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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不去,理不清。
顾煜城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只是低声喊了一句:“子墨。”
这一句话……凌霄然记得在电话里听过,却饱含了太多东西,他无法去分辨,他只能用一个男人的直觉去理解他,那是一种消磨殆尽过后的狼狈,甚至是不自信。
凌霄然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一辈子都追随兄长,誓死追随总司令!”
他称呼他为总司令,是一国领袖的意思。
对于兄弟之情,他想一辈子的相守,执子之与子偕老;对于一国领袖,他希望是用生命去追随。
顾煜城走到他身边,忽然狠狠地抱住了他。
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阳光打在他们身上,落下了影子……这是狐狸第一次主动抱他,不为其他,只为那一句一生追随!
无论成功与否,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有你,我之幸。”顾煜城抱着他的手收得更紧,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却声音嘶哑地说出这一句话。
在他最为狼狈的时候,他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3 章
广州政府匆匆地发出声明,在全国引起了一片哗然。
易阳候夹着一份报纸,走进了茶楼,一盅两件向来是广州人的浪漫,茶园飘香,整座城市依旧是一种安静祥和的气氛。
“方大少,好久不见。”易阳候将报纸拍在方童暮的肩旁上,一脸笑容地揶揄道。
“啧,看来你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谁说不是。”易阳候兀自坐下,抿了一口乌龙茶,然后再将报纸翻开,白纸黑字,醒目的标题……他叹了一声,总觉得这几年来的新闻都是一场巨震,现在看来看去,反倒有些麻木。
方童暮没有心思吃东西,寥寥几口,便又放下了筷子。
“你怎么也到广州来?”易阳候突然又压低声音说道:“这样说,你准备跟随广州政府?”
“你不知道在南京的情况,我除了来广州别无他法。”
易阳候没有做声,他只知道顾煜城是被狼狈地赶出南京,然后由三少护送回来。可是没想到的是,连方童暮也跟来,也好,权当叙旧了。
早上时分,茶楼里熙熙攘攘,他们两人坐在包厢里头,颇为清净。
茶碗白瓷碰到的声音,清脆入耳,方童暮抿了抿唇,然后撂下一句:“见到你,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咩?”易阳候一边说着,一边将煎饺送入口中。
“我现在缺一个秘书。”
易阳候差点被呛到,他抬头看着方童暮,觉得他不是开玩笑,“你想让我当你秘书?”
方童暮清咳一声,复又说道:“对。”
“唔得。”易阳候摆摆手,“我准备去欧洲,不打算留在国内。”
方童暮听罢眸光一沉,只是轻叹了一声:“日本人一直想要东三省,就在上个月,他妈的想把我炸死!”
易阳候放下了茶杯,然后望向了他。
“结果出了差错,把我的秘书炸死了。”
“哦……”易阳候靠在了椅子上,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他说道:“这么说,做你的秘书是有死无生的活啊。”
方童暮盯着他,嘴唇微微煽动:“你说得对。”
忽然心里觉得有些愧疚,毕竟易阳候与他有着朋友情谊,而他却想将他拉进这个万劫不复的世界……他喃喃道:“算了,当我没说。”
易阳候不语,只是望着空无一人的戏台,这里早上不演戏,所以略显寂寥。
他想起了杜染梅,如果当了方童暮的秘书,是不是就有了一个留在中国的藉口,他总是这么矛盾,然后就蹉跎了岁月。
易阳候突然开声:“这样吧,我试试看。”
方童暮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他,只是说道:“当真?”
易阳候忽然笑起来,他用着颇为轻浮的语气说道:“我怕什么,日本人要炸的是你,又不是我。”
“哈哈!”方童暮也忍不住笑意,“你小子放心吧,我命大着呢!”
随即两人又很快敛起了笑意。
突然沉默下来的气氛显得有些局促,只有楼下传来的茶碗斟水声音。
两人心中都知道,东三省这块地方,日本人觊觎已久,想在那里建立满洲国,作为入侵中国的跳板……也许谋杀,爆炸,会在未来的日子不停的上演。
一顿早茶,有点不是滋味。
易阳候与方童暮在茶楼门口道了别,他戴上了帽子,独自走在街道上。
国丧已经过去,广州城变回了往日的繁荣热闹,易阳候夹紧了那份报纸,加快了脚步。
秋日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绕来绕去才找到和春班的地方,那缩在一个小巷子里,有些阴暗潮湿,空气中酝酿着些铁锈的味道。
他敲了敲木门,只见一个老者向他走来,笑容可掬,“易先生,又来找染梅?”
“嗯,是啊。”
“得!”老者颤颤巍巍地走进去,在那喊了几声,又是一阵哄闹,才看见杜染梅走出来,远远望去,却像隔了一层雾般。
易阳候扬起一抹笑,他倚在门边说道:“染梅,我们聊会吧。”
“易先生,你到底又有什么事!?”
其实在那次船上相遇后,易阳候经已有半个月没单独找过他,除了听戏之外,没再私下聊过天……杜染梅算是暗自松了口气,却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无聊的时候甚至会发呆,原来有些事情,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习惯。
习惯,然后融入骨髓。
“没有,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不去欧洲了。”
杜染梅怔了怔,他拿着折扇的手敲在了门板上,随后才撂下了一句:“反复无常!”
“别生气啊……”易阳候站直了身子,“我是来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跟我走?”
杜染梅轻叹了一声,不打算和他纠葛下去,只是向后头喊道:“钱伯,送客!”
“好,好,我不强迫你。”易阳候一边说一边向后头退,“染梅,我要去的是东北,以后再给你写信。”
“走吧。”杜染梅没好气地说道。
“再见!”
易阳候又像没事一般地离开了和春班,皮鞋踩在潮湿的小巷,朦胧的烟火,萦绕着几代流传的唱腔,胡阿胡不归。
杜染梅摇摇头,回到戏班里。
他是一介戏子,人生就在舞台上……不管愿不愿意,都无法扭转,自小时候父母从闹饥荒的乡下出来,将他卖给戏班之后,他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
无怨无求,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吊了一下嗓子,是婉转的女音,可是戏台下的他仍然是个男人,他仅有的一点尊严,希望易阳候能留给他。
宁愿相忘于江湖,也不愿跟着他南来北去。
易阳候颇为无奈,走在小巷里,一个不留神踩到了水洼,里面的脏水溅到裤腿上,他只好抿抿唇往前面走去。
他有时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只求一人相守,便不顾其他事情。
走到了泮塘的拱桥上,荔枝飘香,他看着水中的鱼儿自由自在,其实他一向都羡慕这种生活,所以他想游走于欧洲,将见闻都记录下来……可是,他脑子一发热又答应了方童暮,做他的秘书,意味着以后生死不定。
他抓住了那份报纸,拿出怀表看了下时间,却一下没抓紧,咚的一声掉进了水里面,他咂咂嘴……
想都没想!
他就纵身跳进了荔湾湖。
激起了一片的水花,旁边卖花的小姑娘立马尖声叫起来,“啊!!”
“救人啊!有人寻死!”
卖花的姑娘一个害怕,连一篮的鲜花都打翻在地,娇艳的红玫瑰,清香的白兰花……洒落在荔湾湖的岸边,一地的零落。
她一边大喊着,一边看着水中的易阳候,只见他浮浮沉沉,不一会儿就进了水里,她更加不管不顾地大喊:“救人啊!!有人跌落水!”
几个拉黄包车的青年闻声而来,看见跌落水中的易阳候,个个打着赤膊便跳进了水中……
生拉硬扯,噗通几下,那几个青年硬是将易阳候拉上了岸边。
易阳候吐了几口湖水出来,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他拨开额上沾着的湿发,才发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群。
天。
一个老者缓缓地开口:“后生仔,有什么想不开,搞到要自尽啊。”
易阳候咂咂嘴,总觉得怎么解释都于事无补。
“啊,大少,你怎么搞得?”一个拿着一叠报纸的小青年拨开人群挤了上来,一脸的着急。
易阳候定睛一看,是他们报馆的小编辑。
“咳咳,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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