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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自然需要喝过才知道会不会,你也太老实了吧?就这样说定了,下班后我们到对面的夜市去喝一杯。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对我说说啊,总憋在心里也不好。”江口成田拍了拍邵寻的肩,端着餐盘向大厅去了。
两人下班已是晚上十点,江口成田拉了邵寻找了一个夜市点了食物酒水。
邵寻看着面前的烧烤皱了邹眉,无奈开口说道:“晚上还吃这些,在店里还没有吃够啊?”
“切!”江口成田不屑地咬了咬铁串,“老板抠门的要死,哪里舍得让我们吃好的!平常我们吃的都是剩下好几天的东西,早就不新鲜了。”说完兀自灌了一口烧酒。
“慢点吃,这样会消化不良。”邵寻见江口成田狼吐虎咽的样子,一边说一边又给他倒满了一杯酒。
“嗯,嗯,吃肉就要大口吃才过瘾!”江口成田一边囫囵吞枣,一边说道,“你也吃啊!还有,酒也满上,来来————”顺手也给邵寻倒了一杯酒。
“我真的不会喝酒,医生说酒精会让我死的很快的。”邵寻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
“切!”江口成田又是一声不屑,“别听那些卫道士的!他们一开始就认为我们会活不长。但命是自己的,该怎么活全靠自己。我外祖父从小就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如今都快七十了,还健健康康的呢。这个世道,开心知足就能长命!”
江口成田是邵寻来到日本国南部小城崎县后认识的一个朋友,今年只有十八岁,也是个自然孕育的孩子。他同样被医学认定为将来会有各种疾病缠身,但如今身体却十分康健,精神十足。
“只是并不是人人都能开心知足啊。”邵寻叹道。
“你啊,”江口成田摇了摇头,“心事太多。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你怎么会来日本,还跑来这个小地方?华夏共和国多好,那里可是人间天堂啊!哪像这里,说不准哪天醒来就葬身海底了。”
“呵呵,”邵寻笑了笑,“我啊,我本来是来日本国的宇航中心来应聘宇航员的。共和国没有一个宇航中心录用我,想不到这里也一样。”
“想不到你的志向还这么远大啊。”江口成田点着头的同时又灌了自己一杯,悠悠说道,“不过说句实在的,你还是别想了,那么高贵的工作是永远不会落到我们头上的。那帮自以为完美的人早已经霸占了一切,这个世界是他们的,像我们这样的人能苟活着过完残生就不错了。”
“所以啊,”邵寻笑着晃了晃酒杯,“现在来这里做服务员了。”
“你这死样子还真让人讨厌啊!”江口成天不满道,“明明在乎的要死,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已经没救了!不过人人都该有梦想对不对?所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支持你的。你和别人不一样,我能感觉到。哎,看到今天那个乞丐没?”
“怎么?”邵寻原本对那乞丐就有一些疑问,听江口成田这么一说,顿时也来了兴趣。
“他啊,”江口成田一边喝酒一边说,“也和我们一样。小时候我们住在一个街区,还在一起玩闹过呢。只是他理想远大,人又聪明,从小就想着进入科研社工作。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他真的进入了一家著名的科研社。不过听说不久就被赶了出来,应该是身份被识破了吧!像他那样眼高过顶的人,肯定是不愿意做我们这种工作的,到后来只能做了乞丐。所以说,这样的世道,是不允许我们这样的人有不切实际的梦想的。实在是很可惜,那样一个聪明人,却没有一份好的血统。”
“原来是这样。”邵寻喃喃道。看着手中的酒杯,突然有了些一口喝下去的冲动。
“其实,”过了半晌,江口成田突然猛地将酒杯向桌上一拍,抬起已经被酒精涨通红的脸,“谁不想做点大事呢?我还在不懂事的时候也有过自己的理想呢。梦想着将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一个既漂亮又贤惠的老婆,照顾好父亲母亲家人,但如今早就不去想那些了。有时候反而也会责怪我的父母为什么要生下这样的我,他们为了证明自己的爱情不顾一切地孕育了我,可是留给我的却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抬头的人生。我曾经暗暗发誓,将来如果娶了老婆,花再多的钱也要孕育一个完美的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像我这样,在别人的冷眼和践踏中成长。你说,这样是不是很讨厌?明明很厌倦去相信那些人,却又不自觉地不得不去羡慕他们,服从他们。为什么我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呢,真是不公平啊……”
邵寻听着江口成田的话,半天没了言语。
霓虹斑斓的夜幕下,时间在慢慢流逝。
桌面上,酒瓶慢慢散倒一片。嬉笑声,怒骂声,抽咽声慢慢混作一团。
“成田,成田——你喝醉了————”邵寻扶着歪歪倒倒的江口成田。
“邵寻,你不准放弃,你是好样的!你要让他们好好看看你的本领!你要当我是朋友就喝了这杯,喝了这杯————”江口成田瞪着猩红的双眼抓着酒杯碰着邵寻的酒杯。
邵寻缓缓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这杯酒,果然很辛辣,很苦涩。
邵寻在这小镇的居酒屋工作转眼已经几个月了,如今已到了深秋的时节。
在这里他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与自己相同的,或不同的。
这个城镇非常的安宁,风景如画,南面吹来的温暖海风让人昏昏欲睡。这里,每天也上演着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悲欢离合。
有时候邵寻会觉得自己一辈子这么过下去也挺好,在这个避风港口的生活让他难得如此轻松。
所以,当他最终还是准备离开的时候,依旧会对这里的一切恋恋不舍。
临别前,江口成田送了他一份特色礼品,是崎县的特产,一个按照邵寻的外貌身形打造的缩小版漆器娃娃。
邵寻也给江口成田留下了纪念品,并嘱咐他日后如果到东京一定要去找他。
返回东京之后,邵寻联络了香山和一。
两人在一间咖啡厅碰头。
香山和一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合体风衣,戴了一顶帽子,风度翩翩,显得绅士十足。见到邵寻首先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接着依然是招牌式的迷人微笑:“小寻,你终于舍得来找我了!”
“和一你那么忙,如果不是周末我还不敢联络你呢!”邵寻一边笑着回应,一边看着香山和一举止优雅地摘掉帽子,脱下风衣,露出了工作制服。“怎么,和一今天还要工作?”
“别管它,”香山和一优雅地落座,“现在已经是个人时间了。”
“两年不见,和一看上去还是那么炫目啊。”邵寻看着香山和一完美的外表,不禁也展现了一丝小小的幽默。
“咦!小寻倒是变得这么会奉承人了!”香山和一大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只是你这让我一等就是两年,既然来了,那我可要好好讨债了!”
“那你想怎么讨?”邵寻挑逗般地眨了眨眼,笑道。
“哇!别用这种表情看我!”香山和一故作哆嗦了一下,“你这样子,会让人忍不住上前咬一口。”
“太可惜了!你这种伎俩我敢打赌没有一个女孩子能招架。”邵寻也不甘示弱。
“哈哈!”香山和一忍不住又大笑出声。“那你就肯定是入定的和尚,胸前挂着招牌的那种,美色勿近!”
“哈哈,好了,我认输了。”邵寻难得被逗得开口大笑。接着却面色一转,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其实,我来找和一是有事相求。”
“工作的事?”香山和一也收敛了嬉笑,一本正经地问道。
“对。”邵寻接着说道,“对不起,和一。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不用说了,”香山和一却打断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事已经沸沸扬扬了,你家里人,还有聂恭,一直在找你呢。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呃————”邵寻没有想到事情早已传到了香山和一这里,只得不安地说道:“本来是打算来日本试试的,结果还是不行,接着找了个地方调整了一阵子,直到现在。家里我已经联络过了,和一请放心。”
“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香山和一又问。
“我————”
“不到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找我对吗?”香山和一再次打断邵寻的话。
“总是会不死心,总是会希望出现奇迹。”邵寻表情黯然。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呢?”香山和一接着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