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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晴信早已从立木仙元医生的口中得知湖衣姬所患的是肺痨:而且她的病情与曾经因
肺痨而亡的阿谷的病情相似,晴信自己偶尔也会有连续性的轻咳,因此是肺痨无疑。
「贱妾今天打扮得这么严肃,那是因为今天就要与主公永别了。虽然只有如此短暂的岁月
,但主公对我的宠爱已使我永生难忘。我并不害怕死亡,但却有一件让我牵挂的事,那就
是胜赖。这孩子兼有诹访氏的直系血统和武田家的直系血统。神氏诹访和甲斐源氏武田的
结合,乃是出於诹访神明的旨意,因此为使武田能日益昌隆,请让胜赖继承主公的地位。
如此一来,诹访的神明必会庇护武田,使平定天下大业的理想能早日实现。」
湖衣姬目不转睛地盯著晴信说。虽然她那种期望儿子能继承领主地位的心情是值得谅解的
,但也似乎不该如此坦白地说出来,何况是如此重要的事情,晴信怎能轻易地给予承诺?
晴信默默地望著湖衣姬的脸。
「我了解主公不能即刻回答的苦衷;但我深信将来主公一定会照我的话去做。今天我所说
的话也将永远留在胜赖的脑海中。这样,我也就满足了。」
湖衣姬说完後,似乎不愿再多坐一会,即刻用右手勉强支起在坐垫上的身子,并因而发出
无力的轻咳。志野扶著她说:如果不休息一会,将对健康有害。
晴信很想鼓励或安慰被志野扶著走出房间的湖衣姬,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想,即使说
出来,也不过是个空洞的言词而已。
离开诹访的城馆後,晴信挥鞭而去。当他经过韮崎时,湖衣姬的影子已相当遥远,取而代
之的是惠理的姿影。他只要想到圆脸红颊的惠理,便会想起那酸涩的小梅。每当攻下一个
城寨便吃下一粒惠理送给他的壶渍小梅,对他来说是个快乐的回忆。
进入古府中之後,晴信突然调转马头,来到油川源左卫门尉信友的邸宅。那些担任前卫的
武士慌忙地折返追来。晴信看到这些随从慌乱的举动,心中感到十分好笑。晴信在油川源
左卫门的门前下马,迳自走入屋内。
油川家因晴信突然来访而惊慌不已。正当他们感到手足无措的时候,晴信命人在庭院裹放
置一张宽板凳,说:
「我要向惠理小姐要杯水喝。」
晴信的突然出现并未使惠理感到惊慌。她身上穿著短袖便衣,脚下穿著草屦,将小梅放在
小碟子中,再置於木盘上,端到晴信的面前,说:
「主公,您回来了。您一定很疲倦吧?要不要我替您按摩肩膀?家父每次从战场上回来,我
也帮他按摩。我的技术可是一流的哟!」
惠理毫不畏惧地说。晴信喜欢惠理这种坦率而不矫揉造作的模样。
「好!我就请你替我按摩肩膀,今晚请到城馆裏来。」
「是,是的……」
惠理羞赧地低下头去,因为她知道叫她今晚到城馆的言外之意。
当天夜晚,晴信把油川惠理接到城馆去了。
「主公好像很急。」
驹井高白斋在一旁取笑他。晴信说:
「婚礼可以延到秋天举行,但要先将迎娶惠理的事告知有关人员。」
这是晴信许久以来第一次接触到的新鲜肉体,这使他忆起过去所拥有的女人。然而,经验
告诉他「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一个女性在她第一次进入洞房时,最容易表现出她的性
格来。
和惠理在一起的感觉带有一种酸酸的梅子味,这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感觉。当惠理和她这
生平的第一个男人做爱时,她紧闭著眼,从未发出半句埋怨的话。虽然是在夜晚,但她的
双颊明显地因羞涩而泛红了。
灯火继续燃烧著。惠理以柔顺而毅然的态度躺在晴信的怀中。她仿佛已把一切托付给晴信
,安心地睡著了。晴信凝视著她那仍带著几分少女脸庞的睡姿。
惠理的黑发披散在床褥上,一直延伸到晴信的枕边。晴信想起了和湖衣姬做爱时,她那长
长的黑发流泻在整个床褥上,以及她那不断挣扎及冀求的模样。虽然他明知这时候不该去
想湖衣姬的事:然而湖衣姬那白皙而剔透的肌肤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晴信摇摇头。他觉得这时候去想湖衣姬,对惠理来说是种亵凟。
惠理转身对著晴信。晴信在她的小唇上亲吻了一下。对三十三岁的晴信来说,十七岁的惠
理的嘴唇还显得过於酸涩。
林之卷04二十五日立春
天文二十二年(一五五三)七月二十五日,晴信率领二千军马从甲府出发。出兵的原因是
由於发现村上义清潜伏在小县郡的塩田城。被驱逐出葛尾城的村上义清,虽然企图在长尾
景虎的支援下回到东信;但因葛尾城早已被烧毁,故而想进入塩田城,以谋东山再起。
告知晴信,村上义清潜藏在塩田城的是埴科郡的清野左近大夫和长野刑部二人。
晴信的军队沿著佐久街道前进,八月一日进入长洼城。
村上义清在塩田城是千真万确的事:同时,在其支城和田城(并非中山道的和田城,而是
位於距离中山道和田城靠北约二里的武石城附近)、高鸟屋城和内村城等,有大井信广和
大井信定父子所率领的族人在那裏据守著。与其说它们是城池,不如说是小城寨。由於大
井父子很早以前便已降於武田,因此倘若为了支持村上义清而抗拒武田的话,无异是一明
显的叛乱行为。晴信对於投降者虽然非常宽厚,但对叛乱者却十分地残酷严厉,何况这只
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城寨,要打胜甲军的希望实在是非常渺小;然而,大井父子却依然冒
著反叛武田的罪名及可能丧失领土、诛连全族,以及佐久、小县的武士进入城内逼迫妇孺
儿童,使他们沦为奴隶的悲惨情况而反抗武田,主要是因为他相信支撑村上义清的背後势
力。同时,他相信只要据守这座城寨,抵挡甲军,村上义清所指挥的军队必会杀入武田晴
信的本营,与他决一雌雄的谣言。
和田城的防守军力大约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然而,这支军队却曾经抵挡过饭富兵部的五
百军兵。但不久,城池很快就被攻破,旋即遭到武田兵马的蹂躏。
驹井高白斋骑著马在山岗上遥望。有些士兵在妇女小孩的呼叫声中拚死地挥动著刀;还有
两个士兵在争夺一个武士的首级,无头尸体旁边正燃烧著火苗。当妇女为避火而逃出来时
,士兵们发出欢呼声而扑了过去,将她们拉进附近的草丛中施暴,甚至有二、三个士兵对
一个女人轮奸。
高白斋闭上了眼睛,心想:即使是军纪严明的甲军,在攻陷城池之後,也不免会做出此种
惨无人道的行为来。虽然他想前去制止,但在这种见血疯狂的状态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
高白斋一面望著城裏逐渐增强的火势,一面寻思信广为何要进行这场毫无胜算的战争,难
道他不怕一旦背叛失败就会被诛杀的道理?他想起当年晴信将其「信」字赐予他时,对方
因为感激而涕零的情景。倘若能够生擒信广,必定要查明原因。高白斋所以会来到前线,
也是为了这个理由。因为他认为查明信广的心意,必然会对平定信浓有所帮助。
就在胜负即将分晓的时候,大井信广焚城自尽了。
大井信广自尽的消息传出後,有二、三名卫兵从火焰中冲出来,其中两名立刻被杀;另外
一名身材娇小的武士则熟练地操著短枪,突破敌人的包围,企图逃到後方。三名武田的士
兵从後追赶,他们相信这个身手矫捷的人,必定是个有地位的人,因而想趁机立功。
高白斋对那位身材娇小的武士瞄了一眼,心中猜想那人或许是大井信广的儿子信定。果真
如此的话,高白斋想设法搭救这位刚行过加冠礼的武士。这并不是因为他受到大井信广的
托付,而是他的恻隐之心油然而升。同时,那张脸看起来就像个孩童,更使他忍不住地想
助他一臂之力。
高白斋策马向前。
正当他想下令别把他杀了,而要生擒时,那年轻的武士似乎已放弃了逃生的意识,而决定
与三名追来的士兵决战。年轻的武士背著榉木枪准备拚斗,他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高白斋下马走入草丛中。这时那个背著榉木枪的武士把枪伸出,发出呐喊的声音。那是女
人的声音。
「是个女人,她是女人!」有个士兵说。
他们从那走投无路的年轻武士的声音及面貌得知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听到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