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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朗也持同样看法。“肯定是冲理事长来的,偷我的箱子,最多偷去些花露水、雪花膏,能值几个钱。”这一说,一向冷静的甘粕正彦汗都下来了。
但白月朗拉出剩下的那只箱子时,却打不开锁,她反复试了几次,终于确认,这是理事长的箱子,幸免于难,哎呀,小偷偷去的真是自己的。她显得极为沮丧。
这一结果,甘粕正彦有点意外,他从白月朗手上接过箱子,插进钥匙,立刻开了锁,他欣喜若狂地翻动着箱子里的文件、衣物细看了看,全都在,他说了句“谢天谢地”,又合上了。
他拭了一把汗,又显得很儒雅了,他又关切地问:“你白月朗都丢了什么?不都是雪花膏、花露水吧?”
白月朗显得很气恼地说:“还有值钱的翡翠项链呢。”
梁父吟在一旁说风凉话,“小偷还是很有眼力的,若偷理事长的箱子,最多偷去几包烟、几本稿纸,会扫兴的。”
白月朗故作气恼地说:“你还幸灾乐祸!”
甘粕正彦站到走廊大声喊车长、车警。不一会儿,车长带了四五个车警来了,车长问:“长官有什么吩咐?”
甘粕正彦指责他们失职:“大天白日,在头等车厢里居然把白小姐的皮箱丢了,成何体统!”
车长感到很诧异,说:“不可能啊,一到站,我就把门锁死了,连通道门都锁死了的,三等车厢和餐车的人绝对过不来,不会有任何可乘之机呀。”
值班车警也赶忙推托责任,说:“白小姐取了牙具出去,我马上锁死车门,一分钟也没耽误。”
白月朗表示不满,“既然你们都尽职尽责了,这么说,我们是监守自盗了?或者是根本没丢,是讹你们的。”
车长忙赔笑,说:“小姐这话言重了。”
一个四处观察的车警突然发现了破绽,他判断,贼是从车窗爬进来的,大家一看,可不是,现在车窗底部还留着一条缝呢,根本没关严。大家判断,一定是在西安站出的事,歹人踹开车窗跳进来拎走皮箱的。
甘粕正彦提出质疑:“我离开包房下车时,这窗户明明是锁着的呀。”白月朗也这样证实。
如果是真的,值班车警责任大了,他忙申辩:“那不可能,如果是锁着,从外面无论如何是踹不开的。”
甘粕正彦明知他说的在理,却不松口:“在车上让贼偷了,反倒是我们的责任了?”
车长惶恐地说:“不、不,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的责任。请白小姐马上开列一个遗失清单,我们请示满铁后酌情赔偿。”
这时,一溜餐车人员托着方盘过来了。车长请各位都消消气、撤撤火,请大家先吃饭。看着饭菜摆好,车长说了声“慢用”,才带人退出。
吃着饭,梁父吟说:“幸亏没偷理事长的,那可要失密了,说不定轰动全满洲。不过那贼也捞不着实惠,多机密的文件,在小蟊贼那里,不过是卷烟纸、揩屁股纸而已,没用。”
甘粕正彦分析说:“我的箱子虽然侥幸没丢,可贼人还是针对我而来,也许因为两个箱子一样,而拿错了,还有一点也很奇怪,为什么不两个箱子一起偷走?是仁慈吗?”
白月朗推测道:“小偷哪有仁慈一说?未必不想一窝端,除非是被人冲了一下,来不及偷第二只了。”
梁父吟放下碗,把车窗彻底放下、关严。
白月朗笑他说:“亡羊补牢,还有什么用?”
梁父吟幽默地说:“补了牢,省得再亡羊啊。”
10
吉野町四国歌舞厅里,软绵绵的音乐声在空间弥漫着,大多数顾客分散在茶座里喝茶聊天,桌上的蜡灯昏暗,整个舞厅弥漫着一种迷离恍惚的气氛。五六对男女在舞池里缓慢地跳着贴面舞,西江月和徐晴也在舞池里移动着,抱得紧紧的,像在水上滑行。
西江月恭维穿着旗袍的徐晴,说:“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香水也特别好闻。”
徐晴媚笑着,在他腮上亲了一下,说:“女为悦己者容啊。”
西江月容光焕发,他这几天有一种灵魂复苏的感觉,他们终于想起他来了。他约了徐晴并非为跳舞,就是来向她报告好消息。但徐晴装着很为难的样子,西江月给她揽下的瓷器活可够她好瞧的,买飞机也比弄那玩意省劲。
西江月很怕她打退堂鼓,就将她一军说:“你不常说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吗?”
徐晴说:“也得小心上当啊,孩子也舍出去了,狼也没套住,那可就不妙了,到时候你不好交代,我也有口难分辩了。”
西江月断言:“不会的,这笔生意做成,就有信誉了。”当他们舞到灯光最暗的角落时,西江月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看见,穿得很时髦的冯月真正和一个男子坐在角落里喁喁私语。
徐晴发现了他的目光在盯着什么,就问:“你看什么呢?”
西江月赶快拖着她旋转到远处灯光稍暗的角落,他遮掩说:“看走了眼,认错了人。”
几乎同时,冯月真也发现了舞池里的西江月和徐晴,她与那个谈话的人站起来匆匆离去。
西江月想追又不敢明说,就找托词说:“我有点晕,要吐,你先坐一会儿。”然后甩开徐晴,三脚两步追出去。
亮如白昼的吉野町大街上,夜行人如织,往两边看,宛如人头涌动的河流,哪里还有冯月真的影子!西江月茫然地站着,徐晴跟出来了,她说:“你干吗?见鬼了吗?”
“啊,这会儿好多了,”西江月说,“我们进去吧。”
徐晴说:“你是见到鬼了,我敢断定,是她!”
西江月一抖:“你说谁呀?”
徐晴说:“你瞒不了我,是发现冯月真了吧?”
徐晴不愧是谍海精英,好厉害,西江月只得点头默认。
徐晴说:“冯月真也发现你了,才匆匆忙忙地躲避,是不是?”
西江月又点了点头。
冯月真虽然又暂时从她的视野里逃走,徐晴还是很兴奋,冯月真果然在新京,徐晴用西江月当鱼饵钓鱼,那么久她都不上钩,今天跟旧情人猝然相逢,本应欣喜若狂,她却反常地躲藏,这证明了徐晴的判断是正确的:冯月真是个有背景的神秘人物。这是好兆头。
冯月真的举动,西江月也深感奇怪,更奇怪的是徐晴。按理说,徐晴该希望冯月真永远消失的,她怎么这么盼望能找到冯月真呢?
到了这时候,只能精诚合作,徐晴不想再瞒西江月了,就说:“冯月真明知你已自由,她仍不露面,连医大那么好的职位都放弃了,能不令人疑心吗?再回头想想,捕你西江月那天,她怎么会消息那么灵,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是不是有人及时指挥并掩护她逃走?这背后若不是一个组织,谁办得到?”
仔细想想,还真有点像,西江月跟冯月真处了好几年,平时可没看出来。今天的事太不可思议了,等于是对面不相逢,西江月既伤心又犯疑。
徐晴笑他还蒙在鼓里,她显得很老到,说:“水再深,有鱼总会翻花吐泡吧?你没事多出去遛遛,我也想办法动用一些人找找,我的直觉错不了,冯月真是一条大鱼,至少可以从她身上挖到更多的线索。”
可疑倒是真的,徐晴说得那么玄,西江月倒看不出。西江月的亢奋情绪低落下来。
有了这重大发现,徐晴急不可耐地赶往满映湖西会馆去约见甘粕正彦。甘粕正彦刚从东边道外景地归来,把一个用白色桦树皮做的小箱子送给徐晴,这桦树皮箱编织得极为精致,这是他特地从长白山里带回来的,纯民间手工制品,比在秋林百货买的要有意思。
徐晴夸张地说:“真是太精巧别致了。甚至说,真可以送到来比锡万国博览会上去了。没想到,山里人手艺这么巧。”
甘粕正彦吸着烟,对徐晴说:“你的成绩很大,正像你说的那样,不怕水深,只怕没鱼,有鱼总会翻花冒泡的。”
徐晴也有点犯难,说:“西江月的上司胃口也实在太大了。一次要两部电台,连我舅舅都不敢兜揽,还骂了我一顿,说我破车好揽载。不能放弃良机呀,我只有找你了。”早在甘粕正彦下山前,徐晴就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追了。
徐晴舅舅贵为总理,他想弄到电台,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推诿,甘粕正彦认为他是怕担风险,好人要电台干什么?只有反日组织和山里抗日的胡子才有用。
徐晴很怕甘粕正彦也叫苦,就再三说:“这件事办成,西江月才能在那边有威望,重新站稳脚跟啊。”
如果能把他们的反日地下组织一网打尽,十部电台也不算多,但甘粕正彦只答应给他们一部。他说:“就是这一部也不能马上给,要拖一段时间,让他们感到西江月确实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