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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实不可能一手遮天,说严重点,如果他们真想反水,你手上的人,还比不过他们的。他们出去自立门户,将来就是你的敌人。儿子,你一只脚踏入黑道,一辈子都是黑的,再漂白都出不去。我现在成了这样,你也该认清现实,你只能做这个黑社会老大,平衡著各势力的关系,别再想著能当个普通人,不可能了。”
秦天被说得有些许绝望,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信心满满,以为能够脱离这样的生活,做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都是他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秦楚铭从来没有放弃过对黑道生意的控制,而今,他无法再做,这部分也会完全地交给自己,自己已经洗都洗不白了。
秦天沮丧的很,周扬对此却像是早就知道了怎麽回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还是做你自己想做的,那些你不愿意做的,谁都不敢勉强你。”
“可是我也不愿意你做!我很後悔当年我为什麽要回来,如果我还在加拿大,我的生活不会是这样的!”
“那你也不会认识我了。”周扬看著他的眼神很温和,有蛊惑人心的作用。他亲了亲亲他的脑袋,说:“我说了, 一切都有我,你就像以前一样,做你的公司总裁。其他都我帮你打点,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嗯?”
秦天的眼圈红了,除了让周扬继续在枪林弹雨里生活,他这个老大竟然什麽都做不了。他看不起自己,又不知道该怎麽办,发脾气一样甩开了周扬,说:“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周扬却没有听他的,而是拉著他的手不肯放,坚定地说:“秦天,没有时间让你闹脾气了。外面现在已经不太平了,各路人马都有自己的打算,你一天没个姿态给那些堂主看,他们随时会有所动作,到时候你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我护不住你怎麽办。”
“我……”男人对他的紧张是不言而喻的,他很少说情话,几乎没有过甜言蜜语,但是在他眼里,自己的生命和安全是最重要的,为了保护自己,他不惜放弃和牺牲一切。
秦天一个脑袋两个大,他觉得周扬在逼他,又知道周扬说的每句话都是有道理的。他胡乱地抓了抓头发,暴躁地说:“我就一定要接著赚那些昧著良心的钱?接著走私军火给别的帮派麽?你知不知道我宁愿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这些年我做的一切努力根本是没意义的,我漂白不了这儿,也没办法漂白我自己的双手。”
“我可以帮你。”周扬按住了他的肩膀,黑漆漆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说:“我做过很多你没有办法接受的事,为了你,我也可以继续做下去。如果我们之间有一个人一定会万劫不复,我希望你是干净的那一个,所有的黑暗都由我来背负,这也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
秦天看着周扬,一眨不眨,他知道只要他下了某个决定,那代表着他们从今以后,他们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周扬还是要在枪林弹雨里为他流血,为他卖命。他可以西装笔挺,当作自己是干净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周扬去背负。
可是情况似乎已经紧急到不允许他再多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秦天问:「我是不是别无选择。」
作家的话:
☆、(10)40。新一轮的危机
没有任何人会质疑周扬的雷厉风行,在得到秦天的默许後,他第一个开刀的对象就是经常和秦天对著干,也是在这次风波中手脚动的最多的黄天祥。
这些年,他瞒著帮里,把触手伸到了军火生意上,暗地里使手段占了飞虎帮的市场份额,秦天都是知道的。秦天本来也对这块生意不怎麽执著,他想要,就分点甜头给他尝尝,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家真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他捞点外快,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是这回,他打算独吞南美这条线,找了人去跟南美人谈,再让出一成的利,要不是周扬在那边搞得定定的,下一次军火运来後放的仓库就要改姓黄了。
比起那些在账面上做手脚的,这出可算是真的在背後插秦天一刀了。
黄天祥以为老爷子瘫掉,秦天那个连开枪都不敢的孬种能闹出什麽花样来,这事他做的嚣张,完全没把秦天看在眼里。他自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等那批军火一到,他端掉飞虎帮也不是难事,正在情妇床上颠鸾倒凤,被周扬带人抓了起来,连裤子都来不及穿,才知道自己低估了秦天和周扬,周扬这条狗咬起人来闷声不响,他的保镖在顷刻间就被悉数干掉,自己被枪抵著脑袋,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祥哥,梦做醒了麽?”
“周扬,你这是什麽意思……”黄天祥被枪指著脑袋疼,豆大的汗从额头流下,被酒色亏空的身体虚得厉害,声音却努力保持镇定。
“祥哥这些年生意越做越狠,胆子却越来越小。你真以为你让了那一成南美人就会背叛秦少跟你合作?选合作夥伴,并不是只有钱最重要,祥哥混了那麽多年这道理都不懂,白混了。”
“操!那群孙子出卖我?”黄天祥怒了,被周扬一敲,又老实地坐下来,不敢造次。
“别管谁出卖你的,反正你这位置是做不成了。你自己选吧,帮规处理,还是你自己解决?”
“周扬别这样,我们好歹兄弟一场……我要见秦爷,他不会让你杀了我的。”
“如果你没想过要杀了他儿子的话。”周扬扯了扯嘴角,眼里的冷气和杀意让黄天祥不寒而栗:“看来你是不愿意自己解决,也好,你走前,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弟弟会接你的位置,比起你来,他听话多了。”
“那臭小子?!是他!”黄天祥一瞬间什麽都明白了,脸色可怖的过分。他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却不放弃最後一丝希望,对著周扬黑洞洞的枪口说:“周扬,我出来混,不能死在床上是早想到的结局。可是你呢,你跟著那小子混,帮他杀人,当他的狗,你又得到了什麽?”
周扬神色不变,完全不受他的蛊惑,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多谢祥哥关心了。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黄天祥怎麽也是在道上枪林弹雨闯过来的人,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这次大换血,人就这麽死在了情妇家,弟弟上位接手他的地盘和势力范围,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桩大新闻。
秦天没有具体过问周扬是怎麽处理的,他下意识避免参与,生活在自欺欺人里似乎能让他好受一点。
原本以为震慑了黄天祥,算是杀鸡给猴看,大家都会老实一点,可他的预想并没有成真,那些堂主明里暗里还是采取著不合作的态度,但又没有真的触及到帮派的利益,让秦天头疼不已,又不知道用什麽方式去把他们收了。
周扬一边安慰著他,让他冷静,一边也疲於应付下面不断的发生的滋事。
比帮派内讧跟更难搞的是来自外部的压力。
秦天算是把政府的关系打的非常好的了,他们的公司作为省内的纳税大户,就算是市长见了也要给三分敬意,下面的灰色生意,也十分会讨巧和避风头,只要不放到明面上了,组织里的人心里都明白飞虎帮上面是有人罩著的,没人会真的去为难他们,就算是临检,也多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
可不知道为什麽,就秦楚铭偏瘫在床的一个月里,飞虎帮下面的酒吧隔三差五地被扫荡,场子里有人卖摇头丸,溜冰,这些暗地里的交易甚至都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可只要被查到,酒吧就被查封整顿,连什麽时候下文件可以重新开张都没个说法,把主管酒吧生意的堂主急得团团转,底下还有一堆兄弟要养,总开不了门算怎麽一回事。
冯远涛的夜总会也没好多少,本来不允许在包间里就发生的性交易竟然被条子钓了鱼,衣衫不整的小姐们当场就被请进了局子喝茶,赌场什麽的更不用说,谁都不敢在这风口浪尖再惹是生非。
如果这样,秦天还没明白风向变了,有人故意要整他,那他就是白痴了。可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明明打通的关系,怎麽说变就变,矛头全都指向他?
“我们这有内贼,我已经在查了。你别担心,就算所有的场子都被封了,也不会查到你头上,你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周扬这样的安慰,并没有让秦天好过多少。他既然手上背负著那麽多兄弟的生活,就不能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任凭他们自生自灭。
“我今晚约了周局吃饭,周扬,事到如今我还能做些什麽?”他的身边,也只有周扬一个人可以被他依赖了,不管是事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