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郭燕在一边作着活儿,鼻子却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笑什么,Yes还查什么。”
“哟,操旦,真学糊涂了。”
说起王起明学英文,似乎他与众不同,他对主、谓、宾、时态、被动语态等语法,并不深究。着重练习口语,别人都是从写、读、听、说,这样的顺序来学。可由于他学习的目的不同,恰恰与别人相反,他先学说。也可能他从小就学习音乐的原故,具备一双敏锐的耳朵,对声音的辨别力特别强。
所以,几个月过后,虽然,他词量掌握的并不太多,可他敢于张口,昨儿学的,今儿就敢说。按他的话说是活学活用,一点了不糟践。
又由于他耳朵好的原故。他学的每个句型,和每一个单词的发音,都具有浓重的美国音和明显的纽约腔儿。
这种畸型的语言发展,以至后来,他竟变成了一个能说一口地地道道的纽约口音,和满口的骂人脏话,可就是不会写和读,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美国大文盲,这是后话。
郭燕从工友手里买了一架二手织毛衣机,花了150块。
这可乐坏了王起明。
“我从小就爱拆机器,”他说。
“拆呀?”郭燕说,“好容易好一百五买来的,怎么让你这个二百五拆了呀?”
“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鼓捣机器最拿手。我看出来了,在这架织机身上,是咱们发财的源头。”
有了这架织机,王起明的生活算是有了伴。他不嫌枯燥,不畏劳累,每天都坐在那儿织,织,直到他熟练地操作,并得心应手地用那织机去创作新的式样和图案。我不觉得枯燥。以前练琴,难道不比这个枯燥?每天都是单调的音阶、爬音、和弦,一练就是一整天。几年,十几年,都是这么下来的。
聪明加上勤奋,努力加上创造,不到几个星期的工夫,王起明对织毛衣,有了很深的认识。
在美国,你只要能做别人没做过的事,你只要敢于独出心裁,你只敢于异想天开,就成功了一半。你要是跟在别人后头,入了别人的“辙”,在美国,就没有理你。
王起明明白这个道理了。
这一天,他用郭燕剩下的废线,织出了两件毛衣。他仔细欣赏了一遍,觉得不错,色彩搭配合理,很象个样子。
晚上,郭燕刚一进门,还没站稳,王起明就站了起来,急不可待地拿出那件毛衣。
“试试!你快试一试,我要成功了,我有这个预感!”
郭燕从心里高兴地接过毛衣。
王起明紧张地、激动地望着她。
她穿好了那件毛衣。王起明又让她赶紧穿上另一件。
那两件毛衣,在郭燕丰满又苗条的身上,曲线毕露,细细的腰,高耸的胸,配上长长的脖子,非常美。
“啊,你太美了!”他说。
“应该说,你的毛衣太美了!”
“应该说,都美!”
接着,两个人坐了下来。
他们平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努力让自己冷静想想自己手里有几张牌,该怎么样去推销,可么样找客商,怎么样在这场游戏中取胜。
他们一起制定了许多推销战略。无论是哪一种,第一步都是:王起明在次日走向时装大道。
早晨。
王起明穿着挺的西装,精神抖擞地走上了纽约第七大道。
第七大道是全球闻名的EashionAve。(时装大道)。
上百层的大厦一座挨着一座。这些大厦的底层,都是时装店。
巨大的橱窗里,摆设阗各具姿态的模特,有些橱窗里还站着几个真人做模特。她们穿着各种款式的服装,五光十色,叫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我行吗?”
王起明看着这些耀眼目的时装,心里头开始有点打鼓。
他驻足观看,又按了按自己提包中的样品,心里有点发虚。
一辆又一辆的货柜卡车,把大街小巷堵个严实。
南美洲的搬运工人,推着一车又一车的成品服装,穿梭在车缝中间。
“别心虚!”
他在心里给自己鼓励。
“既然来了,就要挺直腰杆地干下去。没人笑话——其实,有人笑话又怕什么?谁的路不是闯出来的呢!”
人行道上,男男女女,各色人种,快步如飞。
身材高挑,穿着性感而入时的模特儿女郎,迈着修长的美腿,婀娜多姿地扭着。
一眼看上去便知是老板阶级的人物,嘴里叼着烟斗,迈着方步,趾高气扬,高谈阔论。
卖热狗的,卖甜点的,卖水果的,卖花生的小摊贩,一个接着一个,叫卖声此起彼伏。
只有那比真人还大上四五倍的铜像,默不作声,成年累月地在广场中央蹬着缝纫机,拿着剪刀和皮尺,望着路上的行人,像是要给第一个人量裁尺寸。
王起明鼓足勇气,向着那座大厦走了进去。
穿制服的警卫,礼貌地为他找开了大门。
他走进了明亮的电梯,用食指对准数字五十六,就一按。
“嗖”的一声,电梯起飞了,这种高层快速电梯,使得他头昏目弦,他立刻把嘴巴张大,以减轻对耳膜的压力。
电梯的门开了,他要找的ShowRoom(服装展销室)到了。
一位漂亮的小姐,打开了窗口,向他打招呼:“Hi”(你好哇)他也回了一声“Hi”。
“i have some samples want to show you。”(我有一些样品,想让你们看看)他把背好了的词儿,朗诵了一遍。
“OK,e with me pleasee。”(好,请跟我进来。)她跟着小姐进去了。
圆形办公桌的后面,露出了一位傲慢女人的脸。
那位小姐向她介绍了这位东方人的来意。
“Let's start。”(让我们开始吧!)桌后面的女人,仰起脸来说。
王起明马上从提包里,拿出那三件他自己设计自己打的毛衣,双手提着,展示给她看。
“Too simple and too eastern.I'm not interested”(太简单,太东方化了,我不感兴趣)。说完,她又伏在桌上,办她的事了。
王起明又走到另一家showroom,用双手举起了衣服,隔着窗子展示给里面人看,里面的人连窗子都没打开,就摇了摇头。
他又走进另一家,一个大块头的男人把他带了进去,看样子是个大老板。
他没有仔细看衣服,一边用手揉着毛衣,感觉着料子的质量,一边问:“All right,tell me,what's the price?”(好,告诉我,你的价钱好吗?)
“Seventyfive。”王起明把和郭燕已合算好了的介钱,报给了他。
他一下子,把衣服扔在了地上,“Are you crazy?no design cheap thing,seventyfive?It's reallyfunny.Go,out back to your home!”(我说你神经病啊!没有任何设计的便宜货,七十五元,太可笑了!走,回你的家去吧!)
王起明并没有灰心丧气。
如果说,在进那些服装展销室之前,他有点心虚胆颤的话,那么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一点顾虑了。他冷静地分析了自己首战失利的原因。
“太简单,太东方化了”,这两句评语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打转。
在时装大道上,他一个橱窗一个橱窗地观摩,体会,思索。
新的构思,新的设计,开始涌上他的心头。
回到了家,他伏在桌子上,追忆着刚才在时装大街上的新构想。
他从小学的是音乐,没有沾过美术的边儿,但是,他对美术有自己独到的认识。画画,既不能画得太实,太细致,太逼真;也不能太抽象,一个劲儿地玩现代派。时装设计跟美术,意思也真差不多。
他把衣领子往底深又下降了一寸半,把袖口又放宽了足足有4、5寸,看起来是《丝路花雨》的演出服。在颜色上,他大胆地用上了深紫色。
做好了设计,他就坐在机器旁,开始制做他的新作品。
他一会儿用机器织衣,一会儿又停下来,拿出小型电子计算机,在上面按上几下。
那张图纸,已被实线、虚线,数字,中文、英文,划得一个乱七八糟了。
他一天没有吃饭,连郭燕下班回家都没有发觉。
“真棒!”郭燕在他身后评价,吓了他一跳。
第二天,他又回到了那座大厦。
这次,他找了一间小小的、靠在角落里的小型服装展销室。
一位说话时带有浓重意大利口音的老人接待了他。
那老人看了王起明的作品,连连点头:“好!好!我非常喜欢!多少钱?”
“75元。”
“好。我要了。”
王起明一听这话,心头一喜。他尽量不使自己的喜悦过于外露。
那老人说:“你能做这个吗?”
说着,他拿出七八张草图给王起明看。
“我能。”王起明不加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