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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喊着不想做皇帝,现实里却为了那个位子野心勃勃,费尽心机。
矛盾,而又危险的人。
他生来就是太子,又颇得父皇喜爱,皇位简直是他的囊中之物,手到擒来。
他没办法理解几个手足为此争得头破血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场戏,他必须看下去,不为自己的好奇心,只为眼前这个让他猜不透的人!
上挑的眼梢里,万般情绪晕了开来,他眨眨眼,开始咬手指头,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对方很有耐心的等待着,直到看到他伸出两个沾满口水的手指时,才轻轻舒了口气。
“好,我不会说但愿你别后悔的话,因为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个……”从脖子上解下指环,我亲手系在他的颈项间,“给你,这是我娘亲的遗物,它是我对你的信任,但有朝一日你若背叛,我也会用它,亲手将你勒死!记住了吗?”
怕怕的用力嗯了一声,轻触着温热的指环,他知道,这个人,把他身上唯一的,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
所以,他要好好珍惜。
赶上这样的大日子,云深和言采松也有幸跟着热闹了一回,不过在席上看到小宝忙着招呼客人时,两个人也马上很有眼力价的胡乱吃了几口就一同去帮小宝。
夜深人散,残席有丫鬟们收拾,小宝扶着累到僵硬的腰,慢悠悠的去给三爷守夜。
守夜并不是晚上不睡觉,王府里的侍卫们又不是吃干饭的,而是睡在三爷卧房的旁边,随时待命。
想起三爷应该在新房吧,卧房里也就那傻子一人,小宝脚步一转,又准备去新房,却被人及时拉住了胳膊。
云深从他背后窜出来:“我说小宝啊,你家三爷在度良宵,你莫非是要去偷听?”
小宝累懵了,压根没想到这一层,当下小脸通红,怒道:“乱讲什么!我是去随时准备伺候三爷!”
腰被人不轻不重的戳了一下,小宝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言采松正面无表情的放下手,意思很明显,你都这样儿了,还想着去伺候你家三爷?
云深笑嘻嘻道:“别去了嘛,省的三爷知道了说你不识趣,不如今晚去我们那儿吧,正好也可以给你锤锤腰,休息好了明天一早不就能生龙活虎的去伺候三爷了?”
三爷夜里基本没有起夜的习惯,平日里晚上基本都是一觉睡到天亮也不会听到传唤,小宝想了想,还是犹豫不决,最后是被云深扛回去的。
“啊!轻点……”
云深个小胖子,拳头结实也有劲儿,往往自己觉得很轻了,还是会把小宝锤痛。
言采松洗完脚回来,爬上床之后看不下去云深这么折腾,打开他的手道:“我来。”
云深不甘不愿的出去洗漱,走到门口时回头看到小宝由痛苦变为享受,很不是滋味。
捏,推,揉,满眼都是纤瘦的腰和雪白的肌肤,腰侧的软肉捏起来手感出乎意料的好,柔韧而有弹性,言采松直到他喊停的时候才收手,眼里的情绪在小宝起身之前被完全隐去。
“谢了,感觉好多了。”
“不用。”
除了母亲,从小到大还没有和别人睡觉的经历,小宝有点小兴奋,在床上倒腾来倒腾去,最后不得不承认,要是他们三睡的话,他必须和言采松一头,云深自己一头,因为小胖子占地面积大,跟他并排睡肯定会被挤到。
而床上只有两床被子,夏天热也不需要太多,只盖住肚子不着凉就好,那么云深一床,他就得和言采松一床。
一想到自己要和言采松一个被子,那点兴奋里似乎又多了什么,让他手脚冰凉,不听使唤。
见他不折腾被子和枕头转为发呆,言采松不由得询问道:“怎么了?”
“哦……没、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
言采松就坐在他旁边跟他讲话,热气隐隐喷洒在他的脸侧,小宝下意识的就往离他远点的地方挪,谁知后面就是……
“小心!”
一把揽住小宝的腰把人捞住,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乍然落空的感觉让小宝吓了一大跳,直到贴着胸膛的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传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内容的对视了好一会儿,或许这会儿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向来多话的小宝却迟迟回不过神来找话打破这沉默。
距离近的可怕,呼吸交错,那粉色的唇就在自己下方不远,一低头就能吻到的位置,言采松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真的慢慢低头……
“哎呦喂!”
门外传来云深的惊叫,大概是被什么绊了一跤,紧贴的两人触电般迅速分开,等云深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是小宝低头铺被子,采松爬到对面拿枕头的画面……
☆、018 有多痛,无字想
天未亮,我便起身,傻子的胳膊一如既往的压在我的肚子上,兀自睡得正香。
不客气的拿开,却被他睡着之后的睡颜吸引。
人们都说,人在睡着时是最无防备的,会展露这个人,最初的那一面。
尘飞扬侧脸狷狂俊逸,若不是个傻子,不知要让多少春闺少女神魂颠倒。
呼吸平缓,明明是安详的姿态,却有什么让我脑袋一空,像是被人一榔头砸在头上。
他的眉宇间,有着几分孩子气,更有几分……
我无法言喻这种感觉,如正在沉睡的雄狮,即便是睡着,也让人不敢肆意靠近。
原本熟悉的面容,骤然之间陌生的让我忍不住夺门而逃。
昨晚……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跟他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从不敢相信,已经被信任这两个字伤到无以复加的人,重生之后,还敢再次的去相信这两个字。
尽管没后怕的感觉,还是被自己的行为弄的不知所措。
尘飞扬……尘飞扬……尘……
国姓并不罕见,也不会有那种皇帝姓什么百姓就不准姓什么的荒唐事。
大殷国国姓为殷,青尘国国姓为尘,百姓可以用,皇室的人必须用。
一路胡思乱想走到新房前,此时天还是黑乎乎的苍茫一片,没有特殊情况我下令长廊不得点灯笼,这一路完全是凭感觉走过来的。
推开门,床上的黑衣人立刻掀开被子,衣衫整齐的走了下来。
床铺凌乱,红烛摇曳,慢慢流尽最后一滴红泪,熄灭。
一缕青烟袅袅,我有些狼狈的扶住梳妆台,不敢往床上看一眼。
黑衣人跪在身前,静静等待。
他是王府唯一的一个暗卫,是当年封王时,父皇赐给我的顶级皇家暗卫。
我却叫他来做这种事,不知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主子太窝囊。
“下去吧。”
黑衣人颔首,出门前将一团纸条塞进我的手心。
他的手温度滚烫,让我的冰冷无所遁形。
我将纸条放入怀中,缓缓朝着床边走去。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更何况,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看着自己曾经最爱最爱,爱到不知该怎么爱才好的人被人占有之后的样子,是几人能体会到的滋味?
窗户大开,盛开的梨花花瓣落入室内几瓣,那甜香如同那年第一眼看到这个人。
我开始解衣带,脱衣服。
直到只剩下雪白的里衣,才慢慢背过身去坐下,抬腿上床,撩起被子盖好。
身边的人发丝稍乱,眉目间青涩的妩媚已经成熟到妖娆绽放。
我怔怔看了许久,久到身子已经僵硬的地步。
殷溪景,看清楚你面前人的心,这颗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抚上清新秀丽的容颜,一寸寸,情被硬生生撕裂的尺度。
然后收回手,收起所有不该再有的表情眼神。
默默躺下闭着眼睛,忽然觉得没有那只搭在肚子上的胳膊,是那么的不习惯。
尘飞扬几乎在对方醒来的那一刻恢复神志,只是没有张开眼睛。
任由那人打量了自己一番,然后离开。
虽然殷溪景经常不上朝,但他绝对不会晚起睡懒觉,哪怕白天要补觉也绝不晚起,可今天这个时辰,未免起的太早。
毕竟在那个位子坐了那么多年,若什么都不懂就太说不过去了。
无声叹息,尘飞扬拥着被子坐起来,他已不甘愿,只做个看戏的。
因为他发现,这出戏,太过精彩。
殷溪景,溪景,景。
他稳重的不像十六岁,记得自己十六岁时,还在和太傅斗智斗勇,顺便在父皇逼着看奏折的时候开小差偷吃点心,欺负身边的小太监,动不动就想偷溜出宫。
可溪景呢,他已经在算计别人,不动声色的轻易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把所有不该说的话和野心深深藏在心里,培养心腹,和他的二哥周旋,将所有伤痛自己咽。
好多次,他在心里问他,你这样活着,累不累?
挺直了腰板,合身的长衫勾勒出纤嫩的少年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