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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碎性骨折？”杨毅眼泪在眼眶上浮动，看着医生问：“那我以后还能弹琴吗？”
“这个……这要视恢复的情况看……”
“滚出去！”杨毅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要裂开了，“都滚出去！”
医生没有办法只能对病房内的人说：“大家都先出去吧！不要在这里影响病人休息。”
“那我们改天再来了解情况。”
手废了，李龙儿也不在身边，现在就连喘息都会牵动身体上的疼痛。
“小毅……”黄奕宗和郭仪出现在病房门前，黄奕宗几乎一夜白头，此刻满脸愁苦。
“小毅……”郭仪直接跪在杨毅床前，“小毅婶婶求你，放过落落不要告落落……”
杨毅闭上眼睛，眼泪滑下来，“黄叔叔资助我上大学我很感激，所以还钱的时候我还一并还了利息。从十年后再见到黄叔叔我不止一次帮助黄叔叔。我自问自己虽然做事冲动却没有半丝对不起黄叔叔和婶婶。我没有亲人，是个孤儿。我的手再也不能弹钢琴了，现在也浑身疼，你们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保护所以被欺负就是活该？”
“小毅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叔叔……我对不起我兄弟杨平坤！可是小毅，落落她还年轻，你……”
“黄叔叔，我这世上唯一想要的一个人就是李龙儿，我们四个月前的那一次重逢你还硬生生将我们分开！”
“小毅……”黄奕宗明白杨毅这是要一笔一笔清算。
“上大学？早知道我会变成一个废人，倒不如当初早早被学校因为同性恋的事开除，至少龙儿还会在我身边。”
“小毅，我会帮你找到他的。”
“找到？我这个样子会拖累他一辈子！”
郭仪算是明白了杨毅是不打算放过黄落落了，她一激动昏了过去。
黄奕宗眼疾手快将郭仪抱在怀里，嚷着：“医生！医生！”
杨毅睁开眼睛，刚一动就牵动了伤口，只得再躺回去。看着郭仪被医生抬出了病房。
黄奕宗再次出现已经变了态度，他舍下老脸恳求杨毅了，他说：“小毅。。。只要你不告落落蓄意伤害，你要什么都可以！”
“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还有我爱的龙儿！你女儿不止一次骂我、侮辱我。现在她还把我弄成这个样子！我是个人，就算是条狗也有权利活下去！我要黄落落坐牢！”
“小毅，你这样说让黄叔叔……”
“滚！黄落落毁了我的人生，你却让我放过她，休想！”
疯了的黄奕宗冲进来质问：“杨毅，你知不知道你婶婶因为这件事流产了！那是才三个月的孩子啊！落落呢？她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狠心？又不是我让她下跪的？”杨毅看着面前的男人，说：“你们毁了我的生活，却要我感恩戴德吗？我的手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您的女儿却好好的，她做错了事你们做父母的有义务负责，管我什么事？”
门外黄奕宗大吼：“我养了一匹狼！”
就这时候，郭仪坐在轮椅上面容憔悴地说：“我现在流产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很想吼，我有什么不满意？你自己流产的，你自己女儿做错了事，要让我承担责任吗？没父母的好欺负是吗？杨毅一瞬间觉得累了，这世上我只要一个人，我只要这个人，其他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的手好些的时候，你们送我出国，去日本，你们负责我在日本所有的费用，这样我就不告你们女儿。”杨毅想着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法去找李龙儿，除非他找到了重新站在他面前的理由。
“好好好！我们送！”黄奕宗几乎到了感恩戴德的地步。
接下来的日子，杨毅孤独的养伤。万家灯火齐欢聚的时候，医院的其他病人都被家人接回去了，只有杨毅面对冰冷的病房和窗外不时的烟火。
记得那天黄奕宗离开病房的时候说：“小毅，咱们这叔侄关系是不是就到尽头了？”
杨毅没有说话，当关系计较得失回报那么这之间就只有等价交换，哪里还有亲情？亲眼目送黄奕宗离开了病房，杨毅并不觉得可惜，在他心里这份一直被黄家视为高攀的关系早就该死掉，可是在看到黄奕宗那不舍的模样，杨毅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舍。
望着窗外的灯火，听到门被轻轻推开，“胡婉清？”
“你怎么知道是我？”小护士走进来。
“闻到饺子的味道了。小胡姐姐你怎么还在，今天可是除夕？”
“我值班！这是我妈煮的，你来尝尝。我喂你。”
被安置好，小护士一个一个喂着杨毅，“谢谢你，我一个人住这里总麻烦你。”
“这……是我的工作嘛！”小护士一阵娇羞。
杨毅怎么会不明白这是什么含义，想到展月莲和范霜，杨毅只能试探的说：“我的手废了。”
“我又不嫌弃你！”
将最后一个饺子吞进去以后杨毅说：“我……还是个同性恋。”
“你说什么？”
如果我手好好地我一定好好保护耳朵，这姑娘大学学过美声吧？
“你在骗我吧？”
杨毅笑笑，“我又不傻，为什么要那这个骗你呢？”
“你……”小护士恼羞成怒，“你混蛋！”说着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没关，杨毅被小风冻得发抖，“怎么就没防她有这手？”
寒风中，杨毅仰躺在病床上，思念爬上来，杨毅用完好的有手捂在空出一个大洞的心口，默默地颂起一首诗，直颂的心口发烫，泪水涟涟。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 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如果生命只能在某一天不断重复，你会选择哪一天？
——我不在乎，只要是和你爱着的任意一天。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如何度过今天？
——我不在乎，只要世界分崩离析时你仍然在我身边。
李龙儿，我念着你喜欢的诗，你却不在身边，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世界末日！
☆、日の本之行
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杨毅身上的伤都渐好，只是手无法握拳，应该再也碰不了钢琴了。
“小毅……”见杨毅看着自己那只废手发呆，万分愧疚地说：“我把落落那丫头赶出国门到她外公那儿了，以后你再也不会见到她。”
杨毅放下手问：“去日本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黄奕宗不再说话，将机票和签证放在床上，道：“明天的机票，你还有什么要带走的吗？”
还有什么要带走的？杨毅想带走李龙儿，可是这么个样子除了拖累他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就算要找回他也必须有能力保护他。
“没有。”
“那我明天送你去机场，你好好休息。”
见黄奕宗要走，杨毅忍不住叫住他，“黄叔叔。”
黄奕宗激动地转过身，“小毅……”
“黄叔叔，我几个月前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那时候我刚刚受伤心情混乱。”
“小毅，说什么远不原谅。落落做那样的事，我……既然小毅原谅了黄叔叔，为什么还要离开？让叔叔照顾你。”
“如果只有我，我不在乎自己会活成什么样子。但如果想要两个人在一起，我要替他多考虑，这样一个废人决不能成为我爱人的负担。”
“小毅，你还是想要李龙儿？你们又没法结婚。”
“无论异性恋还是同性恋，只要真心想在一起，何必在乎那一张纸。不过也许将来我们国家会使同性结婚合法，都说不定。”
飞机场的候车大厅杨毅最后望了望门口，明知道李龙儿对这些都不知道不会来这里送自己，杨毅还是希望能在出国前最后再见李龙儿一次。
杨毅到东京的第一件事就先找了一个医院，遵医嘱按时复检。
名古屋的某酒吧
“我找千林！”
“你找她干什么？”
“她挺有名的，我想让她做我的经纪人。”
奢靡的灯光环绕周围，这是一件酒吧，舞池的中央是跳钢管舞的性感美女，千林熟视无睹的拨开人群向里面走，身旁的小服务生困难的引领，远远看到一个精英男人，斜倚在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