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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适羞愧难当。也许母亲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性向问题,只是不忍心正视这丑陋的一面。母亲不愿承认心中的猜想,最终也只能选择了逃避。
也许母亲也在期待,未来的某一天,儿子将准儿媳领进家门,将这些闷在心中的恐怖谜团,通通砸得粉碎。
也许薛适猜得对。
也许母亲也猜得对。
每一天,母子俩在这场拉锯战中忍受煎熬,表面上谈生活谈理想,谈儿媳标准,谈夫妻之道,实际上,俩人都在说谎,都在逃避着各自最为恐惧的现实。
薛适忍不住呜咽一声,赶忙用被子堵住嘴巴,使劲憋住。直等母亲走出家门,他才稍适放开,小声哭了起来……
当日上午九点,医院正门外。
薛适躲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满面愁容,那阴郁至极的样子,反而更为显眼。
习惯迟到的吴南,从远处小跑而来。他摇摆着两臂,直奔薛适面前,赶忙安慰道:“别愁眉苦脸的了,还不知道检查结果呢。”
薛适懒得回应,便摇摇头,跟吴南走进了医院。
不同于前几日的冷清,当下,医院大厅拥挤不堪。病患们好不容易忍过了五一长假,而今齐齐报到,都堵在挂号窗口前,仰着脖子,痴痴望着滚动屏里的专家坐诊信息。负责接待的护士们,个个分…身乏术,再大的口罩也遮不住
她们的疲惫与烦躁。
吴南拽着薛适的胳膊,挤过人群,爬上楼梯,直奔采血处去了。
刚进楼道,就听到了中年妇女对骂的声音。靠近时,只见几个病患将采血窗口团团围住,混乱中,却分辨不出是谁在骂,谁在看。
薛适躲在远处,不想靠近。吴南挤进人堆,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张望一番,继而抓起一个破烂的绿色塑料筐,费力地挤了出来。那筐内铺满的化验单,早已被人翻至糟乱了。
薛适站在远处不愿上前,只盯着吴南,眼瞅他一张一张地翻着。
不多时,吴南像是找到了,他捏着那张单子,定睛细看。薛适捂着胸口,只等吴南将噩耗传递过来。
然而,吴南竟扬起了灿烂无比的笑容。他将化验单举高,冲薛适不停摇晃,也不顾身旁那许多陌生的病人,就大喊道:
“阴性!”
四周一片嘈杂,薛适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接过化验单,放在眼前细细观察。检验结果那一栏,只有两个淡蓝色的小字,反复看,确实是阴性。
薛适低头看看吴南手里那个破烂的塑料筐,满心怀疑。他皱紧眉头,盯着吴南,不可置信地反问道:“验错了吧?我怎么可能是阴性呢?”
吴南抢过单子,俯在薛适耳边大声念着:“薛适!十九岁!送检时间五月X日!梅毒检测结果!阴性!”
薛适仍是摇头,他举起胳膊,试图辩解道:“斑还没下去呢……”
吴南瞟了一眼,不屑地回说:“这不都没了嘛!”
薛适还想争辩,却被吴南拽住胳膊,往楼梯方向走去了。
被拖在后方的薛适,仍焦虑地问着:“不用再挂号让那个老太太看看啦?”
吴南没回头,捏着嗓子驳斥道:“阴性!还看什么呀!”
身边略过的,都是病患们苦涩的面容。薛适仍觉得自己身患梅毒,仍觉得是粗心大意的医生搞错了化验结果。直到吴南将自己拽出医院,双脚踩到地面,耀眼的日光晒上了脸,他才觉得自己平安了,仿佛万事大吉了,这次担惊受怕,也只是另一次有惊无险罢了。
薛适终是没得到教训,心中那不安分的天性,又渐渐活跃了起来。他劝慰自己,性病也不是那么容易染上的吧,只要注意保护措施,不就可以挣脱那些束缚了吗?
吴南牵着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薛适仰头,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只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薛适再看胳膊,斑点竟全然不见了。在那一瞬,它们仿佛都淘气地藏了起来,也不知是躲到哪里去了……
☆、某种意义上的破处体验
日后,薛适与吴南仍频繁来往。吴南接连几次表露爱意,薛适只当对方说笑,总是敷衍应对。
其实,按照薛适与人相处的低贱标准,就算与吴南不来电,面对如此用情的人,与他玩乐一阵,倒也无妨。只是因为,薛适窥探过吴南的下…体,确实完全勾不起他的兴致。
吴南不明真相,越挫越勇。薛适若即若离,兀自享受着被人追逐的乐趣。
那时,吴南向薛适推荐了当红的网络游戏《魔兽世界》。薛适尝试过后,立即沉溺其中,欲罢不能,一有空便登陆游戏,跟吴南一起玩乐。
多数时间,二人都泡在游戏中,说笑打闹,日子也变得单纯起来。仿佛每天只有快乐,快乐得教人忘却了所有,只觉时光短暂得一瞬即逝。
某一天,吴南忍不住,又恳求薛适与他交往看看。薛适知道,吴南从始至终都是被动的一方,型号与己相冲。他如此盲目,只因寂寞久了,被欲望蒙蔽了双眼而已。
薛适思索一番,便向对方提议道:
吴南,我教你个方法,临睡前你试一下。你想着我,肯定有感觉有冲动对不对?你就自…慰,等射过后,再想我,看你对我还是否眷恋,看你疲软后还想不想亲近我。如果泄欲过后还有感觉,那你才算是真的喜欢我。
翌日,薛适正睡得昏沉,忽收到了吴南的短信:
我试过了,结果不很理想。射完之后再想你,确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薛适撑着模糊的眼睛,回道:
说明你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假想的目标而已。你根本不了解我,又何谈爱意?
放下手机,薛适将脸埋进了枕头。
很快,吴南回道:你就不能凑合凑合?
薛适烦躁回复:凑合不了。我做不了1。
他将手机撇开,侧着头,眯眼盯着渐渐暗去的手机屏幕。
即刻,刺眼的光亮再度闪起。吴南只回了一句话,他反问道: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看完这一句,薛适便全然清醒了。
他轻蔑地笑出声,内心里,对自己长久以来的被动定位,并没有什么怀疑。
几日过后,薛适便开始回味吴南的那句反问。他尝试着跳脱出来,重新审视自己。发问愈加频繁,内心也渐渐动摇,如此反复,竟真对自己的经历与身份质疑起来。
就心理角度而言,薛适根本没有做1的欲望,自然也就从未有过这方面的诉求。他持续不断地搞一夜情,次次都是被动接受,然而,身体也并未得到过太充分的满足。
薛适才觉得,自己竟如此悲哀。他既没有满足生理需求,也没将心底的那份空虚填满。渴求慰藉,却始终得不到,还要向着这片虚无的苦海,义无反顾地栽进去。
于是,薛适也开始好奇起
来,若将自己的角色调转,究竟会有怎样的感受。他想象着,做…爱时的自己,反身处于强势位置,以从未体验过的视角,俯瞰那些自己不曾见过的、正值激情状态的重点画面。
脑中的幻想,使全身血液充胀于某处。持续勃…起的下…体,不堪重负,便彻底控制了男人的心绪。
薛适犹如魔障一般,开始急切地酝酿起了这次破处之旅。
就选定目标而言,他明白,不能找原来的炮…友,更不能找吴南。他需要的,是一次彻底的伪装。
薛适重新注册了一整套联络方式。他戴着全新的虚伪面具,登入自己混迹多年的同志论坛,留下了与先前完全相反的交友信息……
几日过后,正值周五,傅雪萍出差,家里只有薛适跟姥姥两个人。
傍晚,薛适用他的新身份登入同志网站,向那几个精挑细选的网友,发出了一夜情的邀请。因过于唐突,大家都委婉拒绝了。薛适急躁地重新寻觅,终就钩到了一个无知的陌生人。
那人二十岁,在网上名叫金宇熙,有些哈韩的意味。不论是网名,还是他聊天的方式,都显得相当矫情。薛适故作沉稳,简洁应对。金宇熙热情如火,逐渐上套。二人约定阜成门见面,即刻便出门了。
当晚,薛适为了将自己仅存的一丝男人气突显出来,便穿了那件压在箱底的格子衬衫。见面时,他两手插兜,弯着一侧膝盖,冲金宇熙仰仰下巴,故作痞气地打了招呼。他看不到自己当时的模样,否则,定会觉得反胃至极,作呕要吐的。
金宇熙等待时,他微胖的身子倚靠着路灯,娇羞得有些造作。他比薛适略矮一些,偏瘦,却有张肉呼呼的圆脸。对他上下打量一番,发现没有任何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