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偶尔也来一个两个电话在,不是嫌地点不合适,就是嫌价钱不合适。
不等王起明降降价格,那边早早地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出了大事。
一个星期一,纽约华尔街股票市场,股市一落千丈,股位直线下跌。
黑色星期一。(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紧接着,报纸电视接连不断地传来大小商家倒闭的消息。
洛克菲勒的转让,布鲁米代欧的移手,地产大享唐那川普的破产,充斥在新闻节目里。
一向只注意娱乐版和中国消息的王起明,现在也戴上老花镜整天翻经济版了。
报上没有好消息:
餐馆拍卖。工厂让政府收走。就连那些不可一世的大汽车公司、大航空公司也连连倒闭关门。
卖不出去的汽车,成千上万地排列在依丽沙白港口的巨大码头上,一眼望不到边儿。
堆积如山的家用电器,处四大减价。
市面上的牛奶、面包、肉类也在打折扣。
老板们的脸,一个个都变了铁青色,街上的行人统统收起了笑容。
这一天,王起明来到他的老客户安东尼的办公室。
安东尼也发大了,办公室豪华富丽,早已非昔日那么一小小展销室所能比拟的。
办公桌上的两杯咖啡看来已经凉了,可是还不见人端起来喝。这里禁止吸烟。王起明下意识地在手里颠倒着一个火柴盒。
安东尼走过走过去,表情神秘莫测。这里的气氛很压抑。
还是安东尼首先打破沉默:“现在,正象你也知道的,市场太不景气了,我们不能做任何事情。”
“这我知道。”
“现在生意不好做,我很困难。”
“可是,象你出的这个价钱,我赚不到利润,任何钱都赚不到,我靠什么生存?”王起明很带感情地说。
安东尼狡猾地眨了眨他那双蓝眼睛,提醒王起明说:
“别玩游戏,王先生。你可以赚到钱,可以赚到,只不过比以前少了一点,仅仅是少了一点点……”
“我的意思是……”
“请讲。”
“每件衣服我要再加上两块钱。”
“王先生,我们一起合作了七年。七年,这不是个很短的时间了,我很了解你,你也很了解我。这次,假如你不做,我会给另外的承包商。现在的活儿可不好找啊……”安东尼的语调虽然并没有严厉多少,但那其中的威胁一听就能听得出。
王起明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他说:“好吧,我接受你的价格。不过,你最少要给我两千件,这是前提,否则我不接受。”
安东尼盘算了一下,微笑了起来,说:“你很运气,我这里有这个数量。”
“那么,成交?”
“成交!”安东尼显然很满意,“请签字吧。”
王起明的打算盘是利润少而多做,仍然可以赚到钱。这年头,先不说薄利多销,就是有活儿干,能打个平手就不错。
有了这笔大订单,财源就算续上了,房子一时租不出去,拿这里的盈利与那边一补,总算可以打个平手。
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郭燕,郭燕反倒给下了一跳。
她指着订单对丈夫说:“两千件,三十天出货,这不是开玩笑吗?”
“可你不接,有的是人接。有的赚总比没的做强。”
“人手不够啊。”
“雇。现在失业的人多,好找的就剩下人了。”
“可新手的手艺咱们都不摸门儿呀。”她说,“人一多,难管理,时间少,质量就难以保证。万一次品多,客户不付钱怎么办?你就是卖了咱们住的三所房子,也不够付工人的工钱,还有买毛线的钱!”
郭燕没说假话,这是一次冒险。
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往前走又该怎么办呢?
那座商业楼,每天就往外赔400美元哪!
“死活,我也得把这批货拼出去。不然的话,真是死路一条。”
“可是,”郭燕若有所思。
“没什么可是的,你不愿意拼,我拼;你怕苦怕死,我不怕!”
王起明这人就是这样,发无名火的时候,非常非地不通人情。
郭燕一看他又犯了牛脾气,态度又这么坚决,知道扭不过来了。
“要不,”她低声和他商量,“咱们把那座商业楼,卖喽?”
“你想得美。这么个时候,除了疯子傻子,谁还买地产啊!
你没看见房地产一天一个价儿地往下跌,自古至今,就没跌过这么厉害,真邪了门了。那个房地产商,可真不是个东西,他准是看出这点眉目啦,把那座没人要的商业楼塞给我了。没别的,我让那小子耍啦!”
说到这里,他极度地沮丧,禁不住破口大骂:“我操他姥姥!”
果然不出王起明所料,眼下就是人好找。报纸上招工广告刚一登,呼啦啦来了一大群,里里外外站满了车间。
王起明见着有这么多人来,想到这么多的人都得听他的,不免心里头有点得意。他披着大衣,站在办公室门前,语调矜持,典型的老板腔。
“欢迎各位来这儿。”他又清清嗓子,“今年生意难做,这大家是知道的。为了大家有活做,有收入,我低价接下了这批货。既然我降低了价钱,大伙呢,也就得跟着我吃点亏。”
工人们都不说话,等着听下文。下文才是最重要的。
“今年不比往年,我得把工钱给大家往下调那么一调,打一件上衣,工钱减两块五,一件洋装减三块。愿意打的呢,领线接活儿,不愿打的呢,我也不能勉强。等明年生意好了,我再把钱补给你们。”
他这话,乍听起来,透着那么实诚,那么不得已。可是那些老工人明白,这里有欺,有诈,还有点蒙人的味儿。
站在后面的工人开始了骚动,并小声地嘀咕:
“这小子心够黑的,这不是剥削咱们吗?”
“一不时合不到四块列,不干。”
“唉,也别不干。今年,哪儿都一样,也不能怪他。”
“还是干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看见工人们议论,虽说离得远,听不清楚,可是王起明也知道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话。
他提高嗓门:
“我说过了,要干的找秀梅、沈苹领线;不要干的,就请便吧!”
他说得这么硬气是因为他知道,不愿干的没几个。
他分开人群,出去了。
还真让他猜着,这么多工人,一个没有走,全都领线去了。
等工人们领完线走了后,秀梅对沈苹,“又不知道是哪根筋扭住了,接这么便宜的货,时间又这么紧,不出问题才怪呢!”
“我看也是,”沈苹说,“价码这么低,没人给他好好干,保准次品一大堆,非砸手里不行,这回。”
“别的我不怜,我就可怜咱们的老板娘。”
郭燕这时候已脱掉了名贵大衣,摘掉了名牌手表,掺和在工人里头,大干了起来。汗水洗去了她脸上的脂粉,她也顾不上补妆了。
她是吃过苦的人,现在又来吃二遍苦。
不过,她不抱怨。
她真是个好女人。
按照多少年的分工,工厂归郭燕管,谈判接主意归王起明。
现在,他出了工厂,看了看手表,就钻进了汽车。
他去找阿春。他先给她通了电话。
他希望在阿春那里不仅能找到安慰,而且如果她手头宽松的话,能够调出几万来最好。
车子穿过了曼哈顿,又穿过了Holnd隧道,进入了新泽西,沿着19公路,大约开了半小量,就到了阿春的新湘院楼。
离店还很远,王起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店外向他招手的阿春。她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衣,雍容华贵。
他加大油门,一下子把车开到她跟前。他刚把车停稳,她就拉开了车门。
“好冷,好冷!”
她哆嗦着坐了进来,坐在他的身边,还把那双冷冰的小手塞进他的脖子里。
“拿出来,拿出来!”
他一边乐着,一边叫。
她并不松手,还是这样地用手去冰他,还咯咯地笑。
他拉下她的双手,放到了胸前,用自己的体温为她捂手,她顺势往前一躺,正好仰面对着他的脸。
他吻了她一下说:“我好想你呀。”
“又遇到麻烦了?我知道,没事儿你是不会找我的。”
他笑了下,还想低头继续吻她。阿春把头一歪说:“这不好,”她指了指店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他问。
“私奔!”
“什么!”
“瞧把你吓的,”她坐正了身体,脱掉了大衣,露出了她那单簿的紧身毛衣。
由于外面的温度很低,加上车里的暖气一烘,使她的双颊红润润的,显得特别精神和妩媚。
“到底去哪儿?”他问。
“大西洋城。”
“赌?”
“碰碰运气。”
从阿春的店开车去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