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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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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正交抱着两手,直撑着下巴,凝望着窗外惨淡的天空。由于他的脸完全背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跟睛正在像凝视天空一样凝视着我。秘书和领导之间大多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我失去了廖天北这棵大树,自然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因此,我对王伯寿的召见并没抱太大的希望。其实自从廖天北出事以后,我的心里一直盘算着去留问题,只是无论去留,在我心里都有一种模糊的恐惧。“商政,找你来就是想听一听你对工作的想法。”我知道听我的想法不过是谈话的开场白,我清楚他一定想好了对我的工作安排,只是我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此我苦笑了笑算是回答。“既然如此,就继续任综合一处处长吧。先跟我两年,怎么样?”说句心里话,关于我的工作王伯寿能够亲自找我谈话,而且继续让我干综合一处处长,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王伯寿会有这样的胸怀。但是这意味着继续重复过去的生活,尽管这种重复的生活似乎越来越接近永恒了,但正是这种永恒让我迷失了。一个人一旦迷失了自我,就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这种令人麻木的归属感。不过,我原以为我真渴望重新安排工作呢,其实我真渴望知道的是怎么安排,似乎我知道了结果就对去留有了判断。这说明在我的灵魂深处仍然残存着对权力的一种渴望。不被相信的东西像瘟疫一样钻进一个人的心里不得不信时,假信就成了一种信念。仿佛生命已经变成了一种权赐,无所不在的现实也变得越来越接近完善,我的精神被这种完善浸染得犹如绵羊一般恭顺和谦恭。不过,对于这种恭顺和谦恭所带来的灵魂上的危险,我是早有警觉的。然而警觉并不等于警醒。自从廖天北出事以后,本来我的灵魂深处已经出现了一种精神干枯的感觉,但是通过和王伯寿谈话,我的心再一次被不甘心的权欲的声音扰乱了。只是去的诱惑也像魔鬼一样频繁而强烈地攻击着我灵魂的堡垒,这就更加重了我的烦恼。正因为如此,我发烧的脉搏加快了速度,因为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王伯寿,只感觉肺的起伏加大了。王伯寿并没有急着让我回答,只是说让我想一想再答复他,然后借口有个会,就结束了这次谈话。

我离开王伯寿办公室后,茫然地走出了市政府大楼,似乎是被本能驱使着钻进车里,一口气开到了黑水河畔。我漫无目的地沿河岸走着,每迈一步都像纤夫拉纤一样艰难。河水湍急地奔流着,越往前走,河面越宽阔,给人一种水天一色的感觉,只是天空中的云是灰色的,两岸的森林暗淡了,姹紫嫣红的草木也暗淡了。瓦灰色的流云,不声不响地吞噬了那些可以激荡人心的颜色。我思索着自己的未来,沿着黑水河顺流而下,廖天北的音客笑貌不时浮现在脑海中。我曾经极力模仿廖天北的声音相手势,用假想自己是廖天北那样的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随着对廖天北的回忆,某种比权欲的诱惑还要强大的本能,在王伯寿的声音回荡在耳衅时,迅速地在我心中滋生起来。这是一种微妙的反抗的本能。我曾经纵容自己沉溺于找不到自我的麻痹状态,并以做不成自己就做他人安慰自己,可是现在那种找不到自我的生活使我非常恐慌。再也不能这样生活下去了。我现在甚至羡慕那些从黑水河大坝的拦堵下逃出来的河水,它们为能重获自由而奔腾着,咆哮着,流向大海。我现在也有逃的欲望,就是为了那种说不清的却是为之而生的目的,这个目的犹如困兽,更带有野性的本能。“商政,商政,能像我一样飞起来吗?”分明是贝妮在呼唤我,是贝妮,她就站在黑水河的对岸在向我招手,像贝雅特丽齐一样亭亭玉立。盛夏之时她曾经约我横渡黑水河,让我体味奔向彼岸的快乐。我当时并不明白贝妮的用意,如今我猛然顿悟了,如果廖天北是维吉尔的话,那么他已经引领我走过了地狱和炼狱,是该用我的意志为向导的时候了,此时我分明看见贝妮在黑水河对岸亭亭玉立地微笑,莫非她就是引领我去天堂的贝雅特丽齐?此时灰云被包裹在里面的那个又红又烫的太阳球烤裂了,突然绽开了一条条缝隙,贝妮若天使一般生出一双翅膀向着太阳飞去,边飞边喊:“商政,能像我一样飞起来吗?”我的灵魂仿佛从肉体的坟墓中站起来,抛掉了身上的裹尸布,而且也生出了双翅,毫无疑问,我将从旧我中重新创造新我,从新我中骄傲地创造出一个富有生命力的东西,不管这个东西是什么,有一点是肯定的,它绝不是腐朽,而是真的、美的、善的!想到这儿,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贝妮的手机。

我毅然决然地辞职了,我要以北斗医院为起点,创造一个新世界。然而我辞职没几天,就遇上了麻烦事。究其原因,都是王冠路闹的。廖天北出事以后,外商闹着撤资,王冠路工程一度停了,能不能创造一个新世界,全靠小刘屯那块地了,如今王冠路工程却迟迟不能完工,那块地像压在孙悟空背上的五指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逼得我极力在山穷水尽处寻找柳暗花明。中午,天空明媚,微风轻飏,我和白明海吃完饭后便来到了家具城。为医院会议室选购办公用品。我俩楼上楼下转了几圈,觉得三楼有一个椭圆形的会议圆桌很合适,造型新颖,紫檀木颜色,大小也正好,便一起走过去询价。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跷着二郎腿坐在折叠椅上,双手交叉搁在大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见我们走过来,连忙满脸堆笑地起身搭讪。我们表明要买的诚意,和女人砍了半天价,也不知这个女人是精明还是蠢笨,一口价一万五千五百元,少一分钱也不卖。白明海不甘心,死缠烂打地想让女人再降点,那个女人扯个大嗓子说:“大兄弟,绝对不行,这桌子平时都卖三万多,这是最后一台了,所以才这么便宜卖给你们。”望着白明海与女人之间斤斤计较的样子,我清楚而准确地意识到,我确实步入了另一种生活,但我无法确信,在这种生活中能不能痛痛快快地做自己。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从今以后,我将撕开生活的面纱,因为这是现实这本书最新的读法。我不失时机地说:“大姐,你就剩这么一台了,我们连挑的余地也没有,你看你这张桌子面上有好几条划痕,这可是硬伤啊,这样吧,你也不容易,再便宜伍佰元,我们拿走。”那女人掏出手机跟老板通了电话。随着女人的脸色逐渐阴沉,我意识到了通电话的结果。果然,女人挂断手机果断地说:“老板说了,一分钱也不能少。”我听后心里特别生气,觉得这个老板生意做得不仅死性,还有些霸道,使赌气地想和这个老板较一较劲,心想,干脆拉回医院再说。作出这个决定时就觉得另一颗心脏在我体内跳动。我挤出难看的笑脸说:“好吧,大姐,先装货吧,我们哥俩没带那么多钱,货送到单位以后再拿钱吧。”女人痛快地答应了。她喊过来几个伙计装货,同时嘱咐领头的一个伙计说:“回来时把钱点好,别丢了。”伙计头穿了一身蓝色工作服,灰头土脸的样子,拍着胸脯说:“你放心吧!”

秋日的阳光像尿液一般金黄,一出家具城就晃花了我的眼,我的脑袋里就像塞满了棉絮。家具城门前仅剩下三五棵高大的乔本,我从来都分辨不清那些高大的落叶乔术,就像我从来都分辨不清自我和他我一样。会议桌被装在一辆132送货车上,跟在我们的轿车后面,驶往西塔街的北斗医院。坐在车上,我突然感觉到一种蜕变的痛苦,就犹如一只蜕变的毛虫,正拼命想从茧里伸出纤细而摇晃不定的腿。面对这种痛苦,我开始怜悯我自己,想做他人的我怜悯想做自己的我,就像做梦的我怜悯梦中的我一样。我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觉得我似乎经过艰苦不懈的努力,终于从黑暗中走到了苍白的阳光底下。

车到北斗医院,几个伙计把会议桌抬到三楼会议室,打开包装箱开始组装。组装完后效果确实不错。伙计头毕恭毕敬地对我说:“老板,组装完了,您看怎么样,”我故意围着桌子转了几圈,一边审视一边说:“这桌子的划痕太多了,我只能给一万五千元。”伙计头顿时不干了,哭丧着脸说:“老板,你这不是难为我吗,”白明海绷着脸插嘴说:“怎么难为你了,哪有买东西一分钱也讲不下来的。”我拍着伙计头的肩膀说;“不是我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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