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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悠看着云轻傲脸上不痛不痒的表情就觉得他很欠揍,就好像唯心不是他的女儿一样。但是面上却是不能露出半分不悦,遂笑道:“回皇上,臣妾与柳姐姐向来交好,抚养唯心时臣妾也时常过来探看,听说小公主出了事,臣妾心中焦急便过来看看。”
一旁的贾汝等白筱悠说完,也柔顺的说道:“臣妾毕竟也住在露水殿中,平日也很是喜欢唯心公主,心中挂念小公主和舞媚嫔姐姐才过来看看。逾矩之处还请皇上莫怪!”
“你们也是好意,朕怎么会怪罪两位爱妃?唯……唯……唯心,就在太医那里,你们要看便去看看罢。”皇帝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唯心的位置,但口上想了半天才记起来唯心的名字,然后方对两人挥了挥手。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白筱悠自然就先去看了看唯心,毕竟唯心才是她最担心的,才满月过的孩子就连生病都得小心翼翼,更何况中毒。
贾汝也过去了,但是只是站在不远处看了看,并不敢接近,许是怕病症沾到自己身上,宫里怀了皇嗣的妃子最忌讳的就是伤病灾祸了。
刚看到太医手中的奄奄一息的唯心时,白筱悠就心思一沉。那原本应该红润水嫩的小脸,此刻已经布满暗沉,襁褓四周都是呕吐之物,看着就觉得十分凄惨。
孩子那一动不动的样子,突然让白筱悠心底生出一股寒意,颤抖着手,小心的探了探唯心的鼻息,感受到那细微的吐息落在指尖,才把心安了回去,可是一转眼也想及唯心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不禁又提心吊胆起来。
“太医,小公主中的什么毒?”轻缓地将唯心抱进怀里,白筱悠小声问道。
“回娘娘,是砒霜。”
白筱悠差点就惊叫起来:“砒霜!”
居然是砒霜!这种毒连壮年都能毒死,竟然那这样的毒药来毒害一个刚满月的孩子,当真恶毒之至。究竟是谁要这么险恶地来害唯心?难道是安雅如生前得罪的妃子?可是和安雅如结仇最深的不过只有一个何修仪,而且都已经被贬为浣衣女了,怎么还可能来害唯心?那还有谁会为了一个更本不会对任何人造成阻碍的小公主?
……
难道……那个人要害的跟本不是小公主,而是借此来谋害柳姐姐?!
想到这种可能,白筱悠立刻浑身一寒,转头看向跪着的柳媚儿的背影,现在仔细一看她才发现柳媚儿的身子都在颤抖,竟是在抽泣,这不是最重要的,任谁的孩子给毒害都是会哭泣的,但是柳媚儿此时的神情却是绝望与震惊的,她定定的看着遮住了天空的屋顶,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却无路申诉。
白筱悠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可能性大,本来就不轻松的心情顿时更加沉重。
看着怀中越来越虚弱的唯心,白筱悠咬牙道:“太医,可有了解救小公主的办法?”
“微臣方才已经给小公主服过些许解药,只是小公主毕竟年幼,臣不敢用大剂量的解药,所以小公主体内还有大部分毒未解……”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公主治好,就是治不好也要给本宫拖到晋江大人来给公主解毒!”
“是是,微臣一定尽力,等到晋江大人来。”太医听闻晋江会来,顿时心里一松,原本天大的压力骤减了一半。本来强求他救活小公主,虽然嘴上答应着,可是心里也是没底的,可是现在只要小公主撑到晋江大人来的话,还是可以一试的。
听到太医的保证,白筱悠才复又将唯心交给了太医,方转身刚要想柳媚儿那边走去,便听到上座的皇后说话了。
“皇上,这件事还是由您来定夺吧。您看要怎么处置这件事?”
闻言,四周的宫人都静默着不敢出声了。
白筱悠看着众人怪异的神色,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正发愣见,果然就听见皇帝清淡的声音传来。
“舞媚嫔抚养公主无能,又有嫌疑下毒谋害公主,暂贬为昭仪禁足露水殿,待事情水落石出后再行处置。”
白筱悠听罢一惊,忙走上前跪下:“皇上,柳姐姐一向疼爱唯心如亲子,怎么会去下毒害唯心,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的。皇上切莫听信小人谗言,莫要让柳姐姐如臣妾当初那般被歹人诬陷又无人明判而蒙受不白之怨。”
皇后看着突然冲出来的白筱悠,明显不喜,那话里怎么听都有讽刺她当初不明是非的判罪,于是当下也语气不满地说道:“宛妃,你这话是在说皇上下的这旨意是听信了我们这些谗言吗?人中物证俱在,虽说还不能定罪,你想皇上怎么判才能服众?!”
白筱悠皱眉:“臣妾不敢,只是这人证物证……?”
皇后冷哼一声:“不错,确实有人证物证。小公主的奶娘指证舞媚嫔指使她向小公主下毒,手上还有剩余的砒霜毒粉。你倒是来说说,若是交给你,你要怎么判?!”
白筱悠听完皇后的话却没去答话,反而看向了林一头的奶娘:“奶娘,是你说柳姐姐给你的毒粉并指使你给小公主下毒?”
奶娘听到后人唤他,下意识的回头,就对上了白筱悠冷漠的眼神,心神一颤忙转开了视线,许久才缓过气道:“确实是舞媚嫔娘娘给的奴婢毒粉。”
“这样啊,那倒是请奶娘告诉本宫一声,柳姐姐是在何时何地给你的毒粉?站在什么位置?穿着什么衣服?那药粉藏在了哪里?柳姐姐取时是用的哪只手?给你时又是用的哪只手?柳姐姐的手心上可否都有一个细小的朱砂红印胎记?”白筱悠一下子扔出了好几个问题,然后紧盯着奶娘的神色变化。
果然不出白筱悠意外,奶娘一听到这写问题的瞬间,眼底就露出了一片迷茫,虽然稍纵即逝,但她还是眼见的发现了。
这个奶娘一定有问题!白筱悠几乎是瞬间就笃定了下来。
“这……奴婢是昨夜舞媚嫔娘娘在寝殿内屏退了宫人给我的毒粉,就在桌边的地方,娘娘当时身上穿的是一件粉紫色的睡袍罗裙,至于其他的……奴婢……奴婢记得不太清楚了……”
“哼!是记不太清,还是这毒粉根本就不是舞媚嫔娘娘给你的?!”
“奴婢……奴婢……”奶娘焦躁地搓着自己双手,眼睛不安地看向别处,忽然看见一宫人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又指了指梳妆台的一个胭脂盒。她当下就愣了一下,然后心思活络起来,想着一定就是那边派来搭救的人,于是立刻转过头对皇帝道:“奴婢想起来了,舞媚嫔娘娘就是从那个胭脂盒里给奴婢取的毒粉,还骗奴婢说是给小公主补身子的药粉。请皇上明鉴。”
奶娘话音一落,皇帝便给一旁的宫人投去一个眼神,那工人领会得,便去将胭脂盒取了来,当着众人的面,将里面的胭脂尽数倒出,果然就在一堆胭脂中掉落了一包粉末。交给太医一验——正是砒霜!
众人又是一阵惊怪。
白筱悠本来还想着怎么逼迫奶娘说实话,却没想事情突然转变,那奶娘又指证了新的证据,却是对柳媚儿更不利的证据。
“皇上,从方才起寝殿之中便人多嘴杂,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公主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胭脂盒,这要是有人有心栽赃太容易了。皇上这毒粉的来历仍旧不能作数。”
皇帝似是被证据和白筱悠的话弄得眉头紧皱,半天都阴沉着脸不说话,只低眉看着手上的玉扳指,不知在想什么。
众人都放低了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扰了皇帝的沉思,惹来大祸。
这是,原本静静站在一边的贾汝景缓步走了上来,行礼道:“皇上,臣妾……臣妾昨日见过那包毒粉……”
闻言,众人都看了过去,包括皇帝、皇后、白筱悠,还有柳媚儿。白筱悠没想到这个居然还会杀出个贾汝来,果然讨厌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臣妾记得似乎是一个舞媚嫔姐姐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从外头带进来的,因为回来的匆忙与臣妾撞在了一起,那毒粉掉在地上,臣妾才看到的。”
云轻傲眉目一横,怒气便泛滥开来:“爱妃说的可是真的,那个宫女叫什么?把她带上来问问!”
“若臣妾记得不错的话,那个宫女应当是叫木桃。”
“来人!给朕去将叫木桃的宫女抓来!”云轻傲听罢立刻便叫人去抓人。
不多时,被派去的人就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却说那个叫木桃的宫女已经在房中悬梁自尽了。这下所有人都笃定了,这宫女必定是畏罪自杀。而柳媚儿的罪行也已经昭然若揭……
显然,皇帝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当下大袖一挥,桌上的茶具便顷刻扫地,成了一对废渣。
只听得一声高呼——
“来人,将柳媚儿贬去妃位,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