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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齐亚茨“呸”了一声,又朝无线电内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们打仗呢!严肃点!你以为过家家!”
机械师又在无线电中轻笑了几声,这才噤了声。伊勒曼没再往麦克风中说话,而是一声不响地战战兢兢飞在马齐亚茨机尾后面,跟着他朝营地的方向反了回去。
二十四
伊勒曼刚从驾驶舱内爬出来,就听到马齐亚茨已经在高声抱怨:“这孩子一点都不省心!不听命令,自己瞎飞,跟以前那个谁似的!那家伙叫什么来着,天天把哈索霍夫气得跳脚的那个?”
已经走过来扶伊勒曼跳下机翼的格恩哈特·巴霍芬憋着笑,不断地抖动着身子,意味深长地盯着伊勒曼不放。
“想笑就笑吧。”伊勒曼没好气地说。
“不是嘲笑你,真的。”巴霍芬说,“新飞行员刚到前线的时候,多少都这样。你这已经算不错的了,我还见过第一次实战差点把自己长机打下来的。”
伊勒曼此时也禁不住露出了笑容,巴霍芬则更是已经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对,就是那个弗科。”马齐亚茨的声音传来,“这孩子和当年那个叫弗科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乱来!”
“弗科?”伊勒曼忽然止住了笑,问道。
“你不知道?”巴霍芬说,“和我们几个同届的飞行员,在五十二联队没呆几个月就转去北非了。后来挺有名的。”
“我知道。”伊勒曼说。他低下头,等了片刻,才静静地继续说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你们认识?”巴霍芬不可思议似的问,“怎么回事?”
“我还是空军学员的时候,就很崇拜他。”伊勒曼说,“在柏林偶然相识的。去年十月。”
“那到现在整整一年。”巴霍芬也收起了笑容,“上个月走得真可惜。很有天分的飞行员。”不等伊勒曼回答,他又补充道:“虽然实在是叫人不省心。”
伊勒曼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旁人打断:“格恩哈特!”
一个身穿飞行员制服的年轻人忽然窜到了两人眼前,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白狗:“找你老半天。赶紧的,打牌来不?”
他话音未落,像是刚发现伊勒曼的存在,又高声对他叫道:“我靠,他们现在已经往前线送中学生啦?”
“我……”伊勒曼不知所措地望向巴霍芬。
“冈瑟,这是新来的飞行员迪特·伊勒曼,”巴霍芬解围道,“二二年的,符腾堡人。”
“他这他妈哪有二十岁的样子啊?你看他,眉清目秀的,看上去打死也就十七八。”来人使劲地摇了摇头,接着马上又说道:“我叫冈瑟·劳尔,你可以叫我冈瑟。我就叫你小孩儿吧。”
“你……”伊勒曼刚吐出一个字,劳尔又迫不及待地将他打断:“这是我们的联队狗,是重要的吉祥物!”
他说着,就将抱着的毛茸茸小狗举到了伊勒曼面前。伊勒曼刚要伸手接过来,只听马齐亚茨在不远处喊道:“劳尔!不说要打牌吗?现在我回来了,你人怎么他妈又跑了?”
“来了!”劳尔嘴里喊着,把狗往伊勒曼怀里一推,掉头就跑,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伊勒曼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狗,显然没有回过神来。
“他这个人就这样子。”巴霍芬耸耸肩道。
“早有耳闻。”伊勒曼叹了口气,弯腰将狗放在了地上。小狗抖了抖身子,就又精神抖擞地走开了。
“你懂的倒不少。”巴霍芬颇有些惊奇地说,“早就等不及要来前线了吧?”
“空军学员哪有不急着上前线的?”伊勒曼反问道。
“也是。”巴霍芬说着,沿着停机坪走了起来。伊勒曼跟在他旁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格恩哈特,能多给我说点弗科先生的事吗?”伊勒曼问。
“他啊,”巴霍芬说,“人不错,挺有意思,但是我们都不太敢和他一起出任务。”
“为什么?”伊勒曼奇怪道。
“不可靠。”巴霍芬摇摇头,“他太个人主义了,有时候他自己的僚机都不知道他在哪,一转眼就飞没影了。和这种人一起出任务,太危险。”
伊勒曼皱起眉,像是在细细琢磨这两句话。两人走到被几名机械师围着的飞机旁,巴霍芬停下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正对其他人指手划脚的其中一名机械师回过身来,“小故障。”
“你们全都在飞机上画标识?”伊勒曼指着机身侧面的图案问道。
“对,以后你有什么想画的来找我,我可以给你画。”机械师笑道。忽然他定定地看了伊勒曼几秒,问道:“你是新来的飞行员?今天上午和马齐亚茨上尉出任务的那个?”
“是。”伊勒曼答。
“听出你的声音了。”机械师用手里的毛巾来回擦了擦右手,朝伊勒曼伸出右手来,“艾里希·穆勒。”
“迪特·伊勒曼。”伊勒曼也伸出手去,紧紧握住穆勒的手。年轻的机械师一头金发,绿色的眼睛透着机灵,无声地端详着伊勒曼。
一阵飞机引擎声将地上所有人的目光引了过去。伊勒曼仰起头,只见一架冒着黑烟的飞机猛地朝地面扑来,“轰”地一声栽在不远处的停机坪上。飞机借着强大的惯性,在机头扎入地面之后,机尾蓦地抬起,片刻便整体翻了过来。机身这样竖直地打了三周滚之后,终于停住不动了。
伊勒曼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却又马上掩住口鼻,眯起眼睛咳嗽起来。等到飞机掀起的浓浓粉尘都散了去,打开的驾驶舱外竟站了一个人。
穿着制服的男人将护目镜推到了额头以上,脖子上系着条垂下来的薄围巾,双手插在衣袋里,轮廓分明的脸庞英气逼人,踢着长靴懒洋洋地走到了几人面前。
他朝几个目瞪口呆地给他让路的机械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径直对穆勒说道:“艾里希,有火吗?”
穆勒摸出打火机递到男人眼前,将他刚刚叼到嘴里的香烟点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出一阵白烟,才说:“格恩哈特,开饭了没?”
巴霍芬这时终于对伊勒曼讲道:“这是瓦尔特·库平斯基,我们都叫他平斯基公爵。”
“为什么?”伊勒曼呆望着毫发无伤的库平斯基,良久才回过神来问道。
“因为这家伙是东普鲁士人啊。”巴霍芬兴味盎然地说,“‘斯基’结尾的名字,就表示是地主,怎么着也最差是个男爵。瓦尔特这么一表人才,肯定祖上是大公爵。”
“你听他胡说八道。”库平斯基抖了抖烟灰,笑道。他一笑,脸上拒人千里的神情忽然消散了,转而展现出的是随和的表情,也显出他不过只比伊勒曼年长一两年。他问:“你叫什么?”
“迪特。迪特·伊勒曼。”伊勒曼说。
“迪特。”库平斯基重复了一边,似乎是在记住这个名字,“那我去吃饭了,下午还飞一趟呢。让格恩哈特带你玩吧。艾里希,那玩意交给你了。”
他将吸了一半的香烟塞回嘴边,朝方才迫降下来的飞机随手指了指,就匆匆离去。穆勒看着黑黢黢的飞机残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巴霍芬同穆勒道过别,就领着伊勒曼朝营地中心走去:“你们第三中队的中队长倒是个地道的普鲁士贵族。很厉害,西班牙内战退下来的,当过莫德斯的继任。是东部战斗后备组的前任指挥官,五月份刚调来。要说其实第一中队以前的中队长也相当了不得,之前也是兀鹰军团出身,还带了一段时间梅泽堡战斗后备组,是三六年奥运会五项全能的金牌冠军。就是他把普林茨先生和马齐亚茨先生一起调到五十二联队来的。可惜我来没多久,他就又被调走了。”
“还好没有被分到第二中队。”伊勒曼应道。
“第二中队怎么了?”巴霍芬诧异道。
伊勒曼迟疑了一下,说:“我有点……不那么想待在哈索霍夫上尉先生手下。”
巴霍芬一下子笑了起来:“哈约和你瞎说什么了?当初我们同在六组,那时我的战绩还不如他,只有他一个人天天让中队长愁得不行。他在不列颠战役中的长官是哈索霍夫先生的老朋友,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丢过来了。”
伊勒曼左顾右盼了一番,忽然问道:“格恩哈特,你现在是四组的组长,我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到过你出任务?”
巴霍芬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应道:“七月份受了点伤,到现在还没再飞过。再有几天,就能接着上战场了。”
“我听说七月份的时候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