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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傍晚又累又饿的回到宿舍,我们就会大字型趴在自己的床上,大声调侃各自的趣事来消散一天下来的疲倦。
崭新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在汗水和笑声中展开,我觉得自己就好象一只飞出了笼子的小鸟,挣脱长久已来的箍制和大人们时时刻刻的耳提面命,拥了有盼望已久的自由。
如果非要说此刻还有什么不足,那就是我的小叔叔。还说等我考上大学要好好为我庆祝,结果连我的庆宴没去参加不说,直到现在也没来看过我一眼。上海明明离这个城市这么近,乘城际特快3小时左右就到了。他真的有这么忙吗?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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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一个月的军训还算愉快,然而偏偏在军训结束前两天发生了一件让我火冒三丈的事。
那是一天军训结束我和胡文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与一个设计艺术学系的男生擦肩而过,刚一走过去,我就听到他和旁边的同伴小声议论些什么。
我的耳朵从小就尖,立刻转过身一把搭住他的肩膀,大声质问:“你刚才说什么?”
他轻飘飘的瞟了我一眼,回上一句:“说你白皙皙瘦精精的,眼睛邪里邪气像个娘儿们,怎么了?”
我登时横眉倒竖。
我这人平时脾气是不错的,还曾经在卧室里贴了个大大的‘忍’字以示效尤。但有些原则性问题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我堂堂一米七七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男生,被说像个娘儿们,我能咽得下这个气吗?
那股无名火不知怎么的就飞快窜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腾’的就挥拳把那个个子足有一八零以上的男生猛地揍倒,他一屁股跌在在地上捂住脸惊愕的瞪着我,像是还搞不清楚怎么会突然就被打了。
这时他的朋友冲上来拦我,胡文也一边试图拉我一边劝我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可我平息不了那已经燃烧起来的怒气。我拼了劲冲破他们的阻拦,刚把他们一推开,一个结实的拳头就重重砸在我的面门,我的左边腮帮迅速开始发热肿胀。
这下任谁也拦不住我了,我飞身就扑上去和那家伙扭打成一团,拳打脚踢左右开工,胡文和另一个男孩怎么拉也拉不开,渐渐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校教导主任领着几个保安出现,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才算告一段落。
在主任办公室,我和那家伙各自肿着半边脸,耷拉着脑袋站在办公桌前听完教导主任训了足有一个小时的话,最终在一句‘我会好好想想给你们的处分’后,把我们放了。
一出办公室胡文和那人的朋友立刻把我们两个分别拉开,飞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生怕我们又会打成一团。其实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猜想那人也是。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经八百的打架,并不真像电视里演的那么轻松,一掌就能把人甩到墙上。我和他你一拳我一脚都是吃力的不得了,这从我们大口大口的喘气就能看出来。
打是打过了,但我的心情还是极度郁闷。我长的白净怎么了?我眼睛水灵又怎么了?这是遗传。谁让我奶奶和我妈都是大美人?我看那家伙是嫉妒我吧?黑的跟非洲人似的,八成还没进化完成。
怒冲冲的回到宿舍一脚踹开宿舍门,第一眼就看见我书桌前的椅子上正坐了个我此刻最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那迟迟没有现身的小叔叔。
我冷冷的扫他一眼,丢下‘我进错宿舍了’这么一句,转身就想把门带上离开。林非凡冲过来一把拉住我,硬把我按到床上坐着,说你明明就是这个宿舍的怎么能说走错了呢?接着又叫上王维和一头雾水的胡文走出了房间。
这林非凡平时想赶都赶不走,怎么这会儿自觉起来?不就是我家里来人,有必要搞成这样子吗?
我气得愤愤磨着牙,兀自站起来在房里走来走去,一会洗脸一会摆弄被子,就是不肯看小叔叔一眼。
小叔叔安静地等了一会,见我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索性起身把我拽到了他面前。他按紧我的肩膀,低下头不容逃避的目光在我肿起的脸上来回巡视,眼睛里闪着冷峻的光。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他寒声问。
我冷冰冰的撇开眼:“没什么。”
“这样还叫没什么?”他的声音听来很心疼,突然趁我不防轻轻在我脸颊亲了下,把我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我受惊吓的捂住脸瞪着他。
他笑笑:“小时候我受了伤你也是这样,说舔舔就不会痛了。”
……我真的有做过这么白痴的事吗?想不起来……哎,总算他还没真的‘舔舔’……
“到底怎么了?告诉我。”他极度温柔的说。
“到底怎么了?告诉我。”他极度温柔的说。
这关你什么事?仍在气头上的我很想这么说,但还是没有。我故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告诉他就是被人说成娘儿们,一时气不过跟人家干了一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说话时我有注意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象有一片乌云不动声息就悄悄地爬上了头顶,随时可能电闪雷鸣。极少看到小叔叔露出这种神色,至少在我面前从没有过,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他生气的样子还怪可怕的。
没等我把话全部说完,小叔叔已经扯起我就往外大步走去。
“你们的教导主任办公室在哪儿?”
“你要干什么?”
“带我去。”他半命令。
我不知道小叔叔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打算为我讨回公道?如果他真的跑到主任那里大吵大嚷那多难看。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一点点窃喜。怎么说呢?就是,原来他还是挺关心我的嘛……这种。
我也没多说什么,领着小叔叔来到之前被训话的地方。进去后小叔叔让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把名片递给主任后,他也在办公桌前的椅子里稳稳坐了下来。
这时小叔叔的表情已经没那么阴暗了,看起来足够冷静,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一直都云淡风轻,完全没有一点来吵架的架势。我暗中松了口气,却又开始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听是我家里人而且是位律师,主任的脸上一直都是堆着和蔼而客套的笑。但是越到后来,他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了。虽然小叔叔的态度始终彬彬有礼,可是讲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耸人听闻。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些听来懵懵懂懂的专业术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杜撰,我只知道当他说到‘诽谤’等等直到最后的‘校方责任’时,主任肥短的脖子小小缩了缩,满面油光的脸上开始不断的冒出一滴一滴的冷汗。
很快地,小叔叔的‘结案陈词’完毕,主任似乎一时半会还没缓过神,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汗,小心的问小叔叔想要怎么做。
“您是在问我吗?”他冷冷的反问。够绝。
主任赶紧使劲点点头说知道了,随即到门口大声叫着让某某老师去男生宿舍把之前和我打架那人喊过来。
期间我偷偷瞄了瞄小叔叔没有表情的侧脸……呃,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仿佛有一股可怕的‘肃杀’之气?我不由自主的也缩缩脖子。
小叔叔眼角瞧见了我的小动作,转过脸对我微微笑了笑,用眼神示意我不必担心。
担心?我担心谁啊?事到如今我开始怀疑。
那个‘非洲人’很快就到了,看我和一个他没见过的,衣着正体一脸严肃的男人早已坐在办公室里,他脸上的肌肉明显僵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进来。
他在主任办公桌前一站定,喋喋不休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再度开始。不同的是这次的发言人轮到了教导主任。他学的很快,现学现卖的把我小叔叔之前说的话基本是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
当主任说完最后一段方才令他冒冷汗的言辞后,‘非洲人’的脖子差点缩回颈里。义正词严的教训完毕,主任挥手说让他明天交份检讨上来,才放他垂头丧气的离开办公室。
我嘛,当然照旧坐在一边不露声色的幸灾乐祸。
事后主任又一边抹汗一边问我小叔叔这样行不行,小叔叔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本来还在生小叔叔闷气,这么一折腾我对他崇拜还来不及,那还有那个闲劲和他冷战,晚上就乐呵呵的和他上街吃饭去了。
小叔叔告诉我前段时间他的前辈出了点事,手头的案子全交给他来处理,他要重新收集资料了解情况,一人做双份的工作忙得喘不过气才没时间来看我。
这么一解释我就更加气不起来。算了,谁让他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小叔叔?从来生气就生不久,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晚上他在一个星级酒店下榻,其实我也特别想感觉一下酒店和家里到底有啥不同,可是因为第二天还有军训所以我不得不回去宿舍。真可惜,这么大好的机会。
一回宿舍胡文他们集体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