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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因为那么老了都没嫁掉,会很奇怪吧?杜郁非换了话题道:“阮飞和沈庆余之间,你觉得他们有没有联系?”
罗邪想了想道:“这说不好,沈庆余不简单。而阮飞的身份也不会仅仅是郑和船队中的武官那么简单。我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毕竟他们在京畿的各大钱庄都很有人脉,说不定有过往来。但我已经向沈庆余保证过会保他平安,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和你的案子有关前,能否放他出诏狱?否则我对宗门里其他供奉不好交代。我看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
杜郁非点了点头,其实重逢罗邪之后,她要什么他都会答应——他原以为可能今生都无法再见她了。他走到花摊前买了两支不知名的花朵递给罗邪,罗邪低眉一笑摘下面具,将花朵戴于发间。这霎那美好的容颜引来路人的轻声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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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在罗邪的要求下,沈庆余被放了回去,保险起见,杜郁非派了一队锦衣卫守着沈宅附近。这时,京师的刑部忽然传来消息,说在运河的支流河道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杜郁非立即连夜赶往发现尸体的地方。
仵作道:“杜哥。你白天的时候打了招呼,说可能有这么一具中年男尸,没想到晚上就浮出来了。初步看来,死亡时间在四五天前,死亡原因是被人击碎胸骨抛到河里。死者身份不好说,身上没找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从体格上看,死者身体很健康,是个练家子。”
罗邪道:“是李祥龙吗?”
“又没人见过李祥龙。”杜郁非皱起眉头,忽然道,“派人去东海园,叫郑和大人派人来认尸体。”他又扭头对从诏狱带来的仵作道,“你怎么看?”
锦衣卫的仵作低声道:“死者身上这一拳和死于诏狱的周秀所受的伤很像。拳印大小一致。”
杜郁非吩咐身边的番子:“去告诉袁彬,盯紧沈庆余。我随时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郑和派来一个面色红润,长发披肩,眉目若星的男子。人们看这个人第一眼时会觉得对方非常年轻,但仔细看后才会意识到此人其实怎么都已年过三十。“杜大人你猜得没错,这的确是阮飞。”男子确认道。
“你认人的依据是?”杜郁非毫不放松地追问。
那人道:“阮飞后颈有胎记,类似葫芦。他常说自己是仙人转世。我和他一起航海多年,不会认错。”
杜郁非道:“阁下也是船队的高人,请问尊姓大名?”
“我叫朱岩岚,也许郑和大人跟你已经提过。”男子微笑道。
杜郁非不由又上下看了对方几眼,面前的男子除了眼神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悠远外,实在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杜郁非手指点了点额头,对朱岩岚道:“我去找沈庆余,他可能是杀阮飞的凶手。你去吗?”
“同去。”朱岩岚简单回答。
当杜郁非、罗邪、朱岩岚赶回什刹海的沈宅,隔着两条街就听到兵器的交击声。杜郁非和罗邪果断飞身上房,朱岩岚则依旧在路上不急不慢地走着。
远处屋顶上袁彬正和三个黑衣武者进行周旋,他一柄长剑灵动地穿梭于敌人之间,屋下有三五个黑衣人被击倒。这一组的敌人武艺十分怪异,三人结成刀阵并不落于下风。袁彬陡然大喝一声,一剑将面前的武士弯刀劈落,一脚将其击落屋顶,刀阵一破,另两人顿时招架不住,被袁彬连续刺翻。就在这时,远处的屋顶上,怪鸟般掠来一人,那人身着青色衣袍,双掌凌空如乌云压顶。袁彬长剑上扬挑向对方,却被对手一掌拦下。敌人右手一翻,剑锋被生生震断,左掌击向袁彬的天灵盖。
袁彬踏着屋顶上的青瓦向后滑步,但对方行动更快他一步。袁彬闷哼一声,握着断剑不退反进,搏命刺向敌人心口。对方转身避过断剑,单手抓住袁彬的肩头,一个倒摔将其抛落在街心。
远处罗邪见这一幕,低声道:“是大漠排云手。”
青袍人不等袁彬落地,紧追过去,人在半空一脚踏向袁彬心口。
杜郁非一个箭步从敌人脚下将袁彬夺过,袁彬转了一圈被他放在民居屋檐下。罗邪指尖刀丝闪动,已百转千回地斩向敌人。青袍人仍旧一掌拍出,却发现一条若隐若现的刀丝缠上了手腕,他猛一撤步手掌灵活地脱出刀丝的环绕。
“杜哥……快去沈宅,对方来了很多人!”袁彬急道。
杜郁非望向前面的丁字路口,黑压压的有十数人冲入了沈家。他深吸口气,顺着长街高速掠去。青袍人斜飞上屋顶想要横向拦截杜郁非,但罗邪十指飞扬,修罗乾坤斩惊天而起。青袍人在半空几乎无处可躲,他双掌一合,身体周围陡然散发出狂野的罡气,居然把罗邪的刀风全都挡开。于是黑夜中,杜郁非、青袍人、罗邪成一直线相继奔向沈宅。
杜郁非飞上沈宅的围墙,同时一路踢翻了多个黑衣人。青袍人已及时追上,双掌带着血腥味拍向杜郁非后心。杜郁非双脚挂在屋檐上,人在半空回旋一荡,踏雪剑扫向对方咽喉。青袍人双掌一合夹住剑锋,踏雪剑却突然拐弯,剑尖从诡异的角度点向他的耳朵。青袍人冷笑一声,身体一沉,用力跺了脚屋顶。杜郁非挂着的屋檐碎裂陷落,杜郁非失去平衡落在院子里。青袍人双臂一展,仿若大袖遮天,如青翼蝙蝠般飘向内宅。这时罗邪也到了,她衣袖卷动着屋顶青瓦,蒲扇大的瓦片如同鸟羽般片片飞起,噼里啪啦砸向青袍人的后背。青袍人烦躁地一转身,那些瓦片居然同时震碎。但这样,杜郁非又抢到了他的前头。
沈宅只有前后三间,穿过中庭一路都是死尸。黑衣人、锦衣卫、吴宅的仆人,甚至还有罗邪留在这里的两个修罗宗弟子。杜郁非来到内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内宅前的回廊上六个锦衣卫倒于四周,边上还有个和青袍人一样打扮的老者。
“这算什么?沈庆余?”杜郁非大吼道。
几乎同时青袍人也进入后院,他看到老者的尸体,失声道:“这不可能!”他说的是蒙古话,杜郁非没有听懂。
第三个到场的罗邪一路走来也是面目铁青,毕竟是她坚持让杜郁非放走沈庆余,直接导致死了那么多人。“沈庆余在哪里?”她对青袍人喝问。
“我也想知道。他杀了我师兄,他必须死。”青袍人用生硬的汉语道。
杜郁非道:“真是笑话,你本来就是来杀他的,许你杀人,不许人杀你?”
“但我师兄那么好的武功,他怎么可能死在这里?”青袍人怒道。
罗邪高声道:“沈庆余!沈庆余!”
青袍人沉着脸扫视四周,这时候大约有六七个黑衣人聚集到他身边。而锦衣卫那里袁彬和剩余的两个守卫也聚集到这里。
杜郁非道:“袁彬,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袁彬道:“一刻钟前,我接到你的命令说要盯死沈庆余,就准备前往沈家的岗哨。我刚离开马车就见到有黑衣人从两个方向袭击沈家。我们这里一共十个锦衣卫,两个住在沈家,八个在外面。我尽全力拦截黑衣人,将弟兄们都派到沈家救急。毕竟沈家还有两个修罗宗的弟子,防御力不算很低。但黑衣人人数众多,陆陆续续有二十多人,其中这个青袍老者和他的护卫格外厉害。我被他那三个护卫拖住,青袍老者闯入了沈家。”他扭头问另两个锦衣卫,“你们比我先到沈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锦衣卫道:“我们在外院和黑衣人作战,修罗宗的两个弟子出来帮忙。修罗宗弟子很厉害,我们迅速稳固了外围。谨慎起见,这几个弟兄进入内宅保护沈庆余。这时这个青袍老头到了,他和修罗宗弟子大战了一场。修罗宗弟子不是他的对手,突然内宅传来惨叫声,修罗宗弟子一分心被这老头杀了。老头子也冲入了内宅……但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即便如此,沈庆余又在哪里?这老头子如果能双杀修罗宗弟子,沈庆余不是死定了吗?”袁彬皱眉道。
青袍人沉脸,看着杜郁非、罗邪,自问若强行开战未必能讨到便宜。
罗邪先他一步站在高处,笑道:“阁下那么高的武艺,今天摆出那么大的阵仗,不留下名字就想走吗?”
“我看他是瓦剌使节团的人,怕被主子知道自己不仅没成功还丢了人,所以想逃跑。”杜郁非不冷不热道,“你若一定要逃,我未必能留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