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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条街上哪里都不像是有经营字画、古玩生意的地方。刘胜利有心找个人来问问,可是看看身边那些染着黄毛的年轻男女们,恐怕他们是不会答理像他这样一个怪异的老头子的。
没有办法,刘胜利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当走过第一个街口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一亮。
原来,这里有几家连锁的玉石经销店,虽然就经营项目而言,这和古玩有很大的差别,但比起前边那些店铺来,总算是沾点边。
刘胜利走到这家玉石店前,看店铺的顶子上挂着“兰之海玉石专卖店”的牌子,牌子的周围还被霓虹灯缠绕着。
一般的珠宝店只要天一黑就打烊了,这是为了保证店里商品的安全性,可是很明显这家店在晚上还可以继续经营,实在是有点特别。
刘胜利推开店门,见店中没有经过特别的装修,而四周都被大大的玻璃柜子环绕着,玻璃柜中摆着琳琅满目的玉石,都是未经加工的石料。
店中共有两个店员模样的人,一男一女,但是他们似乎根本没有看见有客人进来,而是都在一边干着自己的事。
男的留着中分,脸上有几个难看的青春痘,他趴在柜台上眯着眼在玩PSP,女的长长的头发垂在面前,看不清脸,她专心地在摆弄手中的手机。有这样的店员,这家玉石店的冷清也是可想而知的。
刘胜利上前来先注视了一会玻璃柜子里的玉石,标价有高有低,不过最便宜的玉石原料也在千元上下。
刘胜利心想:真没想到这种东西会如此高价,但是自己对玉石一窍不通,擅自评价是会惹来麻烦的,所以必须重新找个话题跟这两个店员攀谈才行。
“你们这生意可够冷清的。”刘胜利想要率先引起两个店员的注意。
男店员瞄了刘胜利一眼,然后一边继续玩PSP,一边用浓厚的天津口音对他说道:“我看您老也不像是要买石头的。”
“不是本地人啊?”
“天津卫的,在贵宝地混口饭吃。”
刘胜利摆摆手,道:“呵呵,欢迎欢迎,只要有能耐的人在哪都能混口饭吃。”
男店员一脸的不屑,放下手中的游戏机,瞅着刘胜利,然后说道:“如果是来买料的尽管看,如果是来找茬的我们奉陪!”
“小伙子,这话从何说起?”
“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来挑事的,不过你也不像是懂这行的人。”
“你用这种态度对待客人,怕是一年这里也不会开张哦!”
“你懂什么,我们这里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刘胜利一笑,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照片,摆在了玻璃柜台上,说:“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们见没见过这个人?”
照片是昨天刘胜利才让人打印出来的,是在网上下载的王大山的照片。
男店员一见照片,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眼珠滴溜乱转,这个微小的细节让刘胜利感到自己恐怕是找对地方了。
“您老是?”男店员的话柔和了下来。
刘胜利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警官证,放到了男店员的面前。
男店员表情有点扭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到底见没见过啊?”
“既然您都找来了,我要说没见过,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刘胜利笑道:“真是聪明人!”他表面很平静心中却欢喜得不得了,没想到调查会如此顺利。
“他来这干什么?”
“他拿来几件东西,问我大哥要不要?”
“东西呢?你们收了?”
“不知道,都是我大哥接待他。”
“你大哥呢?”
男店员满脸狐疑,看着刘胜利有点心虚地说道:“在你们那啊,前天带着几个兄弟跟你们本地人打架被拘留了!”
“赶快把这篇报道从头版上撤下来!”
林玲面对主编朱清齐的命令脸上充满了诧异。
似乎朱清齐也知道性格倔犟的林玲势必要反击,所以他再次大声地命令:“你没听见吗?把这个从头版上撤掉!”
朱清齐愤怒的声音让整个忙碌嘈杂的报社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一霎间开始聚焦到了两人的身上。
“为什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面对朱清齐的吼叫,林玲片刻后就恢复了过来,并且如朱清齐所愿发起了反击。
“公安局现在都没有正式公布《鉴宝》事故的鉴定结果,你凭什么写那个鉴宝专家是被害身亡的?”
“王大山不是事故致死的,而是谋杀,我有内部消息!”
只听“啪”的一声,朱清齐狠狠地拍了一下林玲眼前的桌子,吓得桌子边上的女编辑差点没有跳起来,随后就听到朱清齐失态的骂声:“还真在老子面前摆谱了,难道他娘的就凭你和刑警队的队长关系密切就可以发布不负责任的报道吗?”
林玲丝毫不肯示弱,回应道:“朱清齐,你把嘴巴放干净点,谁和刑警队长关系密切了?请你把话说清楚,谁做不负责任的报道了?”
“平常那些普通的杀人案,你可以报道无所谓!但是这个《鉴宝》节目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影响,你这样没有经过官方证实就擅自报道,就是不负责任,如果引起了不良的后果,给报社造成了损失,你担待得起吗?”朱清齐说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林玲在报社虽然只是个普通记者,但是其文章一向以犀利著称。
自从和胡玉言一起破获了当年轰动全省的T市理工大学女大学生连续自杀事件后,她以一篇《大学的花朵已经凋谢》获得了全国优秀报道奖。
可以说,正是罪案成就了林玲今天的成绩,也正是她在罪案方面那种记者的嗅觉,又先后帮助胡玉言破获了好几起大案。当然,作为酬谢,第一手的罪案报道资料也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T市晚报》最有影响力的报道。
《T市晚报》可以在T市甚至在省里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与林玲及时且准确的报道绝对是分不开的。
在传媒业竞争激烈的当下,再加上国家要求出版社和报社公司化改制的大背景下,除了少数的党政机关报刊外,其他的报纸全部被商业化,能赚钱才是第一位的。朱清齐作为报社的直接负责人,他深知这一点。
向来信奉利益至上这个真理的他,几乎不过问林玲负责的版面的相关内容,因为他知道林玲是这份晚报的半个支柱。
朱清齐一向对这个属下是一百个放心,放心到都有点骄纵的地步了。
骄纵惯了的林玲,在报社中也养成了坏毛病,那就是她从来就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常常是她写的稿子别人改不得,别人写的稿子她一定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删改,这就造成了报社内部的人员与林玲的关系极为紧张。
不过,谁都知道报社离开了林玲是玩不转的,所以所有人都对她有着几近极限的克制和忍让。
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朱清齐竟然对这个“宝贝疙瘩”大发雷霆,可见事件的严重性。所有人都在猜测主编对林玲发脾气的原因,更有人在一旁幸灾乐祸,准备看热闹。
林玲娇小姐脾气惯了,一提采访包,干脆把工作甩下,怒冲冲地甩开大门就出去了。
朱清齐看到林玲不再管稿子的事情了就松了一口气,但嘴里还故意不肯罢休:“这算什么吗?撂挑子?爱去哪去哪,最好不要回来!”
说完他走回了办公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主编痛骂,林玲差点就当众哭了鼻子,但是想起自己也是个快岁的女人了,如果在众人面前哭起来,实在是件比较难为情的事,所以她干脆拎包离开了办公室,以免在众人面前出丑。
不过刚到大街上,林玲的泪水就像是淘气的小兔子,夺眶而出。
她抽出一只手,一边哭着一边擦着眼泪。
可是她好像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委屈的眼泪顺着脸颊越流越多。
这时,林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俏皮的《水果篮子》的铃音,好像和这会的糟糕情景并不相符。生活就是这样,快乐的歌总是难以掩盖郁闷的心情。
林玲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看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是王勇打来的!
这个讨厌的家伙,干吗要在这么尴尬的时刻给自己打电话,不过想起每次都是王勇把案件的细节透露给自己,林玲还是接了电话。接之前,她故意多抽噎了两声,还用鼻子深吸了两口气。
“林记者,快到四号高速公路的入口来。”
“去那干什么?我忙着呢!”
手机听筒里声音停顿了一下,显然王勇感到有些意外,他没有意识到林玲的变化。
“晕菜,是你一再叮嘱我有罪案就通知你的,叫你来当然是有重要的案子了。”
林玲本来想说自己现在没心情去管什么案子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