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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天堂而是“沙漠”了。他写信给他母亲说:
“噢,假如你来这里过两个星期,你将会发现幸福街是一个快乐的地
方。”
他十分痛苦地重点讲叙人家是怎样地热烈地欢迎他,但是从中我们可以
看出他那种诚惶诚恐的口吻:
“这里和我住在一起的人对我都很热情,但我到底只是一个麻烦来招待
的客人和一个表面上的朋友,他们知道我家中所有的人,并且特别关怀那些
围困我的种种优愁,但是这对不可能的事又有什么帮助呢?”
德·韩斯迦好像允许有一个母亲和妹妹生活的事实得到承认,但我们仍
可以从不大公开的文字中看出维埃曹尼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他所指的“不
可能的事”大概是从德·韩斯迦夫人痛恨他为了她也许永远也不会去住的房
子而浪费了如此发狂的钱中所推理出的结论。她的态度并非不对,巴尔扎克
开始批判他自己的任性。他写信给他母亲:
“我如此说就足够了,那就是一个人即便愿意去牺牲也是有限度的,再
说也不能所烦恼和劳累毫无理由地加在那怕是他最亲近的人身上。为了这幢
房子而招来的无穷的久债也并非没有得到不好的印象,假如还有别的随之而
来的困难,我的一生前途将会在某种情况之下发生了问题,”
德·韩斯迦不是那样会隐瞒烦恼的人:
“她为我花费了如此一大笔而恼恨。”
她又得到了一个教训,必须控制巴尔扎克的投机计算。他开始估计那房
子只花费十万法郎,但现在他却已花了三倍的钱,即使是德·韩斯迦如此一
个富裕的女人也不能不感到不安。维埃曹尼亚的紧张空气带上了一种传染
性。巴尔扎克用不耐烦的口气往家中写信,她母亲也以同样的笔调回信给他。
当她的一封信落入德·韩斯迦夫人手中时,发生了一场风波,结果巴尔扎克
就想办法把责备不能实现他的结婚计划的责任推到他家庭的肩上。人家都已
经说到出卖幸福街的房子的事了:
“她是一个被人敬爱的富裕的女人,她不需要任何东西,因此,她讨厌
拿她的好环境去交换一个只能让她看到债务,烦恼,花钱和生面孔的环境。
连她的孩子都在为她发抖。”
巴尔扎克也渐渐地变得焦虑了,他也深深地感到节俭的必要。他忽然命
令他母亲解雇一个女仆,由于他不能供给她食物和薪水。她仅能留下他的仆
人弗兰苏看守他的财宝。甚于他走到了令人发笑的极端,给在苏尔巴纳斯的
妹妹写信,询问她是否可以在他回巴黎后每个星期一都派她的厨子去他家,
因而可以给他和仆人预备下肉,吃到第二个星期。他把预算降低到很低的数
字:
“我仅剩下了二百法郎,这些钱用完之后,除写剧本的可能收入以外,
我将没有别的来源。即使在戏剧方面,我也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赚不到钱的。”
这种沮丧我们从未在巴尔扎克的身上见到过,表明他的自信心已毁灭
了。他已不是他自己了。他大大地减弱了活力。他的身体也在他所久经的紧
张生活之下崩溃了。他忽视警告的承诺,一直到他的身体搞到再恶化一点便
要完蛋的地步了。即使第二次去维埃曹尼亚的旅行也是不明智的,因为一个
杜尔兰的儿子并不能习惯于俄罗斯那残酷的冬季。支气管炎袭击了他的心
脏,这是七年以前曾让他的医生摇头的那一种情形。即使他终于可以起床时,
他也感到不能行动自由。他即使是说话都很吃力,他走一步便要喘一次气。
他变成“和一八一九年一样的瘦弱”,他的病使他“和儿童一样的脆弱”,
他已不敢想象去坐着写作。“我一年完全没有挣一文钱”。甚至他把他那和
僧袍一样的袍子放在一边,这真是一个象征:
“我生病时换上一件便装——这衣服现在将永远地代替了我的迦尔苏辛
白袍子了。”
即使是去基辅和莫斯科的计划都必须放弃,他没有想到在俄罗斯的冬季
中回到巴黎来。他被两个德意志的医生克诺兹大夫父子来照顾的,因为他们
设法进行柠檬治疗术,他们的治疗意见好像超过了他们的时代了。这只能暂
时解除他的痛苦,由于很多身体器官受了影响。他的体温高了起来,他的眼
睛又生了毛病,肺炎又复发了。
虽然没多少的记载证实德·韩斯迦夫人在巴尔扎克病中是如何行动的,
但是有一件事总是肯定的,以前她热烈致敬的作家,曾拿爱慕之情来奉承他
的虚荣心的著名作家仅变成一个好玩的伴侣了。当他不能再用笑话来取悦她
时,这个作家便只是一个累赘了。两个喜欢游玩的母女俩——八个月以来等
待去观看其辅一年一度的大集市。她们已于城市租了房子,并派仆人送家俱
和行李去了,她们为这一重大社交重新订制她们的皮袍。由于巴尔扎克的病,
她们必须推迟她们的计划,虽然道路难走也是她们失望的原因中的一部分,
她们和他的唯一欢乐也只是穿上新的衣服来让他躺在床上看一下而已。
在他写的信中,他们仍用热情的笔调描绘他的神圣的夏桂和她思想简单
的女儿,他肯定感到一种孤单的压迫的凄凉的空气。他肯定感到他和这些只
想到自私快乐的女人们一起住在一个异国的环境中,因为他突然开始回忆他
的老朋友们。德·韩斯迦夫人几年以来占据了他的思想的最大地位。他差点
停止给他所归心的最突出的最忠实的女人卡罗·朱尔玛写信,一旦他躺在病
床上,他便想到她如何在他需要帮助时去看望他,回想她多情的挂念。她好
久已不不存在于他的大脑中,甚至于他对她习惯称呼的“亲爱的”都不易于
出现他的笔下,于是他便把书信的开头写成“我的仁慈而亲切的朱尔玛夫
人”,似乎往日的恩情已变成了冷淡的平常友谊。但是没有一会儿他又使用
以往知己的口吻,但他给她报告幻想和希望的文字中都沾染了一种悲哀的色
调:
“我从我妹妹和外甥女处两次得知你痛苦的信息,假如我没有写信的
话,那是由于我不能再提笔了。我快要死了。。这是我十五年中的过度工作
导致的心脏病。以来的八个月,我由一个医生来照护,一直住在这里。令人
惊愕的是,在乌克兰的旷野中竟然找到这样的医生。他和我住的房子的主人
很有交情,他是一个伟大的医生。因为一种可怕的“摩尔达维热病”,他给
我的治疗中断了。这种病发源于多瑙河的沼泽地,散播到敖德萨并疯行于亚
欧之间有荒原。我得的是叫做间歇脑炎的热病,已经两个月了。我复原到可
以继续疗治我的心脏病的地步,仅用了一个礼拜时间。
“前天我收到外甥女的来信,她在信中告诉我,亲爱的朱尔玛,希望可
以保留你在弗拉柏斯罗的房子,虽然您在那儿出售你的土地。‘卡罗夫人’
和“弗拉柏斯罗’引起了我最强烈的所有回忆,虽然别人禁止我操劳,也包
括写信,我要解释为何自从去年二月以后除了一些事务的通信以外我没有给
你写信。我必须告诉您不要以为您的朋友已把你忘记,我愿让您知道我从未
停止过爱您,思念您,甚至于在这儿说到你,在这儿他们从一八三三年便知
道了我们共同的朋友保尔之处!。。“站在五十岁高龄去观察人生是多么的
不同啊!我们又如何经常地觉得离目的地很遥远啊!您还记得我如何送德斯
洛勒斯长眠于弗拉柏斯罗吗?自那次之后,我又送了不少人去那儿安息。但
自从那以后,我曾放弃了多少的幻想啊!我除了对你的感情还在增长之外,
已没有什么进步了。恶运是如何迅速地展开的啊!有多少幸福道上的绊脚石
啊!的确,生活给人家注满了多少的迅变啊!我费了三年时间为自己筑了一
个巢。这已花费了我相当的财富——但这对占据巢的鸳鸯在哪里呢?他们何
时才能进去安住呢?时光流逝了,我们也变老了,一切的东西开始凋零了,
甚至我的巢中的家俱。亲爱的,您瞧得见即使那些表面生活在富裕环境中的
人们的方面,也不是一切的东西都是玫瑰色的。。”
他也常给帮他还债的,他却没有正当表示过谢意的德兰诺瓦夫写信,似
乎一个下意识的欲望在作怪,要求他不要太晚去表达他的情意和感恩戴德。
也许,他也感觉到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了。
第三节秘密婚礼
不论巴尔扎克有没有觉察到自己病情的严重,他的医生们都认为他绝不
可能恢复健康,我们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