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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咸甜的郭小希连着咳嗽了数十下,泪流满面,眼红脖粗,听喘息声似有上气不接下气的嫌疑。旁边倒水的,拿纸巾的,搥背的忙作一团,为今天这道头菜划下悲壮的惊叹号。
好不容易作罢,郭小希泪眼涟涟一派弱不禁辣样坐在唐茜身边,惨兮兮气若游丝。搞得唐茜无比心乱,对这鱼再无兴致。我赶忙去厨房煮点小粥,以慰伤者,于伟升尾巴一样跟了进来,非要陪在我的身边。这倒成全了饭桌上唯二的俩人,嘉言和苏醒舟。嘉言很爱吃鱼,辛辣不忌,尽管郭小希悲惨至极而他大快朵颐有点不近人情,但想想独居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年轻人看到自己最喜欢的食物,又有什么可以抵挡呢?苏醒舟来自川蜀之地,这点小菜在他眼里那都不算个事,该吃该喝怡然自乐,何受他人左右!
虽然在厨房里赶制粥饭,我仍然支棱着耳朵倾听餐厅里的动静,生怕由我做东的这顿晚餐生出什么意外来。然而天不遂人愿,意外在所难免。
"苏导演这是为何?"是嘉言的声音。
"美人,这条鱼我觊觎已久,你大人有大量,不如随了我吧。"苏大流氓最喜欢一语双关,在乎你就输了。
我正准备出去解救嘉言,于伟升却挡住我的去路。
"你干什么?"我诧异他何时与苏醒舟走在一起助纣为虐。
"他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应付。反倒是你,他对你很重要?你这么敏感做什么?"于伟升振振有词。
"你瞎想什么?我是怕嘉言吃了老流氓的亏。"
我俩正僵持不下的功夫,外面传来嘉言的声音:"素闻苏导演风流倜傥赢奸卖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斯文败类一枚,无耻之徒一个。不知楚涵家这种小地方,怎劳您老大驾光临,和我们这些青年才俊混在一起,不怕折损了您的寿吗?"
"呀,看来今天这顿饭果然辛辣无比,楚涵好手艺啊!哈哈"苏大流氓也颇有几分功力,尤其脸皮够厚。
绿豆粥,败火去燥,与今晚的辣味菜相得益彰。我特意将粥放进冰箱制冷,喝起来丝丝沁凉,爽口清肺。
郭小希终于缓过劲来,对绿豆粥情有独钟。鱼被分食完毕后,加入汤料,开始涮火锅。我让嘉言起身帮我去拿些盐,然后自己故意坐在他的位置上假装成方便下菜入锅,等他取回盐便只能坐在我原来的位置上,这样也算是避开苏醒舟。
"楚涵,心疼了?"苏大流氓何许人也,我们这点小动作在他那里不值一提。
"咦?苏导以前不是都叫人家honey的吗?现在怎么改称呼了?"我偏头问他,好像很有点质疑的样子。
"于总在这里,我怎么敢呢?"苏醒舟笑道。
"为什么不敢?您连我最好的朋友都不放过,您还要怎样才算大胆呢!"
"你最好的朋友都没发表意见,为什么你要为他出头呢?难道你"不等苏醒舟说完。于伟升插口道:"苏导演,菜要凉了,错过了这顿谁知道还有没有下顿呢?"这话说得随意无害,但是怎么听都有种胁迫感蕴含其中,明天要找朋友确认一下于伟升该不会是黑白通吃的吧。
苏醒舟眯着眼睛看着我,又看看于伟升,最终选择闭口。嘉言坐在我和于伟升之间,苏醒舟的表情尽收他的眼里。一瞬间他显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我想解释让他不要误解什么,但若是这样做好像又有点画蛇添足,弄巧成拙。算了,知我者信我,嘉言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我喜欢吃虾,特别是下汤涮过不久还比较爽嫩的那种。苏醒舟刚输了一个回合,这回决定跟我抢虾吃扳回一局。于是,我只好去拣别的菜吃,顺便在肚里腹诽苏醒舟。结果
误会这种东西就是在凑巧的场合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当然发生一次我们称之为误会,如果发生两次,该检讨的就是当事人自己了。我觉得嘉言此刻心中一定产生了某些定论,在于伟升将他所拣的剥过皮的虾子全部放进我碗里以后。这次苏醒舟选择沉默看戏,倒是郭小希这个刚活过来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发出自已由衷的钦佩:"于总,你这虾剥得真快,怎么弄的教教我行不?"
我含笑看着唐茜,用眼神告诉她管好她的人,不要为了讨好主人就不挑时候乱说话。唐茜看都不看我,只是顾自说了一句:"我不爱吃虾。"郭小希当场石化,忙着剥虾皮的手停在原地。
晚饭后各自告退。唐茜走时向我点了点头,只有我知道那意思是让我自求多福。嘉言拍拍我的肩膀,那意思是加油吗?用皱着眉心的苦笑向他传递"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信息,也不知他领会了没有。郭小希经过我时小声说"抱歉",我回敬他"兄弟,你也不容易",他有些诧异地看向我。怎么,以为我是刘微的朋友就没想到也会如此理解你的处境吗?要不是为了唐茜,我才懒得理你。最令我惊奇的是,苏醒舟走时洋洋得意,一点也没有在主人家遭冷遇的自觉,反而靠近我的侧脸,在我耳朵边说了句"今天能看到你冲我耍脾气也算难得,你说你是不是在心底里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呢?"阿,大大的不一样呢!跟别人比,您就是一怪胎!
于伟升待众人一走,就钻进厨房洗碗刷锅,一副良家妇男的优良作派。我靠在厨房门边,对他说:"放着我来吧,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
他头也不回,继续劳作。"我不走,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我不用你陪。"
"那你要谁陪?明嘉言还是苏醒舟?"
我很生气:"走不走随你,但请你搞清楚一点:我谁都不需要。"说完,我回自己的卧室,将他关在门外。
躺在床上翻书,烙饼一样辗转反侧。过了很久,听外面没了动静,我走出房间,发现外面只亮了一盏落地灯,晕黄的灯光下,于伟升和衣躺在沙发上闭著双眼休息。是太累了吧,我没叫醒他,拿了一床薄被盖在他身上。关上灯,月光撒了进来,靠近点看,他的睫毛又弯又翘,泻在眼下部一排浓密的阴影。
我选了沙发旁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垫着座垫坐在地上,背对着于伟升,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所发出的磁场热度。突然想起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个人下班回家,洗澡,做饭,在电视机前吃饭,洗碗,看书,写作。在遇到闻乐之前这样的生活无所谓好不好,习惯而已。当闻乐走以后,这种生活变成一种寂寞无奈。人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管之前多么安于现状,历经繁华后的心总是容易被纷乱情迷所扰,想要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已是不能。就像现在,我口口声声说着不用人陪,其实却很希望有个人能抱抱我,或者只是坐在我身边,发出一点声音哪怕只是呼吸,就好。
"在想什么?"身后本应熟睡的人这样问我。
"没什么。"我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他坐起了身。
"我还以为你会多看我一会儿,好让我有机会向你讨点什么作为回报。"
"有什么想要的吗?"
"要了就会给吗?"
"看情况吧。"
"还是算了,我比较喜欢自己争取得来的东西。"
"于伟升。"
"叫我阿升。"
"为什么是我?"顿了顿,我又补充道:"我要听实话。"
真的没想到于伟升竟是这么啰嗦的人,就像调查街边目击证人的证词一般,他以第一次见到我是因为参加一个他不怎么感冒的聚会这种细节开头,向我详细讲述了这一年多来颇为坎坷的感情历程。我阻止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睡意,忍住了一个又一个哈欠,都没有听到预想的那个答案。
"所以?"我尝试引导他结束交待具体情况,作总结陈述性发言。
"所以我想留下来陪你。"
"那原因呢?"我已濒临崩溃。
"之前的那些都是原因啊!"他一脸无辜。
我是傻子,问于伟升这种问题纯粹是自找罪受。起身欲走,却被身后的人拉倒在他的怀里。挣扎无果,我放狠话"放开我。"没用,那一双胳膊拦住我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他说。气息就在我耳边萦绕,我只能把头偏向远离他的一边。沙发当然不如床的宽敞,但对于紧拥的两人而言,倒也刚好。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而自己也快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一句"我喜欢你"细微入耳,实在太困,懒得去分辨真伪,当睡且睡,哪管得了什么真心不真心。况且我早已失去全部,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予,这种只赚不赔的事何乐不为。
第 4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