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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一笑,冲那人挥挥手,并且比了个中指。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地方,包括袜子和内裤,衬衫黏着皮肤,毛衣沉甸甸的,风衣的袖子里能倒出水来。
陈苒从口袋里掏出湿嗒嗒的手机,手一滑,手机就掉到了水洼里。他打个了酒嗝,爬过去,把已经没有半点反应的手机用两根手指捻起来,依稀看见自己的模样,昏黄的灯光和雨水把他的脸弄得模糊了。
他无声地笑起来,靠到那杆路灯下摊开腿坐着。他好像能听见相机的快门声,但是他想:管他呢!
陈苒做了一个梦,没有图像,只有人说话的声音,都是他听不懂的日语,说话人的声音也很陌生。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电话听筒被挂上的声音,才明白,是一个电话。陈苒在迷糊之中想,这是一个蒙太奇手法,不晓得导演要表达的是什么。
后来是脚步声,踩到水洼里,“啪”、“啪”两声,没了。
那声音又响起来,从陈苒头顶滑过,他半睁开被雨水压得潮湿沉重的眼皮,当灯下男人举着伞俯视自己的模样模糊地出现时,陈苒才知道自己睡醒了。
他冲男人笑笑,脑袋又耷拉下来。
男人又对他说了几句话,陈苒听不懂,大概猜到是问,“你怎么了?还好吗?”
陈苒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烦?抓住旁边的路灯杆子站起来,晃了晃,用他看动漫学来的那几个词汇说,“没事!没事!”这样说着,还用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胸脯,衣服湿透了,打出了好些水,声音闷闷的。
男人的眉宇微微皱起来,上前一步把伞举过他的头顶,又问了一句话。
陈苒斜眼瞄到他眼睛后头那双沉黑的眼睛,挥手往他肩上一推,嚷嚷起来,“你烦不烦啊?!事儿妈!”推完自己先一个趔趄,摔坐到了地上。
男人的面容很平静,又走过来,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道地的中文让陈苒有些讶然,他撑着身子要站起来,男人上前伸出一边手扶他,他仍是挣开了,待到勉强站起来,陈苒满不在乎地喊道,“我不住哪儿!我无家可归!”
男人锁眉,“你父母呢?家人呢?”
酒精的作用,陈苒鬼使神差扑到了男人怀里哭起来,“叔叔!叔叔,你收留我吧!我被爸爸妈妈丢在日本了!”
第二天早上,陈苒被闹钟的铃声惊醒过来,翻个身往床头柜上拍了两回,最终将闹钟拍到了床底下。
他不免怨恨当时买这只闹钟的时候没有好好问问店员它的质量如何,早知道这么经摔,他就不买了。陈苒骂了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捡起闹钟关上,看了一眼时间,顿时也没有了睡意。
衣帽架下面还留着一滩水,都是昨天脱下来的衣服滴下来的,他把还湿润着的衣服和裤子都拎起来,走到阳台一股脑地全丢了进去,倒上洗衣液,按下启动以后就离开了。
日历上的时间是星期四,农历五月初七,诸事不宜。
这种小本子的日历现在市面上很少见了,不过陈苒有收集这类东西的喜好,专门去周边县镇的市场小摊上淘到了一本,当时对着手机上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准确无误的。
他把那一页撕下来,压在一边的镇纸下,从旁边的玉石小碗里拿出钥匙时看了一眼今天的黄历:宜嫁娶、冠笄、合帐、安床;忌词讼、开光、开市。
陈苒凑近仔细看了第二遍,这才注意到这种黄历是没有解梦这一说的。
昨晚的梦让他有点耿耿于怀,不晓得为什么会梦见以前发生的事,一点儿征兆也没有。
一场还原了回忆的梦让陈苒在取车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困顿,不过很快就被一大清早北京城的能见度给扑灭了。
这天气能让人对其他不快的仇恨值迅速降低为零,尽管早有准备,但陈苒仍是比平时迟了半个小时才到学校。幸而现在已经没有他的课,临近期末,也临近毕业,他所带的班级一直在准备毕业大戏,陈苒除了每天出现几个小时现场指导以外,也没什么其他大事。
那盆昨夜冒雨前来拯救的雏菊这会儿蔫在窗台底下毫无生气,陈苒端起来一看,叹了口气,转身就丢到了垃圾篓里。
这时放在大衣里的手机响起来了,没有存号码,不过一接通陈苒就知道是谁。
“喂?请问是陈老师吗?”那边传来一个干净清透的女声,在得到确认的答案之后继续说道,“我是周晓天。嗯……我想请问一下,那个论坛上的帖子是您发的吗?您要招聘个人助理?”
陈苒回答,“对,是的。”
“啊,我是想,我有没有机会可以应聘呢?您瞧,您所写的这个开始工作的时间,正好就是我们毕业大戏结束后不久……不过,您的招聘信息上似乎写的不是十分清楚,或许什么时候可以面试?”周晓天试探着问。
陈苒笑道,“不用面试了。我知道你,你符合我的要求,你领了毕业证以后就来我这儿上班吧。具体做什么,我之后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
保姆车从六条车道的大道上下来,转入一条双行线的街道上,原本从窗外晒进来的阳光顷刻间就被葱葱绿影所替代。
周晓天靠在窗边望出去,禁不住感叹道,“这里的树还真是多呀!昨天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就觉得空气超好!”
闻言李司机瞥了后视镜一眼,“呵呵,绿城嘛!”
知道他是有身为本地人的自豪感,周晓天笑了笑,为了不影响他开车,转而问坐在前面的冯柳媛,“媛姐,哪种是扶桑花啊?”
身为《扶桑》一片执行制片之一的冯柳媛也是本地人,尽管有二十几年没有回来,可是当初导演和监制来到本地选外景地时,她陪同来了一次。冯柳媛回答说明现在的情况,“这里没有,这条路扩建过,就不种了。不过学校那条新民路,两边种的都是扶桑。”
周晓天了然点头,又趴到了窗玻璃上,惊叹道,“哇!那几个是学生吗?那是校服?”
“嗯,对。”冯柳媛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又确认一样问李司机,“应该是全市统一的吧?”
李司机飞快地瞟了一眼,“哦,是啊,全市的公立中学都是穿这样的,这里有个新民中学——以前二中的初中部。那几个可能是新民的学生。”
周晓天奇怪,“不是暑假吗?”
李司机乐了,“新民是重点,哪个重点中学不补课啊?”
“看起来和偶像剧里穿的一样,唉,我读书那会儿怎么没这么好看的校服?”周晓天回头去望那几个渐行渐远的中学生,如是感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啊!学生补课会不会影响拍摄进度?”这话问的是冯柳媛。
冯柳媛微笑解释道,“这个是不用担心的,这个校区已经不招生了,只有四个班的往届生,比较规矩,而且我们也不用还在上课的那栋楼。”
聊完天,周晓天靠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偷偷看了看坐在前头的那两个人,然后挪了两个位置,倚靠到陈苒近旁,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陈老师,你说司机和媛姐他们说的是不是就是南普呀?”
本来以“师生”的关系相处了四年,加上这一个多月来更为关系密切地相处,周晓天已经完全摆脱了原来的客套礼貌,对待陈苒是一种带着尊敬的朋友态度。陈苒当初看中她,选她来当自己的助理,也是因为她的胆大心细,开朗活泼容易跟周围的人打成一片,这样就弥补他本人怠于跟人深交的缺陷。
跟周晓天不同的是,陈苒认识冯柳媛有十年了,当时她还是公司的一名小助理,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国语水平没有跟着她的职位而提升。陈苒只当自己听惯了,笑笑不回答。
市内正在修地铁,本来就不宽敞的道路开到施工所在道路上,变得更加狭窄。不可避免地出现塞车,保姆车走走停停,终于在一次冲力相当的停顿之后再也没有前进。
“怎么了?”周晓天和冯柳媛同时问。
李司机冒汗,“撞上了,我下去看下。”说着就开车门下了车。
陈苒偏头从前车窗望出去,果然是撞到了前面一辆车的车尾,但看情况来说不算太严重。
对方车主也从车里下来,是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斯斯文文的,眼镜片在阳光底下反射着光,面目白得一看就是常年坐在办公楼里的人。陈苒看了他大概五秒钟,而后靠回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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