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哭的太厉害,护士都没好意思过来叫她别在医院“大声喧哗”。有时恻隐之心,能法外容情。
冯必玉哭的山崩地裂,所以不会太长久,她哭了五分钟,一个嗝哽住了气管,加上低血糖和精神不稳,白眼一翻,人就软了。
许沐连忙稳住上身,一撩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急上加急的将她弄到了外科的病床上,心里一边恨不得捶死这不靠谱的姑娘,另一面担心变双份,一无所知的时候,就是忍不住将情况往最坏的方向拼命想。
等他将下唇咬出一层层深色的印子,脑中自虐千百回,妹妹哼了一声,叫了肖锋的名字,幽幽的醒了过来。他一把掐住她手,急促追问:“你哥呢?”
现实比你脑中虚构的绝境,总要宽容一点点。
许沐手脚发软的推开二层走廊尽头的病房时,一眼就看见空荡荡的房间里,右边最靠里那张白惨惨的枕头上,冯程紧闭双眼的脸,深陷其中。
他脸色有些泛青,下巴浅浅有胡茬,额头一圈纱布,露出来的地方洁白无瑕,看不出伤处,静态的深刻眉眼,透着股冰冷雕塑的味道,好像睡得安稳沉静,永远不会醒过来一样。
许沐压下那股诡异的恐慌,掐了掐手心,慢慢朝他走近,心里狂念,冯程我来了冯程我来了。就像阿里巴巴在念芝麻开门一样,念完了,他就醒了。
开放性颅脑损伤,可轻可重,轻则几日昏迷,重则留下头晕的后遗症,甚者变成植物人,最坏的情况,就是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丧尸文即将完结,多谢一路陪伴的妹纸鞠躬强吻!
☆、第六十四章
冯必玉就是个迷糊蛋,许沐和她越说越混,干脆直接去了咨询台,问清科室后去了神经外科。
冯程的主治医师叫李暇,是神经科领域炙手可热的医生,听前台的小护士提起来那滔滔不绝的架势,许沐非常没心思的推测此人该是个相当有魅力的老男人。
这年代,最不缺人和供不应求的,就是银行的窗口,和医院的科室。
科室外的等候椅上一条长龙,男女老少皆有之,见许沐直挺挺的就往门口走,须臾便抬手去敲,都疑惑且不满的看着他,脾气冲点的等的也窝火,立刻就嚷开了。
“诶插队呢这是,没看见大伙都在等吗?”附和声声,大伙心想这小子就是走后门,也走的太明目张胆了些。
许沐正准备解释,他不是来看病的,就问两句话,外科的门却突然拉开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出现在门后,罩件白大褂,没料到门口贴着就有一人,愣了下,开口道:“不好意思,借过。”
他语气很温和,加上这里还是医院,不是大马路,即刻就给人一种教养非常良好的感觉。
而且较于医生这个经验和技术靠时间累加的职业,这男人看起来实在有些年轻,不超过三十岁,许沐第一眼,还真没把他当回事。
他说了句抱歉,飞快的侧移半步,同时撩眼往出诊室看一眼,下意识想找一下李医生,可除了背对门的病号椅上有个人,屋里就没其他人了。
开门的男人也没走开,就是踏出半步露出个侧面,微探着头朝走廊上一个走动的白衣天使说:“小胡,去妇科把韩医生揪回来,这个病人归他负责。”
女护士端着一盘子揉成一团的血纱布和棉球,灿烂的回头笑道:“好咧,李医生,一定完成任务。”
许沐心头一动,姓李——便狐疑的盯着人打量。
那医生似乎对视线异常敏感,瞬间就看过来,线条清晰的眼睛很浅的上挑:“有事?”
许沐还是不敢确定,这就是冯程的主治医生,“你好,我找李暇李医生。”
“我就是,请问你是病人还是家属。”
面前的男人比自己稍微矮那么一两公分,五官并不特别出众,但眉骨生的尤为端庄,眼珠似琥珀,醇厚的茶汤那种色泽,目光温和稳静,不会犀利的让人惊艳,就像一碗好茶,懂茶的人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我是2…3号病房1c床的家属,”许沐才说完这一句,就敏锐的捕捉到对面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总觉得那眼神和普通医生知道来人是病人家属的感觉不一样,却又描不清,时间紧急就掠过接着说:“我来是想了解下他的具体情况,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李暇抬腕看了下手表,道:“哦,饭点都过了一半了,这样吧,你先回病房,我下午要出去研讨,吃完饭顺路去你病房跟你细说,行吗?”
许沐扫一眼医生午休还在外面排队占位的病人们,这待遇简直跟家庭医生一样贴心,嗯了一声又说麻烦又说谢谢。
医生笑了下,温柔顿现,伸出手来说:“贵姓?”
许沐很少和人进行这么正式的招呼礼仪,愣了下才伸出手搭过去:“……免贵姓许。”
手心交握,用很浅的力道,随即松开,医生说:“许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他说完点头致意一下,就转身进门,许沐盯着他背影,总觉得那句耳熟能详的话,被他说出来就倍显违和。
直到很久他终于发现其间猫腻后,才发现因为他这么温柔带笑的说着的时候,身上穿着白大褂,居然对一个病人的家属说这句社交场合才流行的勾搭句式。
他在回病房的路上,接到了他哥的电话,接完心情更沉重,呼吸都带痛。
许东篱让他做好八年抗战的准备,他说冯程的母亲思想非常顽固,暂时因为她儿子昏迷而心神不定,些微软化,可之后反对一定会卷土从来,要是现在就觉得做不到,就别踏足冯程的病房,他立刻让阿瑞送他回去,和他一刀两断。
许沐破罐子破摔的回答晚了,他已经去过了,同时心里对他哥的崇拜又上一层楼,他居然能让冯程的妈态度软化,真是见鬼,他什么时候那么舌灿莲花了。
电话里不合时宜的传来侯勇含糊的声音:“东篱,你吃这个。”一听就是在咀嚼食物。
许东篱问许沐:“吃饭了吗,没吃就过来,”接着移开脸去对侯勇说;“我不吃洋葱,你给我夹出去。”
从侯勇悻悻的语气听来,他肯定夹出去了,嘴上还在弱弱的叫板:“诶哟你他妈怎么这么挑食,真是——老子不是看就这个是热乎的吗,那几个都凉透了……”
许东篱直接忽略了他,比着电话跟许沐说:“小沐,吃了没?”
侯勇那声还在后头念叨,当背景音乐:“你胃又不好!让你买个饭,跟个老太太鬼扯半天,要不别吃了,让瑞子下去再买一份……”
许东篱估计是嫌他烦,不知道干了什么,几声碗筷叮当响,侯勇就没声了。
许沐举着电话,不由就有些出神,心里除了祝福,就剩羡慕,他们感情特别好,好到让他眼红的地步,可羡慕完了,心里也清醒,他们的信任,都是刀枪棍棒里一刀一棒砍凿出来的,误会和艰难如影随形,几度在生死之间游走徘徊,他们经历过的风雨,比自己看到的还要多很多,收获的感情,自然得和付出成正比。
他不知怎么就有了些正能量,心底裂开一条细缝,隐约看见了透射而出的暖色阳光,或许,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他说待会和冯家两女人一起吃,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断线前听筒里飘出一句低语:“枪子都吃过,矫情什么你。”
……
许沐推开病房的们,恰好对上一束目光,一瞬间心思百变,最先是觉得尴尬,然后是惭愧,接着居然有些诡异的敌视,最后才调整为一个笑脸,叫了声阿姨,故作自然的走了进去。
自己都没发现,第二步同手同脚了。是的,他很戒备,也很紧张。
在许沐出现之前,房间里的画面显得非常温情,冯必玉蜷在相邻的病床上削苹果,水平和许东篱相差十万八千里,深一刀浅一刀的削不出一条连贯的果皮,冯母正弯腰倾着身子,给冯程洗脸刮胡子。
慈爱心痛的眉眼在听见门响之后抬起,看见许沐后脸色风雨变幻,几乎是条件反射就染上一层厌恶,嘴唇抖了抖像要说话,冯必玉的咋呼争分夺秒的插了进来:“年儿,我好饿——”
那个低迷的尾音,拖得像哈雷彗星的扫帚尾巴一样长,冯母到嘴的“出去”这才转了个弯,变为训斥她:“你闭嘴,饿了自己去吃。”
冯必玉忽闪的大眼睛两边狂扫,可她的神经不够敏感纤细,看出她妈的脸色,许沐那边却是深藏不露,不过这就够了,她现在就是要叛变,帮着她哥和许沐,让她妈孤军奋战。
于是嘴巴一瘪,捏着刀和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