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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朱武来了,他书童被打成包子样,他不能不管。
人有时候很奇怪,你打他一巴掌,他可能就忍了,但你要是打他身边人一巴掌,他可能会跟你拼命。
朱武不吵不闹,表情淡定,随了十两银子,还有一副对联。
武松把对联念了一遍。
上联:碧沙好倚透夏天;下联:征槽喝打陆十舅。横联:卧石竹贲。
众人茫然,无人知道是啥意思。
朱武说这副对联暗含玄机,挂在门楹上可驱灾避祸,鲁智深乐呵呵地让曹正挂上了。
朱武问鲁智深他书童的事咋解决,鲁智深说书童是自己找打,朱武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坚持鲁智深当众道歉,鲁智深说道歉不可能,但可以让书童打回来,朱武说你那张脸厚得锥子都捅不破,打了等于白打,两人越说越僵。
最后,朱武提议,两人比赛,比力气,赢了的说了算。
鲁智深最得意的就是他那身蛮力,没事就到处显摆,一听比力气,欣然同意。
朱武说谁能把自己提起来,谁就算赢。
鲁智深一听,破口大骂,这不是难为我吗,老子又没头发,怎么把自己提起来?
朱武冷哼一声,拿根绳子,一头拴腰上,另一头搭树杈上,三下两下,把自己提了起来。
鲁智深认输,当众道歉。
鲁智深不住地嘟囔:要是我有头发,也不会输。
其实,在两人比赛前,我就知道朱武一定会赢。
我这人笨,很多事情看不透,但我有个绝招,对人不对事。
因为我知道,事,没有好坏之分,得看谁去做。
比如,站在山顶装深沉,如果是宋大哥,那就叫忧国忧民,如果是我,就是装逼。
再比如,宋大哥提议过节开灯会,众兄弟会说宋大哥一团和气,与民同乐,如果是我提,众兄弟会骂我脑袋抽风,浪费山寨粮食。
所以,我从来都是对人不对事,每当开会,宋大哥赞成的,我都高呼万岁,宋大哥反对的,我就当放屁。
每当朱武打赌,无论赌什么,就是赌母猪上树,我都赌他赢!
【60。宋大哥的吩咐】
山寨乏闷,没啥可娱乐,众兄弟无聊时就凑一块喝喝酒、赌赌钱,当然,也是分圈子的,小兵跟小兵玩,堂级干部跟堂级干部玩,厅级干部跟厅级干部玩。
大家都平级,玩起来爽快,没有领导,不用故意输,没有下级,也不用在乎面子。别看时迁那厮,在下属面前昂首挺胸,道貌岸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鸟样,跟我们一起赌时,输了,照旧帽子一摘,额头上画只乌龟,钻人裤裆。
王矮虎这厮最他妈的无耻,专门跟下级玩,他那几个部下输得咸菜都吃不起了,前天还看到宋万蹲在大门口,对着西北风,左手拿馒头,右手端水壶,啃一口馒头,就一口凉水,就一口凉水,啃一口馒头……忒惨了。你说人家来当强盗容易吗,抛妻离子的,来受这份鸟罪。
宋大哥刚上山时,还跟晁天王一起玩玩骰子,现在两人见面都恨不得生吞了对方,早就尿不到一块了。晁天王天天盼着宋大哥骑马摔死,宋大哥天天诅咒晁天王精尽而亡。
宋大哥说今夜有要紧事,让我三更时分叫醒他,反复叮嘱,还说误了时辰砍我狗头。
你当领导的晚上睡觉,偏我当下级的是属夜猫子的?不拿下级当人看!
我打小有个习惯,身子一挨床,一觉到天亮,屋顶塌了都听不见,这可咋办?总不能一夜不睡,不过这段时间是升厅级干部的当口,宋大哥交代的事万万不能办砸喽!
我想了想,叫来鲍旭,告诉他,三更前必须叫醒我,否则砍他狗头,吩咐完躺下睡他娘的!
还是当领导好,有啥事动动嘴就行。
【61。宋大哥的咸鱼梦,哈!】
没心没肺睡得香,做了两个梦,一个好梦,一个噩梦,好梦是梦到吃咸鱼,噩梦是梦到小时候往邻居烟囱里塞稻草,邻居告我爹,我爹拿大耳刮子扇我,啪啪的,稀里糊涂就醒了,脸上似乎还火辣辣的。
鲍旭瞪着通红的熊猫眼,凑到眼前说,黑哥,你可醒了!
还不到三更,这厮办事稳当,我拍拍他肩膀让他回去睡了。宋大哥趴在地上,睡得跟死猪似的,呼噜震天响。
我过去喊了他半天,连哼都不哼一声,摇摇胳膊,还没反应。我突然心想,你这狗日的,天天人模狗样装清高,我天天夹着尾巴装孙子,这下看我怎么整治你。
我把半年没洗的臭袜子塞他嘴里,这厮竟然不停地吧唧嘴,娘的,给你二两颜料你还开起染坊,我把袜子扯出来,甩手给他两巴掌,可能下手重了,黑脸上浮起十道指痕,黑亮亮的。
这厮终于醒了,睁开眼,抹抹嘴,再揉揉脸,说梦到偷吃咸鱼,被人抓住扇了两巴掌,还夸我办事牢靠!
我心中好一阵乐。
【62。哭的学问】
今夜朔月,天无星,地无灯,伸手不见五指。
宋大哥要我跟他一起下山,别人晚上下山时都要穿夜行衣,我和宋大哥就省事多了,把衣服一脱,比什么夜行衣都管用,从来没被人看到过。
出了金沙滩,进了济州府,从后墙翻进府尹张叔夜家。
宋大哥跟张叔夜在书房里嘀咕了半天,不知道两人说啥,宋大哥从来不说,我也从来不问。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每次宋大哥跟张叔夜嘀咕完,过不了几天,梁山就起兵马攻打济州府,奇怪的是,每次都打不下来,有几次明明都快攻破了,几十号兄弟都爬上了城墙,关键时刻,宋大哥总是鸣锣收兵。
过不久,朝廷就会调拨粮草来,宋大哥先带人截了粮草,张叔夜再领兵杀出来,混战一阵,宋大哥扔掉一部分粮草,引兵回山,张叔夜押着粮草耀武扬威地回城。
山寨有了粮草,宋大哥的威望日高,张叔夜也因独守孤城,剿贼有功,多次得到朝廷嘉奖,成为大宋朝赫赫有名的忠臣。
只是可惜了打仗最勇猛的那些兄弟,不是跳下城墙摔断腿,就是被抓住一刀一个剁了,脑袋挂在城墙上,成了张叔夜的活牌坊。
死的兄弟,梁山泊专门在半山腰给建了座庙,牌位供里面,香火不断,取名忠烈祠。
每年过节,宋大哥都要带着众兄弟前去祭奠,每次都慷慨激昂,泣涕泗流,有几次竟然哭昏过去。
众兄弟无不感动得热泪狂奔,哀号一片,盛赞宋大哥仁德盖世,义薄云天,宋大哥趁机醒来,号召大家以埋在地下的兄弟为榜样,努力杀贼,忠心报国。
我基本不哭,太假!对着几块木头有啥可哭的?况且平常也没啥交情,甚至叫啥名字都不知道。
我每次都站在一边观察众兄弟的哭相。
鲁智深是哇哇大哭,鼻涕眼泪一大把,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抹;王矮虎是干号,声音数他高,一滴眼泪都没有;武松眼圈红红的,冷着脸,不做声;顾大嫂用袖子蒙着脸,哭得前仰后合,声音抑扬顿挫,忽高忽低,比乐和唱歌都好听;孙二娘最逗,趴着身子,撅着个大腚,一边哭一边用巴掌拍地,声音拉得老长,不像哭丧,倒像唱戏。
哭,绝对是门学问,不但要分场合,还要分对象。
兄弟老婆死了,兄弟在一边默默流泪,你号啕大哭,不合适,容易让人误会。
邻居孩子被狼叼走了,你要是比他爹哭得还厉害,也不太合适。
宋大哥对哭运用得炉火纯青,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哭到什么程度,恰到好处,既能让人感到他的诚意,也不会让人误会。
鲁智深这憨货,每次哭完,宋大哥说结束了,众人都起身拍拍屁股走了,他还在哭,真他妈二百五!
【63。张叔夜这人】
张叔夜在济州府府尹位子上,一待就是几十个年头,早过了退休年龄,身子也埋黄土半截了,还赖在位子上不撒手。
倒不是他主动赖着不走,而是朝廷离不开他,往往朝廷刚下调令,宋大哥就带着兄弟下山闹腾,皇帝老儿只好收回成命,让他勉为其难,继续支撑危局,发挥余热。
有次,他都打包滚回老家了,结果新任府尹一天夜里被人黑了,死得忒惨,全家老少十八口,一刀一个,无人幸免。
又调了个府尹来,人还没认全,全家死光光。
济州府尹成了烫手山芋,谁也不来,打死都不来,这个可以理解,千里做官只为财,没必要连命都搭上。
皇帝老儿决定从京东路选一名闲官任职,符合条件的有四名:张守仁,李则孝,王忠义,刘一善。
张守仁首先得到消息,连夜上书,说他八年前骑马摔折了腿,如今旧伤复发,不能工作,为免耽误朝政,特辞官隐归故里。
皇帝老儿假惺惺地慰问两句,准奏!
李则孝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