
〃还好。〃
〃喜欢新加坡吗?〃
〃还好吧。〃
〃喜欢南洋风格的作品吗?〃
〃还好吧。〃
〃你就会说还好?呵呵,没变。〃
〃还好吧。哈哈哈〃
如此的似曾相识。只是好像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后天就回国了。〃
〃呵呵,我也是后天回呢。〃
〃下午3点的飞机?〃
〃是啊。你也是?〃
〃好巧啊。呵呵。〃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这恐怕是成长赋予的礼物。我可以伪装。我可以一脸坦然地与他闲聊。我可以装成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可以找到很多话题。如果换成是以前的我,现在恐怕已经嚎啕大哭了吧。
骗了全世界的鲜亮外壳,却无法麻痹自己的软弱。
旅途
果然在樟宜机场,我看到了邢教授。
〃呵呵,教授好。〃
〃哈哈,我还哪门子教授。叫我名字就好了。〃
我笑了。可是什么没再说。
这班飞机上人不多。毕竟是淡季,机舱里很多空位。
他也因此坐在我的旁边。
我随手翻着杂志,看着〃开刀〃的艺术评论。
〃你喜欢看他的评论?〃
〃是啊,很有意思。〃
他笑了。有点奇怪的笑容。
〃怎么笑的这么诡异?〃
〃呵呵,没什么。〃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哦,对了,你有没有孩子啊?〃
〃呵呵,婚都没结,哪来的孩子?〃
〃看不出来,就冲你在意大利那人气,现在没结婚挺神奇。〃
〃哈哈。你这么希望我结婚?怎么打算做媒人?〃
听到这样的答复,是否是一种安慰?
〃呵呵,没。我妈老催我结婚什么的。〃
〃呵呵,难怪。有女朋友?〃
〃没。〃
〃哦,这样啊。〃
转眼,飞机早已穿过云层,平稳地飞着。
〃坐飞机很累。〃
〃呵呵,是啊。〃我承认。屁股痛。
冷场。外面的白云飘着。原来自己这么渺小。
飞机上的餐室看上去还不错。包装食品能做成这样,不容易。我也不是什么挑食的人。喝了杯牛奶,似乎又想睡觉了。
米开朗基罗广场。炫目的焰火。还有两个人影。他们手拉着手。高一点的人,俯身轻吻了另一个人的脸颊。很幸福的感觉。像彩虹一样,漫延到烟花上,交织着,形成缤纷的色彩。如同超现实主义的画作,令人困惑的透视,却又如此疯狂的艳丽。
又是梦。
我睁开眼睛。外面已是一片漆黑。身上盖着毯子。头则枕在了旁边人的肩膀上。
〃刚好,就快降落了。〃
看了看表,8点了。
〃对不起,把你当枕头了。〃看来我一直都睡在他身上了。
〃呵呵,没事。〃
〃很麻吧。〃我看着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
〃还好。〃
〃对不起。〃
〃没事。我倒是希望你能枕久一点。〃他笑了。
〃各位旅客,请将您的安全带扣好。飞机将于三分钟后降落于北京首都机场。〃
〃呵呵,真快啊。一觉就到了。〃
我们扣好了安全带。
我推着行李,很快就看到了樱杰,他来接我了。
〃啊,邢教授。您好啊!好久不见了呢。〃
〃呵呵,你好。好久不见。〃
〃呵呵,你们居然同架飞机。真巧。轩竹,走吧。我车停在外面了。〃
〃嗯。〃
〃邢教授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呵呵,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这样啊。那好。这是我的名片。咱们以后有时间再聊了。您保重。〃
〃好。你也是。〃
坐在樱杰的车里,我听着elton john 的《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t word》。
脑子一片空白。
重温
出国对我像家常便饭一样。这回,我又被指派去了意大利。安东尼奥的公司和我们有新的项目。此外,年底有个艺术比赛。我想去参加。所以办完了新项目,就会开始着手创作了。假已经向沈青请了。没有属于自己的艺术,学艺术也毫无意义。她知道就算不让我去,我也会去。都是朋友,也没好意思把我开除。她这么让着我,真的,我都记得。
意大利,罗马。
罗马我没来过几次。和佛罗伦萨相比,这里更都市化,但也依旧迷人。少了佛罗伦萨的那种绅士,多了几分粗犷。罗马竞技场,仍然是我的最爱。对于罗马,最多的印象应该来自于老片《罗马假日》。那是一部好电影。不知是罗马造就了爱情,还是爱情让罗马变得美丽。意大利,总是这么浪漫。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暂时住在一间小旅馆。离安东尼奥的家不远。他的男朋友早就不是米奇了。但这个奔放的小子仍然有他新的恋人。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了。白天他会去工作,我则在小旅馆里画着我的图稿。傍晚他会来看看我,和我聊聊。然后就是重色轻友了。再后来,干脆也不来了。呵呵。
再次踏入佛罗伦萨已是三个月后的事了。八月,绿油油的夏天,充满生机。
沿着窄小的街巷,我踏在石板地上,贪图一点阴凉。
Borgo San Frediano小街143号是一家门面看上去很普通的皮匠店。因为不起眼,灯光也不够招摇,不知道的人走过去,连瞥一眼的兴趣都省略了。城里像这样的皮匠店太多,可历史都很长,不声不响就是几百年的老字号,可以一直往回推到文艺复兴年代。
〃那里有个叫Stefano Bemer的,是世界上最好的鞋匠〃,曾经有个意大利人这么对我说。他讲话的时候眼神闪闪发亮,口气里带着一种意大利式的狂热。
Stefano Bemer,其实是一个还未到中年的小伙子,看上去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深沉老成。他亲和的脸上带着点络腮胡子,普通的外表。此番模样的意大利小伙子,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可就只有这个人,是怀着绝顶手艺。 在意大利,鞋匠也有着和艺术家同样的高贵地位。
至于客人,只要来留过一次脚模,就可以一辈子订做手工皮鞋,远隔大洋一个电话就行,此人能够让皮鞋像穿在脚上的衣服一样贴身。店里什么稀奇皮革都有,鳄鱼皮、河马皮、象皮,连鲨鱼皮也有,而且都有证明,这些动物是自然死亡的,不用担心自己不环保。
如此的奢侈是什么价钱,没有人问,找Stefano Bemer的客人是不谈价钱的。佛罗伦萨卖的是感觉,是气质,高贵的派头和绝对的服务,加上品质。佛罗伦萨要的就是这种最极致的品质,它来自于犹如钟表匠一般长时间专注的操作和接近宗教信仰般的狂热精神。自从中世纪开始,佛罗伦萨的工匠们就在手工作坊里慢慢地磨练这其中的工艺奥妙了。
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早就不记得。再次进去,不知道有什么惊喜。
还是Bermer。还是老样子。
〃你好。〃
很显然,我不是来买鞋的。其实,我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
〃你好。很久不见了。〃
〃你见过我?〃
〃是啊。很多次。不过在店里就一次。〃
〃呵呵,你是不是什么客人都能记得啊?〃
〃不一定吧。呵呵,因为你经常出现在洗礼堂那里。〃
〃呵呵,没办法,谁叫佛罗伦萨这么美丽。〃
〃可是也要记得看看真实的美丽。〃
〃。。。。。。?〃
〃佛罗伦萨虽然美丽,可是那是人为的美丽。别陷进去了。〃
〃不要相信任何面具。〃我想起了安东尼奥当年的提醒。
原来。。。。。。
〃呵呵,从来没人这么跟我说。〃
〃你只是忘了而已。你看起来不开心。〃
我看了看他。
〃做鞋匠就和做画家一样。我们创造了艺术与美丽,但我们也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