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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是非多,为了躲避是非,白香衣抱来了一只小黄狗。这是一只刚刚断奶的小狗,却已经能够行使看家护院的职责,一听见动静,就汪汪乱叫。春晖亲昵地叫它小黄。据说狗是具有灵性的动物,能分得出好人歹人,这种说法在小黄身上得到了应验,玉翠来的时候它不叫,春生来了它也不叫,而胡桂花来了,它却狂叫得几乎要岔气,对待曹子安更加过分,它把曹子安讨好它的食物一扫而光后,就会翻脸不认人,对着他狂吠不止。
热心人很多,他们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黑的、白的,陪着一水儿的笑,把某一个男人夸成一朵花儿,希望能撮合这朵男人花和白香衣这朵香花开成并蒂。
白香衣小心翼翼地一一婉拒,因为她实在没有信心,再趟一回婚姻这湾浑水。
曹子安越来越难缠,时不时弄出点暧mei来,搅乱白香衣的心。借着递东西捉住白香衣的手,含情脉脉的揉搓一下;打着讨论问题的幌子,说一些杂七杂八的情话,明目张胆的挑逗一下。他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是一根彩线,白香衣便是那根绣花针;自己是丢了伙计的秤杆,白香衣便是那没了伴的秤砣。
起初白香衣是一味的逃避,后来干脆冷下脸来。可是你冷你的脸,人家照旧热情着他的热情。有一天,曹子安上课的时候眼睛里进了灰,便眯着眼睛跑到白香衣屋里,嘴里嚷着:“白老师,迷眼了,快帮俺吹吹。”
正好春生给白香衣送过来一把韭菜,还没走。白香衣就说:“春生,你快帮曹老师吹吹。”
曹子安眼里流泪视线模糊,并没看见屋里还有另一个人,没等他反应过来,脸就被两只硬梆梆的大手捧住了。春生手重,结满硬茧子的手硬得像石头,曹子安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疼得眼泪更加汹涌,不等吹,便连声叫:“好了,好了,撒手,撒手。”
这一天放学以后,曹子安在回家的路上挨了黑砖,大半个月没来学校,再来学校的时候,眼角的青还没有完全消退。有人问起来,他只说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好,白香衣最有理由喝彩,因为曹子安被摔本分了许多,不再明目张胆地骚扰她。
白香衣对土地的迷恋仍旧没变,人民公社了,土地成了集体的,她就打算在校园的空地上,开出一块地来,种点儿蔬菜什么的。说干就干,星期天她借来了铁锨,翻起地来。她力气小,欺不住活,地没翻多少,出了一身透汗不说,细嫩的手上拧出了几个水泡,一碰火烧火燎的疼。她拄着铁锨把子休息,心里犯开了愁,照这种干法,猴年马月也干不完。
中午散了工,吃饭的时候,春生听玉翠说白香衣要开荒种菜,胡乱吃了几口棒子面饼子,就扛着铁锨,赶到了学校,抡开膀子干了起来。等白香衣发现,地已经翻了一大片。白香衣看见春生光着膀子,油亮的皮肤上滚动着豆大的汗珠子,就拿了一块毛巾,给他擦汗。春生却红着脸躲开了,瓮声瓮气地说:“俺自个来。”
白香衣愣了愣,不由暗自发笑,眼前这个浑身腱子肉的小伙子,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孩子了,自己却还老拿他当小孩子待承。她忽然记起玉翠嘱咐她的话,就搭讪着说:“春生,今年有二十五了吧?”
“嗯。”春生擦了把汗,把手巾搭在肩膀上,又抡起了铁锨。
“该成个家了,村里和你一般大的,就剩你一个光棍了。相中了哪家的闺女,告诉老师,我给你说去。”
春生只顾埋头干活,半天没有言语。
白香衣以为他害羞,就鼓励他说:“一个大小伙子家,别羞羞惭惭的,长大了,谁还不娶媳妇生孩子?”
春生还是闷声不响,把铁锨抡得虎虎生风。
白香衣见一会儿功夫,春生的身上又密密麻麻滚了一层汗珠子,怕他口渴,就进屋端了碗水出来。她铁定了心要让春生表个态,也好给玉翠嫂子回个话,就说:“春生啊,今天你非给老师说个准话,找还是不找?”
春生被逼急了,脸憋成了猪肝的颜色,把铁锨往地上一插,拔腿就走。
白香衣在他身后喊:“要走也得喝口水再走啊。”
春生远远的站住,说:“不了,俺上工去了。白老师,剩下的活你别干,等俺散了工再来。”
白香衣看着春生的背影摇了摇头。难怪玉翠老骂他犟种,真是一点儿也没屈枉了他。
曹子安在教室里,守着一摞作业本,却密切关注着外面。他看出了一些暧mei,春生对白香衣暧mei,白香衣对春生也暧mei,越看越暧mei,他觉得抓实了白香衣的小辫子。
白香衣回屋去了,曹子安盘算着过去,和她交流交流思想。拿定主意,站起身,却瞥见校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正是他不想见的二妮,急忙开了后窗户,跳出去,藏了起来。他听见二妮亲热地叫了几声“子安”后,没了动静,但他为了稳妥的躲开二妮,就继续藏着没动。
白香衣坐在屋里,批改学生作业。学生的作业本五花八门,有草纸的,有烟盒纸的,花花绿绿,大小不一。学生的字也各有特色,有的大大咧咧,伸胳膊横腿没有规矩;有的一溜歪斜,好像要斜上云天;还有的小如绿豆,藏着羞涩。看一本作业,就仿佛看到一张生动可爱的娃娃脸。
咣当一声,门开了,白香衣抬起头,看见一个人形门扇横在门口,虎视眈眈地望过来。
二妮没有找到曹子安,怀疑曹子安在白香衣屋里,不由醋意大发,撞开门就要发威,但是她只看见白香衣一个人,就转怒为喜,笑了。“白老师,还认得俺吗?”
白香衣看到堵住门口的胖闺女来势汹汹,正迷惑不安,见她忽然阴转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个名字便从心底跳出来。“你是二妮?”
“就知道白老师还记得俺。”二妮对白香衣能够叫出她的名字,很满意,晃着肥胖的身子扭进来,坐到床沿上,床不堪重负吱哑了一声。
白香衣笑着说:“二妮都成大闺女了,长得真富态。”
二妮有些娇羞,扭捏着说:“白老师也觉得俺俊是吧?子安哥哥说了,俺像杨贵妃呢。你知道吗?古代有四个大美人,杨贵妃是最俊的一个!”
“我看也是,不过杨贵妃是封建社会剥削阶级的美女,二妮却是咱劳苦大众土生土长的美女,杨贵妃还比不上你呢。”白香衣教过二妮,记得她缺心眼,便捡好听的话说。
“白老师,你看俺急着出来,脸都没洗呢。”二妮听得受用,说胖立马喘。
“这就够俊了,再洗了脸还了得?把太阳都比下去了!”白香衣打趣说。“那你急着出来干什么?”
“俺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俺是来告诉子安好消息的,俺爹俺娘同意让他娶俺了。”二妮掩饰不住的兴奋。
“那敢情好,找了个好女婿。”白香衣说的言不由衷,心里骂曹子安作孽,连二妮这样的傻闺女也要招惹。
白香衣却不知道,这可不是曹子安招惹二妮,而是二妮自己送上门来的。一天在大街上,二妮和曹子安擦肩而过,二妮闻到曹子安身上的香皂味儿,就喜欢上了这股清爽的味道,爱屋及乌,也喜欢上了这味道的主人,主动*,而这曹子安也不是东西,居然来者不拒。
“俺可吃了苦头了,你看你看。”二妮捋起袖子,露出胖胳膊上的一些青紫印子,有些炫耀的意思。“俺爹俺娘不让俺跟子安好,俺爹骂俺不要脸,俺娘就掐俺,可俺就是非和子安好。俺跟他们说了:‘不让俺和子安哥哥好,俺早晚死给你们看。俺就要学习李双双,自己找婆家!’可他们不让俺出门,俺就看见剪子摸剪子,看见绳子摸绳子,吓得俺娘也不敢出工了,一天到晚跟着俺转悠。这不是,今们俺娘终于想通了,使劲掐了俺几把说:‘傻妮子,俺再不管你了,是死是活,都是你自找的!’俺一听,就高兴了,他们不管俺,俺才舍不得死呢,先跑来告诉子安哥哥,让他也高兴高兴。”
二妮说得眉飞色舞,白香衣的心里却有些黯然,估不透等待二妮的是祸是福。
“白老师你咋了?不高兴吗?”二妮见白香衣脸上淡淡的,便问道。
“高兴,高兴。”白香衣忙笑笑。
“俺还以为你不高兴哩。”二妮痴痴地笑着说:“俺还以为你也看上子安哥哥了,就不高兴了。”
“你是我的学生,我这做老师的,怎么能抢学生的女婿?”白香衣哭笑不得。
“你不跟俺抢,俺就放心了。咱村里,俺看着除了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