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塩崎附近。」
五千和一万五千有很大的出入,所以会造成如此悬殊的差异,最主要是因为越军的进攻非
常快速,连探马都无法确实掌握对方的兵力。
越军来袭的消息很快地便传遍了整个甲军。那是一个未知的敌人。虽然久闻其作战能力很
强,但因从未交战过,故不知其实力到底有多少。不过,越军大将长尾景虎十九岁时,曾
迫使其兄晴景隐居而由自己继承长尾的家业;二十岁时,又继承越後守护官上杉定实的职
位,成为越後的支配者;次年,亦即天文十九年,又迫使族人长尾政景投降,一手掌握越
後的政权,仅仅数年的时间,他便已奠定了深厚的根基,成为名副其实的越後守护官。长
尾景虎的政绩早已风闻於甲军,因此,如果他真的率领五千或一万五千大军来袭,那事态
就极为严重了
使甲军惊讶的还不仅於此,由於越军的出现过於突然,更使甲军感到措手不及。同时,越
军派出的间谍能够瞒过甲军的耳目,使越军能从越後的春日山城沿著十八里的道路进攻过
来,更可知对方决非等闲之辈。
「越军出现了。好!让我们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好教他们再也不敢觊觎信州。」
饭富兵部把八个军团分成三队,一旦敌军出现在八幡,将由北、西和南三面实行包围作战
。当天,在能俯瞰千曲川的高雄山、稻荷山的山麓一带军队开始移动。很明显,经过如此
的部署,进入八幡的越军将位於千曲川的东侧,届时,必然会受到甲军由北西南三方面的
包围,而如瓮中之鳖,无处逃生。
饭富兵部派传令兵把这事告诉留在青柳的晴信。为了防范途中受到敌军密探的突击,由仓
科重兵卫及五名武功高强的仓科党武士负责。然而,很不幸,这条路上早有小笠原和村上
的残党夹杂在敌军的密探中等候。当一行人来到猿马场峠即被前後包围,其中一名武士还
因中箭而滚落马鞍。
前面大约有二十名敌军分排在左右两边,似乎准备砍下马腿:另外,後面还有大约二十名
密探般打扮的男人。
道路并不宽濶,因此五匹马不可能同时并排地冲过去。顶多只能容纳三匹马。这是毫无胜
算的冲锋;一旦冲过去,必然是全军覆没。
仓科重兵卫在马上高声大喊:
「弃马!」
同时,从马背上跳到路旁的草丛中。跟在重兵卫後面的四名仓科党武士也随後跳下,潜伏
在草丛之中。那五匹马依然保持著原来的速度,朝著敌人的方向冲锋过去。
潜伏在草丛中的仓科重兵卫立即拿起枪,朝著山中前进:其余四人尾随在後。那儿有条羊
肠小径。小径路口有数名敌人,但当仓科重兵卫的枪指向他们时,他们仿佛一点战意也无
,早巳逃得无影无踪。五人进入森林中後,方才喘了口气。但,由於敌人是群密探,不久
必然会将他们包围,展开攻击。所幸,他们可以森林为屏障,使箭无法射到他们。仓科重
兵卫想设法脱离目前的困境,因为那怕是只有一人或两人回到本营告知此事也好;同时,
连自己都遇到这种突击,那么,那些传令兵也可能遭受了同样的命运。果真如此,在本营
的晴信可能还不知道越军来袭的消息,
这实在是件极严重的事。
仓科重兵卫拿出哨探用的地图来对照,发现沿著那条小径向东前进,可以到达孤松峠。到
了那裏即有通往麻绩的路。麻绩应该有甲军驻守。
「好!我们沿这条小径向东前进,趁敌人还未包围之前走到孤松峠。」
小径两侧到处是一人高左右的山白竹。由於後面有追兵,因此,他们一刻也不敢歇息。同
时,他们也害怕方才逃走的密探聚集在那裏等候。
仓科党武士虽然精於骑术和枪法,且居甲军之冠:然而却不善於行军。尤其是带著长枪在
山间行走,更是十分累赘,但他们却又不能把武器抛弃。
孤松峠上果然有一群密探在那裏等候。到前面侦察回来的中泽丰藏说:
「敌人有十五个,乍看之下并没什么了不起的。虽然一口气冲过去并不困难,但是……」
中泽丰藏忽然住口倾耳细听周边的声音,那是从猿马场峠一直跟踪而来的密探的脚步声,
随著林间的风声,清晰地传过来。
「在下将留在孤松峠抵挡敌人,愿意和我共患难的人可以留下来。不过,仓科重兵卫兄无
论如何要回到本营去。」
中泽丰藏似乎早已抱定必死的决心。另外三名仓科党武士也同意中泽的提议。虽然仓科重
兵卫也想留在那裏,和中泽等人一起并肩作战;然而,他想到自己的任务关系著甲军的命
运,只得顺从中泽的意见。
「峠顶并没有孤松,只有辛雉巨木开著白花。我们一口气冲到那棵树的地方,在那儿休息
一会,然後由我们四人固守通往麻绩的道路,希望仓科兄趁机火速前进。」
中泽丰藏说完之後,率先朝著孤松峠的峠顶冲上去。
到了通往麻绩的小路,仓科重兵卫把枪抛下。现在已顾不得面子了。他把绑在枪上的红缨
撕下,塞入怀裏,向孤松峠的方向望了一眼。在那儿正展开一场死亡之斗,辛雉巨木开著
如夏云一般的白花。
麻绩有甲军驻守。
仓科重兵卫请求甲军火速遣派援军去帮助正在孤松峠上与敌人密探交战的中泽丰藏等人,
然後借了一匹马,向青柳本营直奔而去。天色已逐渐变黑。
晴信听完仓科重兵卫的报告後,说:
「这么说这儿派去的传令兵可能也在半路上遇到了埋伏。」
他自言自语般地说完後,对脸色忧郁、陪在一旁的驹井高白斋说:
「看来这次得请你走一趟了。你立即率领二百骑兵马前去通知饭富兵部。」
在深夜率领二百骑兵马行军实不无问题:但高白斋体谅晴信派他到八幡的心意,因此向晴
信行礼之後立即出发。
「通知饭富兵部立即撤兵到猿马场峠。倘敌人追到猿马场峠,在那裏反攻回去;但,假如
敌人没有向峠道进行攻击,不要去挑衅,多派些间谍去调查敌人的动静,同时派出细作去
扰乱敌人的後方。」
晴信也将类似的命令对正越过保福寺峠、室贺峠而进攻坂木和村上的武田信繁说;并且下
令在葛尾城派驻的防卫部队将狐落城烧毁後撤退。
武田信繁接到晴信的命令後,立即收兵撤退到室贺峠,命真田幸隆去调查越军的动态,并
扰乱敌人的後方。
信繁是位谦虚的武将,既有才干,又有武功和勇略,且绝不比晴信逊色。然而,他却能认
清自己的身分,凡事皆以兄长为重,从不违背晴信的意思。
虽然有不少部下对於还未见到敌人的影子便撤退感到不满,但信繁依然坚持退兵,且严格
地执行,在当天便回到阵营。
另一方面,饭富兵部看到白发苍苍的驹井高白斋以晴信代理人的身分连夜赶到八幡来时,
心想晴信可能是从未遇到如此大规模的作战,因此派参谋高白斋前来协助。然而,高白斋
所传达的命令却令他感到十分意外。
「驹井公是要我撤兵?请先看看我方的布阵,就算来了一万或两万越军,也必然会成为瓮
中之鳖,必死无疑。」
饭富兵部把地图摊开在高白斋的面前,准备说明他的布阵情形。
「饭富公的布阵十分完美。但在还未弄清是什么鳖之前便打开瓮口,是否太危险了些?」
「您是说这口瓮会被鳖所攻破?」
「这要看这只鳖的能力如何。万一鳖在瓮中挣扎得过於厉害,有时也可能把瓮挣破。」
「您是说甲军会输给越军?」
饭富兵部气得面红耳赤。他的语气似乎有即使冒抗命之罪,也不惜与越军一争高下的意思
。
「在下会把阁下的意思禀告主公,但这次请依照主公的指示撤退。相信主公会在近日内实
行大规模的反击,届时在下会推荐阁下来担任前锋的职务。」
姜到底是老的辣。高白斋以温和的语气说服对方,绝不说出会刺激饭富兵部不满情绪的言
语。他一面说,一面拍著他的肩膀,并时而加入主公的指示或大本营决策之类的字眼,企
图使饭富兵部回心转意。但饭富兵部却迟迟不肯应允。就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接到了
敌人前锋队与我方前卫部队发生冲突的消息。
「饭富兄,请马上退兵。不要忘了甲军的领帅只有主公一人。」
这句话足以让饭富兵部为之丧胆!倘若饭富兵部依然要继续推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