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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强他夺取胜利的坚决性,他对个人的攻击一向是不屑于回答,不会把它放
在心上,但是,想到对于整个无赖狡猾的巴黎新闻界,他都要尽全力去反抗
时,就像和一群狂叫的流氓斗争时的愉快一样。他回绝了任何的调停,勇敢
地向布洛斯起诉,布洛斯也反诉他没有履行契约。这种争辩也就当然地从法
院闹到新闻界和文学界里去。布洛斯动用了一切他可转动的石块,在《巴黎
杂志》上用最野恋的话语来谩骂巴尔扎克,揭出他的私人生活,并且对他贵
族的头衔进行嘲笑,泄露一些少年时代他写过的出卖身份的作品,并倒处得
意洋洋地泄露他短缺人家的债务,并对他的品格进行讥讽。布洛斯还把他的
全部文学家臣武装起来,一些作家受到他的利诱,都谎称把一个作家的稿子
卖给外国杂志而不再给作者稿费这是很常见的事。因为《巴黎杂志》和《两
世界杂志》供应他们吃喝玩乐,布洛斯又打了他们一棍,他们马上就对此大
加认可。一些应有同工友谊的人也不和巴尔扎克站在一边,像仲马、阿力山
大,须·欧贞,戈慈兰、查宁·儒儿和其他十来个人,最后却出来作证反对
巴尔扎克。只有雨果和桑德·乔治始终高贵地抬着头,不去下贱地吮敌布洛
斯的脚掌。
最后终审结果出来了,从精神上巴尔扎克赢得了胜利。对全世界文学来
说,法院的判断是一桩重要的事情,他认为不能够强迫一个作家去赔偿一个
出版家或编辑人,如果因为作家没有兴趣或是能力来完成曾许诺的工作而没
有交稿。法院判决巴尔扎克把他从布洛斯手中支取的预稿费付还。这是精神
的胜利,却是物质上损失重大的胜利。跟律师们打交代、出庭,对付辩论,
巴尔扎克付出了几个星期的宝贵时光,那些巴黎的新闻无赖到处在搜寻他,
在这种长期与敌作战的紧张状况中,就是最强的人也会熬不下来的。
从这次诉讼中,巴尔扎克得到了一个人生的教训。他也明白了他让他小
说中人物那些行动的正确,在他的小说里,英雄芜特冷,马尔宾,拉斯迪额
和吕崩柏礼所尊循的格言就是“先获取权力,然后人家就要注意你!”,这
虽是不近人情的格言,但也是极为正确的。获取权力无论哪种权力,富有的
权利,政治的权力,军事的权力,社会关系的权力,女人的权力。。无论你
要去干什么,首先要获得权力,你得随时准备好武器,如果不这么做,那你
就完蛋!仅靠独立是不够的,你还要想法让别人依靠你,只有别人感到他们
会受到攻击时,这是因为他们的弱点——虚荣、懦怯,你就表现了你是他们
的主人。
巴尔扎克认为他对读者们的忠实正是他的力量所在。但由于许多读者分
散于世界各地,不可能把他们集结起来,统一训练,所以这些无数的读者也
就使他的反对派轻视,读者们只能够憎恨,他们不能用巴尔扎克去对付那些
存在于巴黎舆论界的寄生虫。然而在法兰西作家中,他拥有的读者最多,他
觉得他可以不再依赖杂志的时候已经到来了。如果他能够自己控制一个舆论
机构,那么,对于那些曾经把他驱出他们批评的堡垒,躲在富人们身后谩骂
他,嘲笑他的寄生虫们,他就可以割断他们脚下的地基。
从一八三四年以来,巴黎有一种小型报纸一直存在着,名字叫《巴黎时
报》,每周出两期,并不太受读者注目。而且这报纸思想上向极端教会派和
正统保王党倾斜,巴尔扎克却对此不在意。他也不对报纸经费困难及销路狭
窄而慌。因为他自信、有德·巴尔扎克、奥瑙利定期刊登他的小说,任何一
张报纸都会站得住脚。另外,这报纸还可以成为一架有用的桥梁,变成他的
政治斗场。虽然在政治上他曾遭到失败,他还梦想能够入选议院,被封为尘
法世卿,当一个封疆大吏。他还迷惑于政治权力的背景,一切带有诱惑力的
权势,带着它所特有的兴奋和浪潮。
《巴黎时报》在那时几乎是股本为零,巴尔扎克便想办法弄起一家公司,
他自己承担了半数以上的股本,包括他所担负筹股来维持继续出版的重责以
及复杂的谈判都使他焦头烂额,但他还是对此持乐观的态度。合同签订之后,
他立刻以全身心的力量投入这个全新的事业当中,不久,他罗致了一批有才
能干的年轻人,设立了编辑部,其中的人只有高提埃·提奥飞尔一个人直到
最后还和他保持友谊。而且他还请来两个贵族青年来当秘书,德·柏罗瓦侯
爵和德·葛拉曼伯爵。他不对自己的批判灼见自信,相信的是他的势利本能。
不过,这是在一个可以抵上十几个人的巴尔扎克的领导下工作,就算不要秘
书和编辑都是可能的。
在巴尔扎克对他的新创事业还很有兴趣的时候,他投身其中,几乎把整
个报纸的内容都改变了。每一篇比较吸引人的文章都是出于他的手笔,无论
政论、文评、争辩乃至他最优秀的短篇小说。在一八三六年正月他主编之下
出版的第一期上有他一夜工夫写的《无神论者的弥撒》。之后,他又写了《禁
止》、《古物陈列室》、《卡园·发西诺》、《人在这儿》和《被人遗忘的
殉道者》。每天的任何一个时间,编辑室中会突然闯进他,他看看有什么新
情况,以及督促他的编辑员们工作,并给他们以帮助。他在一种权力争取的
欲望刺激下,这也许是为了向别的杂志报复,希望这些杂志因他的报纸声望
增高而降低声望,他也就应此而进行了许多应酬活动。在卡西尼街他连续于
正月十四、十七、二十二、二十四、二十七等日请客,饭茶自然是浮奢的海
味山珍,酒像河水一样淌。但他最后两期的房租还没有付清,对于巴尔扎克
所负的四百七十三法郎七十参丁,他的房乐只好求助于执达吏帮助征收。
他希望通过这种华宴收到一百倍利润的投资。对他的报纸巴黎人也颇为
好奇,在第一期出版后一个月,他就显出了早熟的胜利的自负,这是在给德·韩
斯迦夫人的信中提到的:
“《巴黎时报》已占满了我所有的时间而没有时间干别的事。每天我只
睡五个小时,但是假始您和德·韩斯迦先生的事情比较成功的话,我就可以
说我的计划已取得非常圆满的成功。意外地很,订阅人数很多,短短一个月
辰光,我已取得在报纸股份上的九万法郎的资本。”
估计《巴黎时报》的资产达到九万法郎,这只是他自己希望的资本交易
的市价,这也是一种明显不能实现的创业。巴尔扎克梦想他的脚下踩着全巴
黎,更幻想布洛斯会像一只狗一样不久会谦恳地爬到他面前,并在他桌上放
下十万法郎,恳求他放弃《巴黎时报》,重新给原来的杂志投稿,以前那些
作证狠毒攻击他的作家们不久也会向这法兰西最有势力的杂志求怜。大臣们
和议员们也得把他们的政策改为德·巴尔扎克先生的政策。
但是,不幸运的是,巴尔扎克幻想读者们争先恐后来付订阅费的情景却
从没实现。他帐本上的数目却是比较微小。那些股东们都悄悄地脱出了他们
的股份,因为他们没有巴尔扎克的天才而有的是更多的商业本能,他也只好
廉价抛出了他自己的股本。他的新的冒险事业失败了,他感觉到这一点后就
对此失去了兴趣。他对编辑工作也厌烦了,也渐渐不去编辑室了,并且也渐
渐减少他的投稿,结果不到一年,如同巴尔扎克一切物质企业的命运一样,
他新的事业整个破产而且债台高筑。他得到的是另外四万法郎的负担而为之
付出六个月到八个月疯狂工作。这不如他请一天假去世界旅游。和安达乌斯
一样,只有和自己的土地接触,他才能得到新的力量,如果越出了自己的领
地,那他的天才和明智就会损失殆尽,就连侏儒都敢和他的巨力戏弄。巴尔
扎克曾有过勇敢的宣言“一八三六年我会变富的!”,在这之后,他又承认
“我在一八三六年并没有比一八二九年走得更前。”
在这一年惨剧中两件展览品就是布洛斯案件的诉讼和《巴黎时报》的失
败。一年中每日都有恼人的插曲。他和布洛斯的诉讼并非是巴尔扎克和出版
商争吵的全部。由于柏赤夫人的老雇员魏尔德自行经商诱走巴尔扎克,“超
卓的柏赤夫人突然变成为“可恨的柏赤夫人”。她要求他交出他所短欠的书
稿而毫不留情,而且救济巴尔扎克魏尔德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