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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方澄的肩,揉揉方澄的头发,带著无限的温柔做著这些小动作。
他以自己笨拙的方式默默安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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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扔上来!上班去啦~~
14
方澄在阿森面前失控大哭後,觉得异常羞耻,连续一个多星期都躲著阿森,不敢跟他说话。阿森不因为方澄躲著他生气,反而觉得好玩。有意无意的,他开始留心照顾起方澄,比如强拉著他出门散步、多跟他说说话、逗逗他。
方澄在南岛有了一个朋友了。这对他有好处,至少阿森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不那麽阴郁了。
暑假很快结束了,方澄在南岛开始新的学校生活。他转学到南岛中学,直接升高一。
南岛中学是南岛唯一的一所高中,两幢教学楼,跟一个很宽阔的操场。坐在教室就能听见海浪温柔的拍打声,抬头就能望见南岛美丽的蓝色海洋。
开学第一天阿森带著方澄到南岛中学报到,他们在布告栏寻找自己的名字。还没一会,就有人过来跟阿森打招呼,告诉他他在几班,跟谁谁同班。阿森跟他说了一会话,方澄已经找到了自己。
高一三班。
他跟阿森没有同班。阿森抬头看了一会三班的名字,告诉方澄某某某是他的初中同学,某某是他的小学同学。方澄心不在焉地听著,眼睛乱瞟,打量著南岛中学。
阿森揉揉他头,“又没在听我说话。”
这个动作使得方澄即使一个人进了三班的教室、在一堆熟络交谈的人中间安静坐著的时候,也觉得不那麽孤单。
上课的第一天,方澄前面的男生陈亚耀转过来问他:“我昨天看见你跟阿森了,我初中跟阿森同班,怎麽没见过你?你初中在我们学校吗?”
这本来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问题了,问的人没什麽其他的意思,可能只是一句打招呼的问话而已。然而方澄的同桌,朱小妍,一个被老师安排过来的戴著黑框眼镜理著齐耳短发的乖乖牌女生,立刻神色紧张地冲陈亚耀不停地使眼色,还慌慌张张装作很随意地说:“学校那麽大,难道每一个人你都记得啊!”
陈亚耀跟她逗起嘴来,忘了方澄的事。
後来某节课下课後方澄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朱小妍凑在陈亚耀的耳边,窸窸窣窣说话。朱小妍瞥见方澄回来了,立刻闭上嘴巴,伸手推推陈亚耀。陈亚耀抬头看见方澄,嘿嘿笑了两声,转过身去坐好了。
敏感的方澄立刻觉得不对。
朱小妍有一种过分奇怪的热情,她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方澄,提醒他写作业,值日的时候抢著打扫卫生,甚至有一次下雨的时候硬把自己的伞塞给方澄,若是有人来问方澄家里的事情或者从前在外地的生活,她总是会以一些很轻微但是方澄仍然极易察觉的举动把别人的话题支开。这些善意的举动却让方澄像胸口堵住了一个铁块,呼吸不畅。
他敢肯定朱小妍是受了别人的嘱托,要多多照顾他这个不幸的、破产的、单亲家庭的孩子。那个别人一定是他的班主任,没错。那个二十几岁刚出校园的笨拙的班主任,在开学初就把他叫到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当著一堆老师的面安慰他,让他不要被挫折击倒,要坚强,要勇敢,让他到新环境不要发慌,老师跟同学们都会照顾他。
这种笨拙的、刻意的同情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方澄心上,使他时时不安、烦躁、易怒。他觉得整个班的同学全都知道他的悲惨了,肯定的,他不止一次看见朱小妍凑在某个人的耳朵边窸窸窣窣。他们全都同情他,可怜他。
这让方澄快疯了。
他待在教室就像身处带刺的草丛中,不自在、难受到了极点。他只要稍稍动一下,就疑心别人会注意到他,会谈论他。他身处孤岛,日子过得难受,每天唯一的轻松时刻就是阿森来找他。
方澄妈妈在他舅舅的店里上班了,当会计,中午不回家,他姐姐方晴又开学了,方家空无一人。他妈妈就把他托给阿森奶奶,让他跟他们一起吃午饭。阿森於是每天中午都会过来带他回去,骑著他的破自行车,吱吱歪歪的。
阿森一出现在他的教室门口,他就知道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喘口气了。他急匆匆的模样常逗得阿森发笑:“有那麽饿吗?”
他不是饿,他只是不想待在那个地方。
中午他们吃完饭,方澄回自己家休息一会,上学的时候阿森会在楼下叫他。下午放学的时候,他们一开始并不一起走,因为阿森还要赶去海水浴场打工。但方澄渐渐发现家里待著令人窒息,他家里空荡荡,冷清清,空无一人。这跟从前在安市的时候不一样,从前他回到家,家里也是没有人,但是那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他知道他爸妈总要回来的,他们只是被某件事耽搁了。可现在,家里有一个人永远也不能回来了,像白瓷盘上有裂缝,再也不圆满了。
他觉得寂寥,觉得心里发慌。
等他妈妈回来了,又是一场新的煎熬。他妈妈的心情好坏,全看那一天过得怎麽样。若是过得好,她就平平静静地准备晚饭,问两句方澄学校生活如何;若是过得不好,她嘴上虽然不说,脸上却露出悲哀的神色。这个时候,方澄就知道他妈妈是在哀悼过去的日子了。他妈妈一旦开始为过去觉得悲伤,他心里也难受得厉害。他想跟他妈妈讲几句话,他妈妈却开始抱怨起工作、方澄的舅妈以及人情的冷暖。
这些东西方澄不听还没什麽,一听他心里就像插了把刀似的难受。他想起学校,想起班级,想起朱小妍,觉得这一切真是无法忍受,怎麽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无法安慰他妈妈,只好安静地听著她的抱怨,这对他来说又是一种折磨。
长此以往,独自待在家里的时候他总要猜想这一天他妈妈的心情会是如何,好还是坏,又想起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烦恼这些事,想得自己心沈了又沈。他待在空荡荡的家里,开始不自在了。後来他开始不自觉地在下午放学的时候也跟著阿森走,到他打工的海水浴场,他去那边并不玩,只是坐著。有时人少,他能找到一张空桌子写作业,有时人多,他就拿著一本书静静看著,直到夜色降临阿森下班,他才跟著阿森回去。
他喜欢跟阿森待在一起,这是毫无疑问的。在他心里深处,他觉得阿森跟他一样,都是很不幸的人,但是阿森身上有他所没有的勇气跟坚定,他变得像阿森身後的尾巴,阿森去到哪里他总跟著。渐渐阿森的朋友也都知道了他,默认他是阿森的小跟班,取笑他是阿森的崇拜者。方澄静默不语,不解释,不争辩,他确实崇拜阿森。
这就使得一个人为此很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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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都没有留言呢 对手指
15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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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就是许鑫,跟阿森表白过的那个男生。他也是南岛中学的学生,高三,是阿森他们的学长。虽然被阿森拒绝了,但他觉得他跟阿森是同类,他们共同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使得他们的关系不管怎麽样,跟别人总是不一样的。阿森虽然拒绝了他,但却没有与他绝交,他忐忑不安主动上前与阿森交谈时,阿森依然笑著回应他。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只是需要更多的耐心。
而现在阿森身後多了一个人,由於嫉妒许鑫任猜想不断膨胀,最後达到夸张的地步。不管阿森跟方澄的关系如何,是普通朋友还是其他的什麽,他都嫉妒方澄。他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喜欢阿森了,现在连任何一个人接近阿森他都觉得受不了。他对方澄的忿恨是自然的,那纯粹是一种嫉妒以及不甘心,嫉妒的是方澄总粘著阿森,不甘心的是那个瘦弱的僵尸一样的方澄哪里赢过他了。
有一次他在南湾遇见阿森跟方澄,阿森正在忙著登记租借泳圈、海上自行车的人,而方澄就在不远处,坐在海岸的阶梯上安安静静地看书,跟周围喧哗的人群毫不相干。许鑫看见他们这种样子就生气,好像什麽密不可分的连体婴一样,一个一定要在另一个的不远处。他躲在远处,忍不住偷偷注视他们。这时候他看到有了空闲的阿森走到方澄身边,弯腰看他捧在手里的书,笑著说了一句什麽,伸手揉了揉方澄的头发。这个动作让许鑫简直要发狂,他终於按捺不住,走过去很冲地对阿森说:“我有话跟你说。”
阿森有些疑惑,他看出了许鑫的坏心情。他跟著许鑫,走到沙滩边缘的小树林,心里有些不安。他以为许鑫又要再来一次,便有些慌张地转头查看四周。然而许鑫却不是为了再次表白来的,他一开口就质问阿森跟方澄是什麽关系。
这个问题让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