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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鼎又不冷静了:“你太过分了,这是你我两个人的事,我们自己来了断,你为什么非要把人家也牵进来呢。”
见他气得不行了,杨小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把两个人都笑糊涂了。笑够了,杨小蔚说:“我今儿个不是来吵架,而是来赔礼道歉的,没看我带了一篮子水果来吗?”
又是花样翻新的恶作剧吧?钟鼎不敢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吗?他看看冯月真,又面对杨小蔚,说:“你可不要说反话……”
杨小蔚说:“我是真心的,我错怪你们了,虽然龚建国打保票证明你们是清白的。但空口无凭,我还是无法相信。我后来在后窗根偷听了你们夜里的谈话,我才知道是错怪你们了。”
钟鼎长吁了口气,说:“谢天谢地,这个无法解开的疙瘩总解开了,不然我真的愁死了,跳到黄河洗不清的滋味实在太折磨人了,就算我是罪有应得,人家冯大夫就太无辜了。”
杨小蔚对冯月真鞠了一躬,请她原谅。
冯月真也是浑身轻松,含泪笑道:“这也不能怪你,放在谁身上,也会生气,确实是不好说清的事啊。”
钟鼎别提有多兴奋了,他一连声叫道:“快快快!关栅板,我们到外面吃馆子去,我请客。到租界去吃武藏野。”
一听说要去武藏野,杨小蔚告饶了:“我才不要去那地方,和龚建国几个人上次进去让警察给轰出来了,我可不去碰钉子了。为一顿饭而低三下四看人家脸子,不值。”
冯月真审视着杨小蔚,说:“你今天这个样子准不会挨轰,只要不开口,会以为你是日本女孩呢。”这也难怪,看人下菜碟,这句话就是从饭馆里来的呀。
9
批改作业的西江月常常走神,蘸水笔里淌出的红墨水好几次都把作业本染红了一大片。
背后的徐晴轻手轻脚地进来了,“喂,染卷了,这若是从前考秀才呀,卷子答得再好也甭想高中了。”
西江月放下笔回过头来说:“真盼你来,心里长草,批作业也批不下去。”
徐晴知道令他心焦的可不是爱情、不是肌肤之亲。她坐下,嘲笑道:“你真沉不住气,这和钓鱼一样,不咬钩也得守着,说不定咬上来就是个大的。”
西江月已经没信心了,说:“我总觉得,上级已经看穿了我,不会再理我了。我的上下线联络站全无踪影了,利用老办法,在报纸上发了那么多诗,用暗语联络,希望他们来和我接头,可是我依然不被理睬,我成了弃儿,一只穿破了的鞋,一条变臭的鱼干,被人甩在了一边。”
徐晴倒沉得住气,劝他说:“你别灰心,毕竟坐了宪兵队的大牢,要让人家相信你总得考验考验啊。”
西江月摇了摇头说:“现在真是度日如年了,我担心,弄不好两头不是人。”
徐晴今天可带来了令人鼓舞的消息,可以投其所好,机会终于来了!最近在东边道和北满连续破获了四五起往抗联山里送药的案子,可见他们需要药品比粮食、子弹更急迫。
西江月不感兴趣,说:“这和我不沾边。抗联是共产党,不是我这个系统的,重庆所属各支派都不拥有武装。”
徐晴却不这么看,说:“这你就错了,在日本人眼里,共产党对满洲的威胁甚于国民党。我觉得你可以借这次机会跨入共产党的门坎里去,一马双跨。”
西江月苦笑,“这不是白日做梦吗?连我自己的组织都接不上关系,还能跨到人家的门坎里去?”
徐晴说:“事在人为。除了因为发愁找不到自己的组织而外,是不是也有想念冯月真的成分啊?”
又吃醋,西江月讨厌她一再提冯月真,就赌气地说:“你又来了。她消失了,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也从我心里消失了。”
徐晴知道他又误会了,说:“我绝没有吃醋的意思。冯月真现在为什么不露面?你觉得不可疑吗?你已经没事了,冯月真当然也没危险了,她不露面,只有一种解释,显然是不想见你,报纸上都登出了我和你暧昧的照片,冯月真能不伤心吗?”
“这是你的工作任务,要把工夫花在冯月真身上,把她找出来。”徐晴盯着他说。
西江月皱着眉头说:“大海捞针,我知道她在哪呀?”
徐晴说:“你继续在报纸上发表情诗,请她回到你身边,要动情地诉说,如何想念她,想得肝肠寸断。”
西江月其实已经做了,这有用吗?她还是不会露面啊。
徐晴又想出个主意,说:“不如你干脆给冯月真发公开信,更直接,她也许就露面了。”
西江月答应可以一试,但不相信会有结果。他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徐晴,怕她又是试探。
徐晴叫他放心,为了大业,她不会计较的,徐晴说:“我虽然舍不得你,也愿意成全你,何况这是工作。”
西江月不太相信她的判断,冯月真不像有什么共产党背景啊,他可从来没嗅出半点味道来。西江月怀疑徐晴神经过敏,有点草木皆兵了。
徐晴是从种种迹象推断的,她也吃不准,但冯月真绝对可疑。
西江月不以为然,说:“找到她,你会后悔的,她绝不会拥有令你怀疑的那种身份。”
见他不肯就范,徐晴只好敲山震虎了。她吸着坤烟,娴熟地向天棚上吐着烟圈,用警告的语气说:“我为你,也为我、为我舅舅捏一把汗哪,别以为天下太平了,日本人还指望你出力呢。刘外面,你只是经济犯,可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能自欺欺人吧?”
这话厉害,深入骨髓,说得西江月浑身一抖。
徐晴又说:“再说了,你也别指望当一个死心塌地的党员,你已经失身了,他们早晚会知道,你想保全性命,只有一条道,我不说,你也明白。”
西江月恨她的歹毒,真想扑过去扼住她的喉咙掐死这可恶的娘们,可这只是虚幻的快意而已,他怎么敢?连一根毫毛也不敢动她,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徐晴搂住他的脖子,又放出女人的温柔本事,说:“咱俩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是我给你担的保,我还能给你窟窿桥踩吗?”
西江月双手蒙脸说:“你别说了!”
·19·
第二十章
1
冯月真是第二次应白刃之邀到租借地来吃饭。上一次是他被日本宪兵追捕,逃脱后无路可去,白刃让她进了钟鼎的济众镶牙院,又成了钟鼎的挂名妻子。
这一次会面,对她的人生又将产生什么影响?不得而知。
跨进武藏野,刚一落座,白刃就到了,他倒先旧事重提:“在同一地点,是第二次请冯大姐吃饭了,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冯月真说:“只能感激你呀,没有镶牙院这个避难所,我也许早在宪兵队留置场里受大刑了。说起吃饭,我这次坚持不能再让你破费了。”
白刃说:“也好,那就吃冯大姐一回。”
点了菜后,白刃问起冯月真的动向:“听说你回医大去见西江月,又不见而返,不知这是为什么?”
冯月真叹口气:“说得极其简要,他和徐晴混在一起。”
白刃想替她排解说:“未必不是虚应故事。”关键在于冯月真根本没心情。趁今天的机会,冯月真倒想问问他:“我是不是可以回新京医大附属医院上班了?”
白刃的回答是肯定的:“没有危险了,当然可以。”
冯月真也有顾虑:“无故旷职这么久,人家要不要我,难说了。”
白刃说:“我倒可以帮忙找人。问题是,我对西江月被戏剧性释放有几分怀疑。”他这话是一种暗示,冯月真的危机还潜伏着。
冯月真心里也化魂儿,是呀,一会儿拉到法场去陪绑、假枪毙,一会又说查无实据,变成了走私大米,不大可信。从白刃的提示里,冯月真悟出一点儿,是不是怀疑西江月……
白刃赶忙封口,说:“这倒与我无关。”
冯月真望着白刃笑,白刃发现了,觉得这笑有点异样,就问她笑什么?
冯月真道:“我笑你把我当小孩了。”
白刃说:“怎么能这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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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月真嘴上不说,不等于心里没数,当初白刃委托她弄违禁药品,后来他写条子救她,又有本事那么快给冯月真改名换姓,办齐一应假证件,又让她与钟大夫扮假夫妻,这一切都证明,白刃绝不是一般人,这些也不是白刃一个人能办到的,所以冯月真早就认定,白刃似乎与西江月背景相似,又不同。
冯月真望着他半晌,说:“你应该是不同的。”
白刃微笑,像是很有兴致地询问:“怎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