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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给他那份独特的生日礼物,让他做梦也不会忘记。
顾南山站起来,并没有说生日快乐,他绕过桌子和女孩匍匐的背影,对方若雨说,“我请你吃饭,对了,陶姐,把她带到她应该去的地方,按照规定,处理完了请王名来领人。”
他看着陶姐把小秦往另一条路上带,那条路基本没有人经过,两边种着槐树,仿佛一点阳光也照不进去,方若雨忍不住问:“她们要去哪里?”
顾南山没回头,皮靴在地上碰出清脆的声音,“去接受惩罚,就像你上次被张京惩罚那样,每个地方都有他的规定,犯错的人会去那里,但是在我的司令部,去的人不多。”
方若雨想,谁敢去触碰顾南山的底线?也只有王名,和她的侄女,她以为王名能保护她,但王名的性格,连他都摸清楚了,他不可能和顾南山闹翻,为了铺平脚下的路,牺牲一个侄女有什么关系?
“但我没想到,”他停下脚步,“你会生气。”
方若雨今天动怒两次,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哪次,但他经过顾南山房间的时候应该没被看到,于是稳了稳心神:“我不希望有人干扰我的工作,是她的不负责任和无视规定造成了坏结果,我会请陶姐开仓验货是想给她个教训。知道害怕,就不会再犯错了。不过,她以后的事情,也和我们无关。”
顾南山的车停在大门口,司机下车为他们开门,方若雨好奇地看了看顾南山:“我们出去吃?”
他点了点头:“请你吃顿好的。”
方若雨迅速做出了惊人的判断:“然后送我上路?”
司机没忍住,抖着肩别过了头。
方若雨尴尬地摆了摆手,“我什么都没说。”
方若雨和顾南山坐在后座,以前顾南山自己开车的时候,自己是坐在副座,不过这里是上海,不是南京。顾南山报了个地名,然后又继续上车前的话题:“这次的事给王名一个警告,我的东西,是南京总部过来的,他要用,问我借,我送给他,都不是问题,但是把侄女送过来做间谍,他太看得起我了。”
方若雨问:“他的东西不够用?”
“他一个人管上海一大片,上面拨下来的只有固定的那么多,几千军队需要他养,又没有人能够求助。我等他开口,他什么也没说,还给我送了个人。整个分部都是他给我的,就算要收回我也没话说,但使用这种手段,抠了我将近一半的货物,算他狠,以后,也别怪我对他狠。”
方若雨知道,这是顾南山打算和王名开战了。
在这座城市,隐隐地弥漫着硝烟和战火,货物失窃的事件,不过是个导火索,是前奏。
1931年4月21日:接着写日记,顾南山带我去了上海老饭店。这里比较特别的一点是,两个对座,中间一张桌子,桌子是檀木的,一对座位和一对座位之间有帘子隔开。还有木制的风铃,这样的地方适合带女孩子过来,可惜我不是女孩子。所以只是觉得特别,没有心动。
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我不知道吃什么,随便顾南山点,从前就是这样,因为好的太多,很难选择,如果我是个大富豪,像张京,可能就会选择把这些菜都点一遍。即使吃不掉,看着也开心。这可能是大部分打工仔的心理。
但我没钱,何况是顾南山请客,他比我清楚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
他点了三菜一汤,两荤一素,一个蘑菇汤。
然后我们开始吃,其实,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同桌吃饭了。以前,他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处理完,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我做好饭,却没有人陪我一起吃。后来,我干脆就去别院吃饭,我说过,我受不了寂寞,别院很热闹,虽然我不会赌,但我喜欢那里的气氛。
我忽略了顾南山的感受,有一段时间,他是在饭桌上看文件的。
我很愧疚,但当时我的身份是间谍,不应该愧疚。
现在我的心里不可能有那种感觉了,躲避,逃离,还觉得来不及。
这顿饭吃的安安静静,我们在热闹的环境里,但顾南山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吃完了,他不走,好像有话对我说。
顾南山疲惫地揉捏着太阳穴,他一直在做这个动作,让方若雨感觉到他很累,饭店有事先预备的茶水,他倒了一杯,放到顾南山眼前,“喝点水,你很累吗?”
他接过去喝了几口,“睡不好,做恶梦。”
方若雨笑了,“什么恶梦?我也会做恶梦,这段时间好多了。”
“我梦到那天晚上,大雨倾盆,我用枪对着你,”他注视着方若雨慢慢僵硬的笑容,猜测道,“我们做的应该是同一个梦。”
他没有对方若雨说,在梦里,他举起枪之后,方若雨就死了。
他们做了同一个恶梦,方若雨想说话,张了张嘴,又说不出。
顾南山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却是以一种更残酷的方式:“这至少说明,我们是彼此的恶梦。”
他低下头,顾南山看不到他的表情,“那你为什么不解决掉你的恶梦?你举起枪,没人能赢你。”
顾南山放下杯子,转头看向窗外,“我,不知道。”
他也许是枪神,却害怕手中的枪再次对准他。
回去的时候还是乘顾南山的车,两个人各自回自己的房间,顾南山走过去房间的必经之路,地上爬行着一个人影,是小秦,王名的侄女。她的手,已经让人分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肉,这就是拿走货物的代价。她的嘴唇苍白,头发凌乱地披着,看到顾南山就拼命地爬过去,可惜,她的手最终没能碰到他的腿。
“救救我,顾司令,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
他听到了她的呜咽,蹲下身,绝情和狠厉在脸上交错:“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不要?”
她眼里的泪珠又滚落下来,迅猛地点起了头。
“把王名放东西的位置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并且送你回老家。”
方若雨说得对,离开南京以后,顾南山就变成了魔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1934年4月25日:我回了一次贫民区,拿一些东西,衣服、钱、书。既然已经不住在这里,就一次性把东西带走,衣服,本来也没有几件好衣服,都是穿到破才会再买的白衬衫;钱,顾南山刚来上海的时候我曾经想拿着钱逃跑,没想到完成张京的任务之后直接被他带到了司令部,不过,也是张京逼他这么做的。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他恨我,想我死,又保护我,让我离开张京,为什么?
是不是他的恨已经不那么深刻了?
但我想,只要我在他身边一天,他还是会排斥我,我还是会怕他。他说的没错,我们就是彼此的恶梦。
我们都想把彼此困在恶梦里,永不超生,万劫不复。
回首看我的第一篇日记,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写完的。当时是为了分析顾南山的行为,不知不觉写成了日记。才有了第二篇、第三篇,习惯让我坚持下去。
第一篇日记是设想,顾南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我吐出信息,他告诉过我,在我把组织的一切都告诉他之前,他不会放我走,也许在那之后,一辈子,他都不可能放我离开。
这已经是他对我做出的最大让步。
他对我仁慈,但不代表对其他人同样仁慈,这个道理,我深深的明白。张京有多可怕,他就会有比他多10倍的可怕。因为张京不过是个商人,而顾南山,掌管着一支军队。这个男人,是我恐惧的源头,也是我爱的源头。
我把钱和衣服都放在箱子里,整整齐齐地叠好,一次叠不好,就叠两次,两次叠不好,就再叠,顾南山给我放了半天的假,我就用半天的时间来整理东西。
枕头、被子、牙刷这些日常用品我不打算带走,我打开衣橱,里面除了几个衣架,还在衣橱底摆放着几本书。
我想,应该是还在南京的时候,小书摊上买的。回忆那段时间,我显得有点艰难,因为是我最贫穷最困苦的时候,顾南山的军队把我追的走投无路,我不能一直躲在南京,但是他派了几个人每天在码头巡逻,我去不了那里。
白天,他不能调用军队,军队在南京街头可能会引起恐慌,而且他们也不是闲到了只能每天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我白天可以出来走动,寻找突破口,我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认出来,我的衬衫被树枝勾破了,戴顶帽子遮住半张脸,瘦骨嶙峋,我相信,就算是顾南山站在我面前,他也认不出我。
我当时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