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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忍不了了。”怪老头傻笑着,低声坦白道。
薛适转身走出了隔间。身旁,一个胖胖的男青年正吃惊地盯着他看,显然是听见了隔间里面的对话。薛适悠哉地走到洗手池前,坦然冲洗着手上的粘液。直到他离开,那胖男人都始终未动,仿佛在仔细分辨着角落里传来的,那重系皮带的阵阵声响。
薛适向超市走去,在满足探险的乐趣后,仍抑制不住得意的坏笑。刚进门口,站在一旁的穆小白就招呼道:“哟,够快的啊!”
薛适憨憨一笑,心想:快的不是我……
老的悲哀,在于传统,却又渴望真情的宣泄。
少的悲哀,在于开放,却又缺乏自持的智慧。
☆、群魔乱舞之光天化日
十二月二十九日,二零零六年即将过去。
晚间七点,天早已是蒙黑一片。薛适弓着背,蜷得像个孩童,他跟在吴南身后,两手缩在袖口中,嘴巴不断呼着哈气。
吴南在前,自顾自地说着一些冷笑话,乐得花枝乱颤,一扭一扭地踏进了公车。
车厢内乘客不多,都侧目张望着。薛适缩在大衣里,躲避着众人的视线。
路上的这两人,正赶着去参加一场特殊的聚会。
话说,圈内同志玩《魔兽世界》的也不在少数,于是某人牵头,建立了同志公会。毫无定性的吴南率先跳槽,抛弃了原先的所有进度,转换了服务器。而后,薛适苦于无人陪伴,也极不情愿地跟了过去。
其实,公会规模不大,线上活动也组织得不多。但吴南成日呼朋引伴,忙得不亦乐乎,他天天在线,薛适却完全摸不着他的人影。
反观薛适,本就性格孤僻,玩游戏亦是如此,总独来独往,背离了网络游戏的互动精髓。半年下来,薛适仍是公会里的边缘人,谁都不知道他,他也不认识谁。
薛适望向窗外,看着路边的夜景,只觉十分生疏。耳边,吴南滔滔不绝地讲着公会里的趣事,薛适附和着点头,始终都没有搭话。
于薛适而言,同志聚会是参加过不少的,但基本上都是在阴暗的酒吧里,谁都不认识谁,甚至连容貌都看不清楚。而这一次,摆在台面上,照在灯光下,几乎就是场公开的相亲会,薛适总觉得不适应。相较于吴南的兴奋异常,薛适则显得颇为冷淡。然而冷淡伪装的背后,隐藏的,其实是全无自信的忐忑。
路途相当远,到站下车后,薛适连东南西北都分不出来。
聚会的餐厅,坐落在一条幽静小路的当间,前后都是居民小区,选址颇佳。薛适跟着吴南,踏上外侧楼梯,走进了餐厅。
大厅内,二十余张方桌几近爆满。薛适看着那一道道家常菜,蓦地就想起了往昔,父亲尚开餐厅时的火热场景。
忙乱中,一穿着制服的小丫头凑过来,略带挑逗地问道:“你们是二零八的客人吧?”
“对。”吴南呆愣地点点头。
丫头指向吧台道:“从旁边的楼梯上去。”说罢,她窃笑一声,小跑着走开了。
二人侧身挤过桌缝,走向吧台,上了楼梯。刚踏出一步,薛适便觉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那气息在某处盘旋,隐隐作动,既有深沉召唤的吸引,又有莫名推斥的魔力。
上楼,拐进了狭窄的走廊。几个客满的包间,房门大敞,呼唤服务员的粗鲁嚎叫频频传出。两个穿着制服的丫头,倒不着急,只是靠在墙边,抑制住兴奋,低声讨论着。她们见吴南和薛适逼近了,便迅速闪开,并颇为好奇地不断偷瞄,口中还
阵阵唏碎着。
走廊尽头,那两扇房门紧闭。薛适躲在吴南身后,只觉肚中一阵翻搅。不比身后的吵闹,前方却静得出奇。薛适想象不出会有多少同志窝在那一个包房里,面面相觑,也不说话,就那么尴尬地坐着,直等薛适进屋,默默接受他们犀利目光的洗礼……
终就,吴南推开了房门。寂静中,薛适不敢抬头,只得谨慎地扫视着。三张圆桌被紧密包围,近四十个同志挤在一起,保持着要命的沉默。那些人纷纷抬头,都直直盯着吴南和薛适看。
二人就近坐在了门口的位置上。氛围尴尬,薛适仍被这气场震慑着,只敢偷偷观望。同桌的人,都是正常打扮,也不见什么妖魔鬼怪,大家都略微低着头,同样羞涩。向里望去,另两桌客人也没甚诡异之处。身旁的吴南,倒是矜持了不少,两只脸蛋微微发红,他双手攥拳,放在膝上,不停摩挲着。
屋内的男青年,大多都二十余岁。于是,当那位皮肤稍显粗糙、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站起时,即刻便惹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人齐了,咱们上菜吧。”他如此宣布,想必就是此次聚会的组织者了。
薛适侧过头,低声问吴南道:“那人是会长?”
吴南轻轻回:“嗯。他叫莫闲。”
薛适偷瞄,见那人着装朴素,脸上毛孔甚重,定是疏于保养的粗心人。
莫闲轻咳一声,冲大伙招呼道:“那个,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公会的第一次大聚会。那个谁……小草,你主持一下吧。”
薛适正回味着莫闲那略微发扁的独特嗓音,只见一身型高大的男孩从角落里一跃而起,站在了房间正中。他双手倒握成拳放在胸前,两只活跃的眼珠不断扫动,扭着身子娇嗔地说:“嗨!大家好!我叫小草!咱们先自我介绍吧!”
说罢,小草跨了两步,揪起了坐在薛适正对面的那个皮肤黑黑的矮个男生。
黑肤男略显羞涩地笑着,报上了游戏里的姓名。座下应声四起,纷纷点头回应。毕竟,游戏里的人物,才是大家相认的真实身份。
小草逼迫着,教黑肤男介绍了自己的身高体重血型星座。只听某处,突然传来一声“单身否”。黑肤男倒也放开了,颇有征婚的架势,举高左手叫嚷道“单身”。不知是谁,又大吼问道“型号”,旋即引起了一阵哄笑。
黑肤男扭捏地揉揉身子,报了一声:“零!”
仅凭屋内的哀声,就能反映出,国内零多一少的尴尬现状。
黑肤男挣扎着喊道:“做一也行!我就算个零点五吧!”
只是众人都不再信,纷纷冲他笑闹调侃。黑肤男还想辩解,却被小草按回了座位里。
男生们挨个介绍,屋内情绪渐渐升温。轮到薛适时,他报上游戏里的昵称,
无人知晓。薛适僵在那里,沉默不语,被小草逼问了些情况后,便怯懦地坐下了。
其间,服务员多次进屋上菜。薛适与某些人一道,纷纷低头,回避着服务员的视线。待房门关上后,才敢再抬头看人。
熬过了冗长的介绍环节,薛适对在场各位竟都没有太深的印象。
用餐初时,大家稍显客气,都不怎么夹菜。薛适低头自吃,见吴南迟迟不动,便给他剥了两只虾。同桌人见了,也不说什么,只心照不宣地投递几个眼神。游戏里,薛适就只与吴南来往,而今又是被他带来参加聚会的,被大家误认作一对,也是在情理之中。
蓦地,莫闲就站在了旁边,帮薛适倒上了饮料。薛适也不敢看,只是淡淡一笑,羞怯答谢。
莫闲见桌上酒杯皆满,便招呼道:“来!咱喝一个!公会欢迎大家!”
黑肤男端起啤酒,嗅了两下,略显嫌弃。他转而盯住薛适,好事地问了句:“哎!他怎么能喝橙汁呀?”
莫闲白眼回道:“人家未成年呢吧。”
薛适羞怯笑着,暗自等待时机,誓要将那黑肤男喝倒。
酒过几巡,气氛稍显活络。小草举高右手,扬起一方纸巾,欢快地叫嚷着:“咱这桌玩儿撕纸吧!”
薛适听了直纳闷,只见小草让身旁的男生叼住了纸巾,接着,他嘴唇微张靠向对方,近得快要亲上时,他含住纸巾一边,撕扯了下来。那被迫示范的男生,哆嗦着吐掉了纸头,慌张的青涩样十分可笑。黑肤男和莫闲都拍手起哄道:“这个好玩!玩这个!”
小草抽出一叠纸巾,喊道:“输了喝酒啊!”
即刻,黑肤男便向薛适瞥来了挑衅的目光。薛适激不得,迅速喝干橙汁,冲莫闲举杯讨道:“我喝白的。”
莫闲一时呆愣,凝望了片刻。他赶忙起身斟酒,并冲同桌那些只喝黄汤的人激励道:“瞧瞧人家!孩子耶!”
众人低头讪笑,不敢应答。黑肤男也抿着嘴唇,单就盯着自己的啤酒,不再多说什么。
纸巾从小草口中传出,几番过后,到了吴南的嘴里。薛适单手搭上他的肩膀,刚要靠近,就觉远处有目光袭来。薛适侧头,见对桌男生都纷纷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