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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又让她不开心了?我看她脸色不太好。”一看对方那副样子覃越就知道有问题,这母子俩的冰冻关系非一日之寒,“都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是那件事。”麦浩辉双眉微蹙似乎甚是烦恼,犹豫了一秒还是说了出来,“她让人给我介绍女朋友,还要我出院了就去相亲。”
覃越一听,嘴唇微动,递饭盒的动作僵了一僵,最终没有吭气。
见覃越沉默,麦浩辉有些着急,“喂,你知道的,我肯定不会去相亲,开什么玩笑……我已经跟她说了,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不会跟别的人相亲……那个,反正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情急之下年轻人都快语无伦次了。
“你……”覃越一惊,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下,他连忙将饭盒塞进麦浩辉手里,“你还跟她说了什么?”想到这人一旦任性起来往往什么都不顾,覃越生怕他被母亲逼急了说出什么胡言乱语来,后果不堪设想。
“没,我没乱说!”麦浩辉赶紧扔下饭盒抓住覃越的手,“我就是告诉她我早就有喜欢的人,让她不要干涉我的感情问题,其他的什么都没说!”麦浩辉知道覃越一贯顾虑颇多,出于尊重他也不会造次。
听到这里覃越心里五味杂陈,一来估计李明芬应该是隐约猜到了他跟麦浩辉之间的关系,所以刚才在走廊上才那样看他;二来是眼前这个家伙因为自己,好像真的受了不少委屈。
“好了好了,没事。”覃越伸手抚了抚麦浩辉头顶乱蓬蓬的卷发,口气已然变得平静温柔,“迟早都要说的。回头我们一起去和她谈谈……嗯,还有我妈。”
“真的?!”麦浩辉听覃越这么说真是喜出望外,兴奋得一把抱住他。两人双双倒在病床上,热烈的呼吸喷在彼此的脸颊,暖乎乎的,“喂……你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啊。”
按照覃越行规蹈矩又孝顺的性子,能接受这样一份感情就已经万分不容易,麦浩辉一早就有了常年抗战的心理准备。只要两情相悦,他并不介意做地下情人,名分和认同什么的他也不奢求;更因为覃越家庭稳定和睦,他愈加不能逼迫覃越跟父母摊牌,让他做出痛苦的选择。
“谁说我是为了你。”覃越瞪了他一眼,伸手将病床前的幔帐一拉,形成一个两人之间的私密小天地,这才低声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多少年的纠缠羁绊,多少年的刻骨相思,多少年的咫尺天涯,他们耗费了多少日子才得以彼此坦诚相对,覃越已经不敢去细数,如果这还不足以让他勇敢地去面对未来的困难,那么他也不配获得麦浩辉如此纯粹干净的感情。
“好好好,为了你。”麦浩辉嘻嘻一笑,瞬间心情大好,忍不住将头凑过去在覃越嘴上啄了几下,末了还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耳廓,轻轻地舔咬他的耳垂。
一开始还由着麦浩辉乱亲,直到敏感的耳朵被袭击,浑身燥热的覃越突然一脸嫌恶地推开他,哑着嗓子教训:“你今天刷没刷牙?是不是早饭午饭都没吃?”
知道覃越有一点点洁癖,生怕被嫌弃的麦浩辉立马将手掌放到嘴巴前面呵了一口气,然后又煞有介事地放在覃越鼻子底下,“你闻闻,还有薄荷味呢!”
“去你的!”覃越受不了地打开他的手,“还不赶快起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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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回到靖海之后不久,厉振华托人将黎怀南从永兴岛上接出来继续治疗。因为私自放走阮文孝,他被王连福等人打断了肋骨,若非及时抢救早已没命。无亲无故又失去最后的依傍,黎怀南起初彷徨之极,幸而有了阮文孝的陪伴安慰,总算减轻了许多异国他乡的寂寞凄凉。两人年纪相若,出身也差不多,难得竟在患难中结成了朋友。
只要孩子开心,厉振华再也不会去干涉。事实上男人仍旧处于不知该怎么爱他才好的状态之中,在生活上对他可以说是呵护备至,这若即若离的暧昧气氛阮文孝多少也有所察觉,以至于他偶尔会怀念以前那个不时对他乱发脾气的厉振华。
“阿孝。”厉振华推门走进书房,叫了一声。
台灯下男孩正在认真地写字,似乎忘记了时间。听到他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嗯?”
“很晚了,去睡吧。”
阮文孝一看旁边的小钟,这才发现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他放下手中的笔,坐在椅子上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朝厉振华伸出右手。
发现这孩子竟是在向自己撒娇,这从未有过的经验让厉振华愣了一下。他的迟疑在男孩看来如同微妙的拒绝,阮文孝瞬间已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他想站起来,却被厉振华按住肩膀,留在靠椅上。
“我有话跟你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厉振华此刻的声音有些喑哑。他认真的态度也让阮文孝立刻忘记了刚才小小的尴尬,“怎么了?”
“过两天我请假,咱们一起去一趟广西。”这件事厉振华考虑了很久,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弄清楚十六年前在鬼屿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些事情,我要找人问问。”男人何尝不知道阮文孝一直惦记着远在乡下的阮氏香和莫光美,想回去看看她们,只是不知道厉振华心里的打算,他始终没有提出来。
“我……”事到临头,阮文孝反而犹豫了。
直到现在为止他们两个都默契地绝口不提那让人尴尬纠结的身份问题,但厉振华打算去广西,很明显是决定要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男孩心里难免感到不安。
“别怕,没事的。”见阮文孝沉默,厉振华双手撑在座椅扶手上,俯身将他圈在怀里在耳边低语,“有我在。”
阮文孝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默默将脑袋贴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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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于中越边境的小村庄内,人烟稀少。分开边界的归春河静静流淌,平静的水上疏懒地横着几星竹排,两岸俱是漠漠的水田,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几处南方独有的干阑房散落在村间,颇为醒目。
两国战事停息二十多年,民间的贸易也渐渐频繁起来,在界碑附近总有贸易市场,出售各类中越两方的特产和小商品。
这样的场景阮文孝再熟悉不过,阮氏珍还曾经带着他在这里卖过从越南弄来的特色香烟和香水。他在小小的集市上张望着,姐姐不在家中,多半就是在这儿做生意。
“阿香姐!”
阮文孝突然朝扬手招呼,一直缓缓跟在他身后的厉振华朝他挥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黝黑娇小的年轻女郎,穿着件廉价的白衬衫坐在摊位后面,那多半就是阮文孝的姐姐阮氏香了。
听到他的声音阮氏香抬头张望,看到阮文孝她立即从小摊后边走了出来,神色间喜不自胜。姐弟俩已经有大半年未见,又听说他遇到海难,阮氏香一直担心生死未卜的弟弟,没想到他忽然从天而降,姐姐立刻抓住他的手,待想问点什么,已是双目含泪。
“王连福说你们坐的船翻了……”好半晌,阮氏香才抖着嘴唇吐出一句。
“没事,有人救了我。”阮文孝替她擦去眼泪,“王连福是个大坏蛋,你不要听他的。”
“嗯,你回来就好,我……”渐渐从乍见亲人的激动中平复,阮氏香这才注意到阮文孝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严肃的男人。待看清了他的眉眼,她失控地惊呼了一声,继而呆呆不语。
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厉振华,阮氏香的脸色变得惊疑不定。在望见厉振华慢慢朝自己走过的时候,她双手捂着嘴,一转身飞快地朝着河边跑去。
“喂,阿香姐!怎么了?”
不知道姐姐为何突然如此, 阮文孝拔腿就要去追,却被厉振华一把拉住,“我去,你在这儿看着摊子。”说罢他匆匆迈步朝阮氏香追去。
阮文孝还想说什么,厉振华已经跑出了一截路。远远瞧见男人在姐姐跳上竹排时拉住了她,男孩这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厉振华追上,放弃逃走的阮氏香吸了吸鼻子,“你……是来带阿孝走的吗?”谁能想到,弟弟居然真的找到了亲生父亲。见他们两个人一起出现,多年来隐匿真相的女孩心中有愧。
“不。”厉振华简单地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只要他愿意,他永远是你的弟弟。”
“呃,那你……”阮氏香有些糊涂了,拿着纸巾几乎忘了擤鼻涕。这个男人从照片上来看就一副很不好相处的样子,真人更是像尊黑面神,心虚的她以为会被狠狠责怪。
“你应该还记得吧。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