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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册就足够了。如此,我便可以描写,分析,批判人的本身,人类和社会,
却不必在这种西方的《一千零一夜》中重复他讲述了。所有的工程完成之
后。。我写下最后一个字以后——然后,别人才可以批评我是对或是错。但
写完整个系统,完成了文学的工作之后,我将转向科学的工作,写一册《人
的动力》。而且在这个大厦的基础之上,我要用《笑林百篇》的巨大的花草
图案来可笑地,幼稚地装饰它。”
他如此热情惊人地投入这事业并喊道:“这是我的工作,我的深渊,在
我面前展开的火山口。这就是我要改造的材料。”
一个毕生的工作摆在了他的面前,这决定了他将来的行为。一八三三年
九月,他十分自信地写道:“我要不受挫折地在欧罗巴的文化生活中取得统
治权!再有两年的忍耐和工作——然后我将跨过那些阻止我前进,捆绑我双
手的人的头顶!我的勇敢己在不义的欺压和迫害之下培养成钢一样地坚强。”
前有写作,后有读者,这种感觉令他下定决心不和任何一个人谈判。他
不再去讨好新闻编辑和出版家的欲望。细琐的干扰已对他没有作用了。他当
面向出现商提出条件,假如他不能完全符合他的条件,他会毫不犹豫地换别
的出版商。即使在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假如最具权威的文学杂志随便处理他
的稿件的话,他一定会放弃和他们的合作。并且他盛气凌人地毫不理睬新闻
记者,虽然他们能够控制舆论。随他们去严厉地批评他的任何一本小说!反
正他们不能阻止他去完成他那包罗万象的大厦,这个大厦比他的构成部分更
加重要。让他们拿恶意的笑话和讽刺的图画来讥笑他,让他们攻击他,让他
们在谐谑的“短栏”中取笑他。他则会用小说去复仇,尽全力去揭露这群渺
小之辈的罪恶。在《幻灭》中他用很难消除的线条给这个世纪的墙上画一张
画,描写舆论的根本腐败,舆论怎样出卖精神和名誉的价值。虽然他的债权
人可以没收他的家俱为抵押,可以要求他赎回期票和利用法律的追究去令他
苦恼,但他们却拿不走他的文学大厦中的一块石头或一撮泥土。什么东西都
没有力量去动摇他,因为他已定下了计划,因为他能够有足够的内在力量去
完成只有他敢于计划,并只有他有能力去完成的一个工程。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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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
第三章写作之外的巴尔扎克
第一节女读者们
巴尔扎克清楚地知道,假若他要在欧洲文坛上取得像拜仑,司各脱·歌
德以及霍夫曼那样的领袖地位,他仍需要花费千辛万苦,并且他至少得活到
六十岁以上,也就是说,他现在还剩下的三十多个春秋都得花费在他的书桌
上。他不能有任何空余时间让他去享受生活,寻找快乐,即使他最后付清了
他的债务,并且赚了大量的金钱,他也不能在享受快乐方面占去他大量的时
间。他也深知这样没有欢乐没有享受的生活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但是
他并不损失了什么,因为他深深地爱上了他的工作。
为了实现目的,他还需要一个稳固的大后方,以支撑他的事业。他现在
已经把他的所有力量和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他的事业上了,他对生活上的最低
要求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急不可耐。他需要娶一个妻子组成一个家庭,免
除性欲上的压抑,减上债务上的烦恼,出版家的争吵,以及稿子都还没完结
就去预支版税而带来的种种麻烦。他希望能够集中他的一切才能在这个宏伟
的巨著里。但是,他也要找到他苦苦追寻的妻子和财富。
他这样平民的外表使他非常理智,他不可能跟沙龙里的那些漂亮的熟客
们一争高下的。他已经被德·杜鲁米利小姐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跟德·葛
丝特丽来人的交往已经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女人决不会被他的痴心的攻
势所俘获。他因为太自以为是,又非常羞怯,不愿花大量时间去展开全方位
的求爱攻势。我们也很容易想到,德·柏尔尼夫人虽然五十四岁了,但不愿
意选择她的继承人的原因,至于巴尔扎克委托卡罗·珠尔玛的事呢,因为她
也不容易在外省的圈内找到符合他条件的富有的贵妇人。因而,这件事就泡
汤了。他既抽不出时间,又没有必要的勇气,更没有机会去寻找他要找的女
人,因而只能希望神能给带他运气,让他梦想的女人自己向他这里走过来。
这样的事按逻辑推理来说并不一定能够得到预想的结果,但是在巴尔扎
克的生活中,不可能的事往往都会发生。女人们果然向他这边走过来。女人
们并不认识他,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她们反而对她们所喜欢的作家抱有浪
漫的意识。他不断地收到女读者们从各地寄来的信件,其中许多信直到现在
都还保留着。这些女读者对他都怀有好奇之心,有的甚至不远千里来拜访他。
德·葛斯特丽夫人不是唯一通过信件勾搭到手的女人。许多钟情于他的女朋
友(我们大多都只知其教名)终于随着他们书信交往频繁而来拜访巴尔扎克。
我们已经提到过,其中一位拜访者并且跟他有了一个孩子。这些书信中有一
封信终于有一天把他引上了爱情的道路,而不是短期的“蜜月”。这也正是
巴尔扎克之所以仔细阅读女读者们书信的原因。这些书信使巴尔扎克越发感
觉到女人对他的重视。如果一封信的某一句话或语调引起他的好奇心,他就
会回复一封相当长的信。这类通信到来的时候,就像有一阵甜密的令人销魂
的香气浸透到他那垂挂厚厚的窗帘的房间。很明显,巴尔扎克甚至发起抖来,
这种情形是女人们特别容易察党的。
有一天,他收到一封需要十几天才寄到的女人写的信。这是一封从俄罗
斯寄来的信,上面签了“无名女郎”的字样。可是,收到这封信的时候——
一八三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巴尔扎克第一次应德·葛斯特丽夫人之邀到
卡斯特兰宫殿去拜访她。这封信他当时没有拆开,可是这封来的不是时候的
信对他的后半生却发生了不小的影响。
这封信涉及到一个奇特的故事,就连巴尔扎克自己也不能用一篇浪漫的
爱情故事的楔子来概括它。这出戏的景就布置在一所看来十分庄严的贵族宫
邸之中——即芜尔喜尼亚的一所别墅里。别墅附近没有城市,没有洁净的农
村,只有农奴住的一排排茅草屋。眼睛所能看到的最远的地方,就有一片广
阔的田野和无数乌克兰森林,所有这些都是属于富有的俄——波男爵德·韩
斯迦·温西斯拉夫所有的。
那些贵族的宫殿里充满了在欧洲所能买到的一切奢侈品。有名贵的油
画,大量的藏书,东方的地毯,英吉利的银碟,以及法兰西的家具,中国的
瓷器。马厩里有好几辆车和儿匹马。但是大群的农奴,仆人,侍女,厨师以
及女教师却不能保卫德·韩斯迦男爵和他的妻子德韩斯迦·夏娃玲娜,也不
能帮助他们消除孤寂的苦闷。德·韩斯迦男爵五十开外,不是很胖。他跟他
的邻居们不同,因为他不是勇敢的猎人,成性的赌徒,或粗鲁的酒鬼。他对
自己的产业并不想花大量精力去管理,他不知道如何去处理他所继承的几百
万财产。即使身为几千个农奴的主人,他不能感觉到快乐。他的妻子因为得
不到任何有趣的刺激或文学上的交流而比他痛苦得多。她出身于波兰一个高
级贵族家庭,年青时有美人之称,大家都称她卢赤芜斯迦伯爵小姐。她能讲
法语,英语和德语,并且酷爱文学。她有西欧人高雅的兴致和趣味,不幸的
是,她却离那些高雅的沙龙有万里之遥。
她在维埃曹尼亚不能够找任何一个可以满足她在文学上的刺激与友情上
的交流的人。邻居是一些对心灵的感发之物没有兴趣的,没有文化修养的地
产业主,而德·韩斯迦夫请到家里来作伴的两个穷亲戚西维玲和维尔辛斯
嘉·登尼斯也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乐趣。房子本来就够宽阔的了,而寂寞无
聊却更是广漠无际的。这所房子一年中就有半年为雪所覆盖,好象穿上了一
件从来都不曾脱的衣服,也没有任何一位客人来拜访他家。他们除了春天旅
行到基辅去参加一次舞会。每隔三四年到莫斯科或圣彼得堡去一趟之外,其
余时间过的都是荒凉、无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