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付完账,乐和醒了,一脸口水,大声嚷嚷,小二,结账!
王矮虎从茅房蹿出来了,一脸惊讶,啊?谁付的?不是说我付吗?
时迁嗖的一下把面条吸嘴里,把手伸口袋里,一脸实诚,黑哥,别,别,我来付,掏了七八下都没掏出毛银子来。
连着几顿饭,顿顿如此!
吃一堑长一智,我也放聪明了,故意喝了很多酒,也想装醉,结果不小心真他妈的喝醉了,醒来时,店小二站面前,满脸堆笑,说你兄弟去前面的小树林等你,先把账结了吧!
又一顿饭,快吃完时,借口上茅房,跑里面蹲着,捂着鼻子待了足足一炷香时间,差点熏晕了,只听店小二在外面喊,客官,出来吧,他们没付账就走了。
【109。羡慕嫉妒恨】
张青和孙新不来往了。
两人原本关系不错,年纪相仿,职位相当,又是难兄难弟,同病相怜,很有共同语言,时常在一起讨论跟老婆吵架时是磕头痛哭有效,还是一言不发挨的巴掌更少,没事就凑一块喝酒赌博,还经常一起偷偷去翠红楼体验生活。
两人交情铁得很,裤子可以同穿,只要愿意,老婆都拱手相让,喝了酒就推来推去。
但两人都有让出自己老婆的气度,却都没有接受对方老婆的勇气。
这就比如两个人,一个在吃猪粪,一个在吃牛粪,都说自己的难吃,但要是说换过来尝尝,又都怂了。
最近没见两人吵过架,也没见两人红过脸,怎么突然不来往了?忒让人纳闷。
兄弟们议论纷纷,小道消息满天飞,有人说,张青看上顾大嫂,也有人说,是孙新看上了孙二娘,都他妈扯淡,两人最近脑袋没被门板挤,也没被驴踢,都很正常,不会干这样不靠谱的事。
起因,其实忒简单,不是孙家房子挡了张家风水,也不是张家二小子欺负了孙家三姑娘,而是,孙新给顾大嫂买了个镯子。
不是普通镯子,翡翠碧玉镯,上刻两条龙,据说是皇家御用品,从一老太监手里买的,值五百金。
孙二娘本来跟顾大嫂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两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凑一块就骂扈三娘骚货,搬个凳子,找个树阴,啥都不干,从日出能骂到日落,水都来不及喝,骂得兴起,连饭都不做,风雨无阻,一骂就是八年,在痛骂扈三娘的激情岁月中,两人结下了牢不可破的友谊。
结果,两人的友谊因为一副镯子,破裂了。
顾大嫂戴上镯子,也没心情骂扈三娘了,天天跟孙二娘炫耀,翡翠的,五百金哪!皇家御用品,贵妃娘娘用过的哪!其实我也不喜欢,太贵,浪费这么多钱干啥,还不如买点好吃的实在,我这两天天天骂那个死鬼。
刚开始,孙二娘还阴着脸恭维两句,真好看,值了,后来就有些不耐烦,沉着脸,不说话。
当晚,张青鼻青脸肿,在门外睡了一夜。
第二晚,张青满脸抓痕,又在门外睡了一夜。
第三晚,张家锅碗瓢盆全碎了,张青又在门外睡了一夜。
一个不幸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难缠的女人,张青泪眼汪汪地说。
一个女人所有痛苦的根源,不是来自她的丈夫,而是来自她的好友,朱武如是说。
【110。张青的谎言】
第四天,张青终于扛不住了,求爷爷告奶奶,到处借银子,逢人就眼泪汪汪地说,老娘得了绝症,命悬一线,急等钱医治……
兄弟们一是看他可怜,二被他的孝心打动,纷纷慷慨解囊。
凑来凑去,只凑了三百金。
这厮发了狠心,晚上四处打劫,一个人就敢去吃大户,结果被打得好几天不能下地。
王矮虎给出馊主意,让他去庙会上乞讨。
这厮急糊涂了,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还真他妈去了,可乞讨这行也不好混,你得会编故事,越惨越好,还得会哭,声音越高越好。
这厮找个人多的地跪下,脖子上挂块大牌子,上书四个大字:卖身救母。
这厮期望很高,粗瓷大碗准备四个,一溜排开。
这年头大老爷们卖身还真稀罕,整个庙会轰动了,大姑娘小媳妇纷纷赶去指指点点,七八十的老太太都拄着拐棍凑热闹。
谁承想,叫好不叫座,一天下来,四个碗里全是口水,满满的。
这厮最后没办法,去借了高利贷,终于凑齐五百金,去找孙新,问老太监住哪,孙新打死不说。
张青有些急了,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看我天天挨揍你很高兴是吧?
孙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真不能说。
张青一生气扭头走了,发誓这辈子都不理孙新这王八蛋。回头又挨了一通暴揍,涂点膏药,左思右想,又灰溜溜地去找孙新,软磨硬泡,孙新还是不说。
张青牙一咬,眼一横,说兄弟你无情别怪我无义,回头我就跟顾大嫂说你去翠红楼找姑娘的事。
孙新愣了足足半炷香工夫,一声长叹说,兄弟,不是我不告诉你,关键是压根就没啥老太监。
张青糊涂了,没老太监你镯子哪来的?
孙新说,镯子是我在庙会上买的,五文钱一个,买一送一,这里还有一个,你拿去吧!
当晚,张青家冷了几天的烟囱终于冒烟,从没有下过厨的孙二娘亲自下厨忙活,据说,那晚张青的脚都不是自己洗的。
【111。张顺的爹死了】
张顺老爹终于要死了,躺在床上,面容枯槁。
兄弟俩蹲墙角,唉声叹气,安道全拿着药匣候在床前,乐和捧着寿衣候在床后。
穿寿衣有讲究,不能提前,也不能延后,要在咽气的一刹那,趁体温尚存,灵魂未远,赶紧更衣。
掌握这个火候很难,幸好,有安道全。
午时,张老爹气若游丝,面皮泛白,喉咙跟破风箱一样咕噜咕噜响,一个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张家两媳妇当即扑倒在床前,放声大号:俺的爹啊……你不能死啊……
安道全不紧不慢,拿出银针,照太阳穴上一扎,进去一指肚,张老爹眼皮一跳。
安道全手一挥,先别哭,还没死。
张家媳妇生生止住哭声,擦擦泪,站了回去。
张老爹左等不死,右等还不死,外面雇来的丧乐队进来催了好几次,嚷嚷着再不发丧就下山,不过这事急不得,曹正拖住他们:很快很快,再稍等一会儿。
众人也无聊,聚一起说些闲话,谈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乐和在屋里给大家讲评书,朱武在屋外给大家说笑话,安道全一面听得津津有味,一面不时伸手探张老爹气息。
掌灯时,张老爹眼神渐渐无光,身体开始发凉,最终,两腿一蹬,昏了过去。
两媳妇又扑到床前开始号。
安道全如法炮制,拿起银针,往人中一扎,张老爹又还了魂。
两媳妇只好擦擦泪又退了回去,两人看安道全的眼神,吓了我一跳,直勾勾的,跟毒蛇一样。
宋老爹和晁老爹等得有些心急,张顺给两人拿来一副象棋,两人杀得不亦乐乎,安道全也在旁边不时指指点点。
亥时,老人不行了,嘴嗫嚅着,似乎想说话。
安道全让乐和凑到老人嘴前,听老人遗言,他自己施展浑身解数,在老人奇经八脉上乱扎,延续老人最后一口气。
老人嘴张了张,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头一歪,一命呜呼。
张家媳妇忘了哭,一脸焦急。
张大嫂紧张地问乐和,老人说的啥?是不是说家私藏在哪?乐和摇摇头。
…文…张二嫂问,那是说老家的房屋地契怎么分?
…人…乐和又摇摇头。
…书…张顺问,是不是有啥话嘱咐我们兄弟俩?
…屋…乐和还是摇摇头。
张横不耐烦了,说了啥话你就直接说嘛!磨蹭啥?
乐和想了想说,说的是兄弟们要继续替天行道,忠君报国。
张家媳妇脸上全是失望,众兄弟齐声赞扬张老爹见识深远,至死不忘梁山大业。
我就纳了闷了,张老爹平常除了喝酒遛鸟啥都不会,怎么临死扯到梁山大业上去了?
我趁没人,悄悄问乐和。
这厮小声说,其实张老爹说的是:“安道全,我靠你妈!”
【112。发丧】
张老爹今天发丧,众兄弟纷纷前去帮忙,记录丧仪的,张罗酒席的,安排抬棺的……
张家媳妇哭得那个惨啊,撕心揪肺,人们无不恻然,一个劲地感叹,有妇如此,夫复何求?
张老爹一个人躺床上,须发皓白,一身殓服,无声无息,一切都已跟他无关。
葛老爷子也赶来了,梁山上死人,都是他来操持。
掐着时辰,动仙身,入棺木。
棺木是曹正主动去置办的,他一向办事不靠谱,张顺本不想答应,没等开口回绝,这厮已一溜烟跑远了,买回来后张顺还特地检查了一下,有底有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