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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苒抬眼望过去,茫然不解。
到底是黎橙川跟陈苒更熟悉,“他不演戏的时候就这样,也就上课的时候说点儿话。”说着推了一下陈苒的脑袋,笑着对沈聪说,“沈导,咱们赶快把这出戏排出来,不然陈老师就没魂儿啦!”
听她这么说,全部人都跟着笑起来,还没开始的会议也有了融洽的气氛。
天气的缘故,陈苒这一整天心情都差到极点,虽说一直跟着大家讨论剧本的内容,偶尔也说玩笑话,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压在大脑的某根神经元上。
说不清楚是什么,有着无足轻重的分量,却十分明显地压在那里。
这种情况直到他们散了会,一起在工作室喝完下午茶,都没有消失。
离开工作室,陈苒搭了一段沈聪的便车,在国家图书馆附近下了车。
他逆着车流的方向走,过了天桥,来到了公交车站台前。
北方的冷空气在前夜突然袭来,街上很多人都裹上了大衣。风吹过头顶能从发根底部感受到寒冷,隔着口罩也能呼吸到冷空气,陈苒带了一副装饰用的黑框眼镜,乍看之下和周围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陈苒看了一遍公交站牌确定自己要乘坐的公交车,转身时心里暗暗惊了一下——一对情侣正在身后亲昵。
离得远一些的路人偶尔看到,脸上会闪过转瞬即逝的讶异表情,而同样在站牌附近等车的人,则都是视若无睹的面无表情,他们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彼此聊天,还有人在看着马路发呆。
陈苒大概是最后一种人,他的目光平静地滑过这对顶着彼此额头玩闹,偶尔亲吻的情侣,站在道牙上出神。
口袋里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他一直握着,感觉到震动,掏出来一看,不由得愣了愣神。
是江盈的短信,活泼的语气和调皮的口吻,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了,看新闻一直都没有消息挺担心的。看着还有表示泪奔的颜文字,陈苒勾起嘴角,但也许是太冷了,笑意很快就凝结在浅浅的弧度上,消失了。
他考虑着要怎么回复,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了彩色的气泡飘下来。
因为是阴天,没有光照,泡泡没有光的折射和反射,色彩黯淡得像是灰白的,只有飘到了眼前时才能隐约看到一些色泽。
陈苒惊讶地抬起头,顺着泡泡飘下来的方向望,只看到一颗颗透明的泡泡从天而降。他在天桥上找到了答案。
那是一个穿着粉红色冬裙的小女孩儿,四五岁的模样,跟在母亲身边走着。她手里拿着吹肥皂泡的玩具,玩得起劲,一边走一边往天桥底下吹泡泡,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靥。
陈苒望着她越走越远,而那些飘下来的气泡降落的起点也从天桥的这边变成另外一边。他再看不到她活泼的身影,便收回了目光。
我挺好的,在准备排一部戏剧。——陈苒回复了江盈的短信。
没过一会儿她的短信就传了回来:啊?那你真的不拍那个电影了哦?好可惜的~我也想去看你演的舞台剧,你现在排的这一部会全国巡演吗?还是只在北京公演啊?我想看,嘤嘤……
语气词和标点符号都生动得像人就在眼前似的,陈苒微笑回复道:今天开会的情况来看,不会去你那里演。
江盈发了一个黑线的表情:呃,果然!那什么时候公演咧?我会竭尽所能说服我爸,让他寒假的时候带我去北京看演唱会!到时候要是还在演,我就能看啦~哇咔咔~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条短信,陈苒的呼吸开始急起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子,眼睛发花,好像都要缺氧了。他吃力地咽了咽喉咙,突然觉得受不了了。
再也不能忍受了。
陈苒很快就按下了那11位数的号码,把手机端了起来。
“嘟……嘟……嘟……嘟……嘟……咔!”
“喂?”
他的呼吸好像凝结在了一起,声音就卡在喉咙里,不知被什么阻隔了,发不出来。
还没有等江煜再开口说第二个句子,陈苒就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2
大学毕业那年,大多数和江煜一样来自外省的学生,都倾向于留沪任教,他们宁可削尖了脑袋往那些重点高中、普通高中里钻,也不愿意回自己的家乡。
江煜当时的女朋友是上海本地人,考研没考上,准备再考一年,江煜则回到生源地教书。
在离开上海的前两天,女生跑到了江煜的宿舍里。
当时整间宿舍只有江煜没有离校,她爬到铁架床的上铺,摇醒了还在睡觉的江煜,急切又肯定地说,“江煜,我们结婚吧!”
那天的天气是晴朗或者阴暗,宿舍是整齐或者狼藉,自己是从容或者惊愕,江煜都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她。
似乎那一刻周遭的世界都是为了衬托她的鲜艳和夺目,为此江煜微笑点头,“好。”
一个字,换来一桩失败的婚姻。
这么多年江煜没再觉得有哪个女性能像她那么令自己移不开眼睛,和她在一起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有好几次江煜都觉得自己应该爱上她,可惜感情的事往往总是不能让自己如意。
感情并不是他可以控制能或不能的东西,更多的时候,江煜的确是不能的。
江煜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想起陈苒了。
比起自己,陈苒在情感的表达上总是特别直白,回想起他冷笑的模样,江煜简直都猜不到他当时究竟有多鄙薄和心寒了。
“唉,你怎么就和卢子山离了呢?当年你们可是我们全系的模范情侣啊!郎才女貌,为了你俩吵架的也不少!一闹矛盾,男的说,‘你看看人家卢子山?’女的立马还嘴,‘你要有江煜一半好才好意思说这话!’”老同学说起往事,先被年轻时的自己逗乐了,“真够幼稚的!你们结婚那会儿我们都还没去单位,口袋里没几个钱,份子钱还可劲儿砸锅卖铁给啊!后来你们离了,真不知多少人跟着惋惜,那叫什么?哦,‘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这位老同学曾经是江煜的宿舍舍友,河北人,彼此关系是比较好的,但他早年间下海,脱离了教育系统,所以跟江煜的联系也就少了。
江煜听他拍大腿的模样,好像比自己离婚还可惜似的,微笑道,“既然这样,你和朱萍萍怎么没有吸取我们的前车之鉴?”
听到自己的前妻,曲海峰笑脸一僵,“啧”了一声,感慨道,“变啦!都变了,都不是原来那个味儿了!”
事实上,前些年江煜就在班上的群里遇见过朱萍萍,那时她跟自己私聊,说他和卢子山离婚太可惜了,要是因为家里的问题,卢子山肯定是愿意陪他一起熬过去的。
当时绕了半天的弯,她才肯真正切入主题——她怀疑自己的丈夫外遇了。
江煜素来不在这种关系人终生幸福的事情上给人出谋划策,当时只是随意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事后也没再放心上。
前段时间,江煜上网遇见一个以前和朱萍萍关系很好的女同学,才从她那里得知,曲海峰和朱萍萍离婚了。
当年他们班上一共有四对情侣,两对在毕业时分了手,另外两对则结了婚。但现在,也都离婚了,倒是有一对在毕业以后才走到一起的,现在仍是家庭美满。
据曲海峰自己的说法,是他常年在外奔波,没顾上家里,才和妻子协议离婚,唯一一个儿子归他。因他的工厂开在本市的一个管辖县内,所以打算把儿子弄到江煜的学校来上学。
江煜没兴趣去求证那些风言风语的准确度,只关心他来找自己的目的——
“这个成绩来我们学校,交上赞助费,可能也就只是普通班。说句老实话,我们学校的普通班也就稍微比普通高中的重点班好一些,有的还不如。不能进重点班,总觉得意义不大。”江煜如实说道。
“我也是怎么想的,唉!这孩子不争气,真是没得办法。不是地段生,要进好学校真的难,就是图个学习氛围嘛。我也去三中问了,起码这个数——”他比了比手指,又感慨道,“我刚来这儿,孩子不跟他妈妈过,我又要顾生意,总得给他安排个好点儿的学校不是?”
“啊,等下小光的飞机就到了,我让司机去接了他。你的女儿跟他应该一样大吧?快放学了,怎么样?走,咱们去外头吃一顿,边聊边说?”到底是做惯了生意的人,套路都清楚得很,看江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