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更是在热浪中匆忙实施的“不可能任务”。
黄鸿年在1992年的热走,彻底炒热了“资本经营”这个名词,后来不少经营者在谈及中策时,均印象深刻,认为其启迪“超过100本教科书”。外来的中策现象,加上国内的牟其中“罐头换飞机”,让人们生动地看到了资源流通所带来的神奇效益。
《激荡三十年》之二十四
黄鸿年的新闻出现在各大报刊的财经版头条,自然让各地的国企厂长们暗慕不已,他好像是一个“天使”:背着钱袋从天而降,用一堆真金白银换走一张股权证,然后人不换,事不管,却可以让企业从此摆脱“婆婆们”的束缚,换来一个全新的“老板机制”。泉州的41家企业被收购后,泉州轻工局、商业局便被撤销了,厂长们只需对黄鸿年一人负责。中策提供的模式似乎可以绕开所有发生在国企改革中的难题。
中策的突然成功自然引发了其他国际公司的效仿。就在他收购了杭州啤酒厂之后,与他背景十分相似的泰国华裔首富正大家族的四公子谢国民则来到了杭州青春宝药业公司。这家公司的总经理赫赫有名,是清末红顶商人胡雪岩创办的胡庆余堂的关门弟子冯根生,他于1972年白手创办这家企业,研制开发出畅销一时的保健药品青春宝,1988年,全国第一届优秀企业家评选,冯根生是浙江企业家中入选的第一人。青春宝当时是华东地区最赚钱,也是品牌度最高的药厂,冯善于经营,性情刚直敢言,某年,正当他为了市场销售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上级主管部门通知他去参加一场经营管理考试,他愤而罢考,闹了一出不大不小的风波。到1992年,冯根生已经59岁,按照惯例他将在一年后退休。便在这时,在他的极力主导下,正大集团于第二年以净资产核算的低廉价格获得了青春宝的控股权。谢国民对冯根生做出承诺,他可以做到不再想做的那一天。一直到2007年前后,冯根生一直是正大青春宝的总裁。他也因此成为近30年来最“长寿”的企业家。
青春宝被正大控股,引发了一场“靓女该不该先嫁”的争论。在之前人们的观念中,拿出来与国外合资的都应该是一些濒临倒闭、实在经营不下去的“丑女”,像青春宝这种盈利能力很强的“靓女”与外商合资,很有国有资产流失的嫌疑。日后来看,这个争论基本上是一个“伪命题”,qi书…奇书…齐书因为那些国际资本并非慈善组织,如果没有升值的潜质,则根本不具备被收购的可能。冯根生在评说青春宝合资一事时,自称是“被迫披洋衣,欣然换机制”,言下之意,是通过出售控股权的方式摆脱原有的体制。而客观上,他也因“披上洋衣”而得以继续掌控这家由他创办,却在资产上跟他没有关系的企业。
如果说,突然间冒出来的黄鸿年提供了一种搞活国营企业的“另类办法”,那么,除此之外,确乎是看不到有什么新的奇特招数。国务院颁布的各项通知,仍然是“继续转换企业经营机制”,“继续限产压库”、“继续抓好品种质量效益”、“继续清理三角债”。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起半途中止的“破三铁”改革运动。
由于效益不彰,搞活无策,庞大的冗员越来越成为国营企业不堪其重的负担,一些调查显示,在绝大多数国营企业中,在岗而没有工作可做的工人占到了一半以上的比例。从2月份开始,因讨论国营企业“生死”而声名大噪的《经济日报》刊发一组《破三铁,看徐州》的稿件,继去年报道“四川企业安乐死”之后又掀起了一股“破三铁”的热潮,这一改革措施得到了中央的首肯,并迅速在国营企业中广泛实施。
“三铁”,分别为铁饭碗、铁交椅和铁工资,实指国营企业的劳动用工、分配和人事制度改革,它们被认为是国营企业的传统优越性所在,也是其内部机制僵化累赘的症结。所谓“破三铁”,就意味着企业可以辞退工人,工作岗位将不再“世袭”,企业管理人员—之前称为“干部”—不再终身制,员工的工作也不再是铁板一块,而将根据效益和绩效浮动。根据报道,江苏省徐州市在过去的一年多里,针对“企业办不好,厂长照样当;工厂亏损了,职工钱照拿;生产任务少,谁也减不了”的现状,通过““破三铁”让企业恢复了活力。《经济日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发稿36篇,它坚决地认为,破三铁是国营企业改革的一次“攻坚战”。新华社也发表述评,称“破除三铁,是今年企业改革的主旋律。”到3月底,全国“破三铁”试点企业已逾千家。
破三铁”,是企业改革15年来,第一次把改革的矛头对准了企业中的一般职工,在此前,所有的改革理念和措施都是针对经营层与国有资产管理层的。“破三铁”,其实也就是解除了企业与工人的“终身劳动契约”。在某种意义上,大张旗鼓的“破三铁”是一次无可奈何的观念运动,它让人们意识到,他们一直以此为家的国营企业不再是永远的保姆和不沉的大船。在媒体的热烈鼓噪和“徐州经验”的启发下,本溪钢铁厂宣布10。6万名职全部实行全员合同制,它被认为是中国大型企业第一次打破”铁饭碗”,上海、四川和北京等地的老牌国营企业也纷纷以深化改革为名义大幅度裁员,大批工人下岗回家。有些地方政府官员更直接提出,以三铁精神(铁面孔、铁手腕、铁心肠)来破三铁。
三铁既破,然而社会保障体制却没有健全,成千上万的工人下岗,一下子变成了无依无靠的社会弃儿,严重的失业迅速演变成一场社会危机,一些地方相继发生被裁员工人跳楼自杀和行凶报复的事件。4月,地处京畿的天津市盛传天津手表厂搞“破三铁”出了乱子,工人罢工、女工自杀、厂长免职,此类传言迅速散飞整个华北地区,后经媒体调查,手表厂事件有点出入,然而,满城风云并非空穴而来,“破三铁”因缺乏相关社会福利制度保障而可能诱发的社会动荡却引起了决策层的警惕。在5月召开的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上,有人明确提出,转换企业经营体制不能简单地归结为“破三铁”。新华社旗下的《半月谈》刊发权威人士言论,称“破三铁,要谨慎”。一位叫贺中天的经济学家批评说,“徐州搞破三铁,市委规定亏损企业工人扣多少,厂长扣多少,政府职能不转变,光扣厂长工人的工资,企业转换不了机制”。北京大学校长吴树青更论证说:“试图用皮鞭加饥饿的办法搞活国营企业是行不通的,每个公民都有宪法赋予的劳动权利,砸铁饭碗是违法的。”
于是,到年中,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就突然戛然而止了。
《激荡三十年》之二十五
7月,改革策略重新回到原来的放权主题上,国务院发布《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宣布赋予企业14项经营自主权,其中包括产品销售权、物资采购权、资金支配权等。从《条例》的文字表述看,企业经营者的所有权利都已经被全面地下放,因此,它被认为是政府自1978年放权试点、1984年颁布《关于进一步扩大国营工业企业自主权的暂行规定》之后,第三次大规模的放权行动。从实际的执行情况看,这些权限中,有的早已下放,如销售和采购权等,有的定义模糊,如资金支配和投资决策,有的缺乏政策配套,如进出口权始终被国家外贸系统所垄断,其他企业根本不可能染指,还有的则根本不可能落实,如拒绝摊派。在新华社开展的对百家国营企业厂长调查中,90%的厂长承认“即使有拒绝权也不敢用”。作为国有资产所有者的国家,到底该如何管理和控制国营企业,始终在“收与放”的悖论间徘徊,进退维艰。
邓小平在南巡期间,专门就证券业说过,认为证券和股市要坚决放开试,错了可以纠正。
或许就是受这段话的刺激,这一年的股市从春天开始就呈现亢奋的态势。5月21日,尉文渊宣布上海证券交易所全面放开股价—此前一直执行涨跌停板制度,上证指数从20日的616点连日上蹿,到25日已高达1420点,豫园商城的股价升到10 009元,空前绝后。当时,全上海只有证交所这么一个交易点,股民每天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尉文渊突发奇想,包下上海一家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文化广场,作为临时的交易场所。媒体记载:文化广场是一个露天大棚,股民席地而坐,广场每隔5分钟播报一次股票行情,委托点接受单子后,马上通过电话传入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