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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眼看着叶圣凡转弯了,这才快步跟上去,然后再远远缀着……就这么一张一弛地跟着,不知不觉到了一片平房区。
这是一片年代久远的小区,除了少数几栋两三层高的楼房之外,大多数是平房,房龄都在30年以上,不少房屋的外墙上都用白色油漆画着大大的“拆”字,有少数几栋房屋拆得只剩下废墟,让整个小区看起来乱糟糟的,呈现出一种末世的气象。此时,小区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老人在自己的屋门前晒太阳,看小猫小狗玩耍。叶圣凡熟练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往小区深处走去。他并没有回头,完全没发现不远不近跟在身后的许段。
小区的深处是几栋巍峨的大宅,虽然也是平房,但比其余的房子高大宽敞了许多,当年或许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居住的地方,但现在也毫无例外地被画上了“拆”字。叶圣凡径直朝其中一栋平房走过去,当他快要走到门口时,一个身穿灰色连帽衫的男人从斜刺里匆匆走来,不留神撞了他一下。
“对不起。”那灰衣人低声道歉,叶圣凡拍了拍衣服,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很快,叶圣凡便走进了那栋房子,灰衣人站在门口看了看,将头上的帽子往下扯了扯,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许段,许段有些心虚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灰衣人的脸完全被帽子遮住了,但许段还是能感觉出灰衣人似乎在笑。
他在笑什么呢?许段心里嘀咕着,而那灰衣人并没有继续停留,迈着有些匆忙的步伐,很快从眼前消失了。许段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感到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将注意力转到了叶圣凡身上来。
叶圣凡进入眼前这栋大宅,这意味着他的任务也接近完成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尝试着推了推门。这本来是不抱希望的一个动作,没想到门居然没锁,只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这种不设防的状态反而让许段愣住了,他在门口想了一会,咬咬呀,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个大院子,院子的三面各有一间房,其中一间房内依稀有人影晃动,似乎还有什么人在说话。许段轻手轻脚地靠近那间房,那房子的玻璃窗关得紧紧的,窗帘也拉上了,但房门却不是防盗门,只是普通的木门,因为年代久远,门上已然有不少缝隙。许段将眼睛凑到缝隙上,门内的情景便看得清清楚楚。
屋子里除了叶圣凡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黑脸的中年男人和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的表情有点紧张。
“不用怕,只是个小手术。”叶圣凡对那年轻人说。他打开手提包,取出一把手术刀,在年轻人面前轻轻挥舞两下,“你看,这刀很锋利,我特意带来的。”
“我……我……能不能再等等?”年轻人看了看那把刀,表情显得更紧张了。他的紧张甚至感染了屋外的许段。许段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他感到自己似乎涉及了一个不该涉及的领域,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也没有预料中应该出现的女人,反而是多了两个男人。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该悄悄离开,屋里的情况却忽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害怕是很正常的,”叶圣凡说,“想想你能拿到的钱,你应该很急着用钱吧?”
“是啊,是啊。”年轻人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要避开那把刀的锋芒,“不是实在没办法,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你要相信叶医生的手艺。”那黑脸中年人忽然插了一句。
“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叶圣凡说,“你看,就是在这里来一下。”
他缓缓解开身上那件高档西服的扣子,接着又解开衬衣扣子,袒露出胸腹。另外两个人的表情很诧异也很迷惑,显然不明白他的意图,那年轻人看起来尤其显得不明所以,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着,仿佛是打算找个机会跑出去。许段回头看了看,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在他们中间某一个人跑出来之前先躲起来,但很快,发生的事情让他的脚牢牢粘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开半步。
“就是这里,”叶圣凡将敞开的衣襟撩起,将腹部袒露出更多,一只手攥着手术刀,在腹部比划着,“就是这里,一刀下去就够了,刀很锋利,不会很疼的。”他轻轻地将手术刀刀尖在腹部划过,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啊?真是很疼……我忘了打麻药……”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腹部刀尖划过的地方猛然涌出大量的鲜血。
鲜血汩汩流淌,显然不止是划破了一个小口子那么简单。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屋里的两个人和屋外的许段都呆住了,事情的发展明显超出了屋里另外两人的预料,他们带着一种呆滞的震惊表情,张大嘴望着叶圣凡。叶圣凡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刀口划开之后,就这样……”他忽然将手伸进那长长的刀口,就像伸进一个敞开的口袋,在腹部摸索了一下,从伤口中扯出一团看不清形状和颜色的东西。“啊哈哈哈?就是它了……”叶圣凡的脸因为疼痛扭成了一团,却还是带着一种怪异的笑容,他将那团东西托在手上,“这就是肝脏,只要切下一半就够了……”说到这里,他轻轻挥起手术刀,仿佛乐队指挥挥舞着指挥棒,以一种轻巧娴熟的姿势,将那团东西剖成了两半。
更多的血伴随着一些绿色的液体涌了出来,一半的肝脏落在地上,另外一半就垂挂在叶圣凡剖开的腹部。他大口喘着气,喉咙里发出古怪的鸣叫声,手颤巍巍地挥动手术刀,竭力从嘴里挤出声音:“接下来……接下来是……”他挥舞着手术刀,一只手伸进腹腔内摸索着,似乎想将另外一个内脏扯出来,然而更多更多的鲜血开闸般涌出,更多更多的疼痛将他整个人扭曲成一团麻花,倒在地上颤动着。
许段已经惊呆了。另外两个人呆呆看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许段感到脑子一片空白,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屋里屋外的三个人就这么呆呆看着,看着叶圣凡在地上抽搐挣扎,终于不再动弹。
又过了很久很久……
“不关我的事!”那黑脸的中年人第一个回过神来,眼神狰狞而惶恐地看着那年轻人,“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那年轻人的表情变得有几分疯狂,恐惧将他的脸扭曲成一团,他猛然往门外冲去:“救命!杀人啦!”
在他冲出来之前,许段已经反应过来,飞快地逃出了那栋大宅子。他疯狂地在小区里奔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最终跑得自己都吐了出来,看着呕吐出来的绿色胆汁,他一阵阵心悸,看看四周,天色仿佛都变得昏暗了许多。
在最可怕的噩梦中,他也没有看见过这样一幕:一个男人居然活生生地剖开了自己的肚子,并且取出了自己的肝脏,甚至还将肝脏剖成了两半……他本来以为能成为一个私家侦探就算是拥有彪悍的人生了,但看到叶圣凡最后的举动,他才知道,真正彪悍的人生他还不能理解。
“又一个。”冯涛看着倒在地上的叶圣凡,吹了一声口哨。
“你怎么知道?”蔺如松问。
“直觉。”冯涛说。
蔺如松不再理他,看着他很有兴趣地研究叶圣凡的尸体,蔺如松做了个鄙视的鬼脸,走到章陨身边问:“怎么样?”
“这小子是古林手底下的侦探。”章陨指了指许段道,“叶圣凡的老婆委托古林调查叶圣凡的情人是谁,古林把这任务交给了这小子,说是完成任务之后,就正式让他到侦探社上班。”
蔺如松同情地看着吓呆了的许段:这傻小子明显是看多了电影,梦想着成为一名智勇双全的侦探,但现实给了他一个残酷的打击,估计他以后都不会想从事这个职业了。
“那边还有两个吓傻的,”章陨指了指蹲在一边仿佛两只吓呆了的小鸡仔的男人,“黑脸的那个是叶圣凡的同伙,他吓傻了,我还没问他就全说了,叶圣凡一直跟他一起进行器官买卖,那小伙子就是被他诓来的,三万块买他的肝脏,叶圣凡负责动手术,没想到手术动到了自己身上。”
章陨三言两语将情况说清楚,耸了耸肩膀,和其他几个警察一起,在屋子里搜索起来。他们搜到了一些脏污的手术器械、几份来历不明的器官、两具埋在院子里的婴儿尸体,所有这些都够他们忙上好一阵子的。
叶圣凡的尸体还躺在地上,冯涛蹲在那儿仔细检查着。尸体没有运回尸检房之前,无法知道叶圣凡的骨骼上是否带有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