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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承蒙姑娘的光顾,后来的生意顺畅起来,夫君来接我回去了,所以奴家就收摊了。”老板娘提起她的夫君满心都是甜蜜。
她身边的秀才稍稍向丹青点头致谢。“灵犀,天色不早了,东西给我来背,你小心路就是。”
“是。”老板娘甜甜地应道,又朝丹青说道:“姑娘,奴家回家去了,你也路上小心。”
“好的慢走。”
画影现 第九十一章 诉情
揽月阁高台迎来了一位客人。
“观主师父。”陈悠迈着小碎步,并不走近拂云,在他不远福了福身,唤道。
“有何事?”拂云放下酒杯,看向陈悠,夜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惊艳,陈悠心里苦涩的紧,她原以为精心打扮下,拂云眼里会看到她婉转娇柔的一面,谁知在他眼中不过就是过路人,是他心肠太硬,还是他榆木脑袋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悠儿接到家书,明后几天吧,家里人就要接悠儿离去,所以特意今晚前来向观主告别。”陈悠拢了拢落在鬓边的发丝,笑容低落,说不尽的黯然。
拂云点点头。
陈悠不禁皱眉,心里暗道拂云究竟是不解风情,还是装傻扮愣。
一直以来,她以悠儿自居,用的是她的名,并非以弟子自称,而拂云也从没矫正过她的叫法,是不是说明她其实在他心里是有一丝意思?
拂云低下头抿酒,醇香在舌尖萦绕,邀请:“坐吧,我知道你有事要跟我说。”
陈悠一惊,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却不敢违,心里暗暗窃笑。盈盈走到拂云对面坐下。
“你等我一阵,姑娘不适宜喝酒,我去换成茶具。”拂云直起身,收拾桌上的酒具。拂云一早撤去揽月阁的人手,没有个能帮忙的,只能自食其力。
“师父,我来吧。”陈悠忙着也直起身,亲手沏一壶茶给拂云品尝,从小便深谙茶道的陈悠,无论是点茶还是潮汕地区的功夫茶都得心应手。
“不了,你不知道它们的位置在哪,更何况你还是左丞府的嫡女。”拂云拒绝,用漆盘把酒具收拾好,离开高台。
陈悠脑海里回荡着拂云最后一句话,更何况你还是左丞府的嫡女,何况你是左丞府的嫡女,嫡女……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睛紧追随着拂云离开的背影——
他今天穿的是道袍!
陈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风中传来飘渺的玲珑佩系铃铛坠子撞击铃声。
宽大的道袍有海纳百川,袖里乾坤的意思,他离去的时候,道袍被流动的风吹了鼓鼓的,仿佛乘风而去,离她越来越远。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陈悠心里盘算着,掏出袖袋里绣好的香巾,月白的满月下,荷叶深处并蒂莲冒出了头。
她期盼的,正如香巾上绣的,花好月圆,美满幸福。
为了绣这朵并蒂莲,荷风满塘的日子里挑选欲放的花苞,灌入浸泡在露水里丝线,用细绳在花苞上缠绕几圈,保证里面的露水和丝线会不悄无声息的漏走,几日后,取回丝线,丝线沾染露水和荷香,才用这些线去绣那朵并蒂莲,绣成以后在熏炉边上熏了熏,熏炉里燃的是掺了些撕碎的干荷叶和莲花瓣。
拂云回来了,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陈悠手上绞的香巾。
“原来是功夫茶,悠儿略懂一二,就让悠儿给您泡一壶可好?”陈悠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宜送出去,将香巾塞回袖中,笑问道。
“有劳你了。”
陈悠笑了笑,接过手去炮制一壶功夫茶。
高台安静,只听见风炉水开时滚动的声音。
关公巡城接韩信点兵,圆圆的杯托盛着陈悠的心意,陈悠将紫砂小杯送到拂云面前:“悠儿进知味观后,承蒙师父您的照顾,悠儿想行谢师礼,可转念一想,悠儿没正式的拜师,就此算了。这一杯茶也是悠儿的心意,师父请喝。”
拂云接过,三口喝尽。
陈悠站起身,重新给拂云福身。
两人的师徒情分了断。
拂云不再是她的师父,陈悠心里暗想,不会受到师徒关系的限制,而且她们之间又没正式拜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话对她来说只是一句话罢了。
“拂云。”陈悠眼睛亮晶晶,拂云的眼眸是夜空的话,此时陈悠的眼眸是璀璨的星空,装满了期待。
她从袖里再次掏出香巾,“这个是我绣的,送给你。”
女子送给男子贴身的香巾是什么意思,拂云是明白的,更何况他一眼就看见那朵含苞的并蒂莲。
“不。”拂云回手推了回去。“我不会收的。”
不会收……不是不能收……
拂云他的确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为什么?”再璀璨的星空不过是刻意营造的,梦碎了就该醒来。陈悠涩声问道,拂云既然明白她的心意,当时为什么就直接说出口,为什么要这样糟蹋她的面子!
“我是道人。”
“正一教的道人可以还俗,可以有家室的不是么。”
“贫道一心修道,恕无法接受姑娘的心意,这香巾,你收回去。”
这是第二次拒绝了。
陈悠的笑意挂不住,握着香巾的手垂了下来,“拂云,你的心真狠。”
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拂云,一字一句的说道。
太平郡的某个地方烧起了烟花,烟花升到高空,啪地一声,绽放瞬间的璀璨,一瞬间照亮了天幕,照亮了平静淡然的拂云,也照亮了明媚妆容却戚然的陈悠。
拂云摇头,“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不该动心。”
不该动心。
这句话刺痛了陈悠,将错怪在她的情,她动不动心是她能够决定的吗。
夜幕断断续续被几簇烟火照亮,大概是某些少男为了讨心悦的女子欢心特意放出来的吧。
她饮过一杯茶,情绪平复,是那位仍在左丞府的嫡女。
“据我所知,你亲传弟子丹青,是要准备下山历练的吧。你怎么就不为她打算打算,若是途上一不小心惹上了官司,或是遇上了山匪该如何是好。”陈悠担忧地问道,就跟她那时向那位还没来得及向左丞说出自己怀孕的姨娘一样,说出自己的担忧,过了几天,一次意外抽搐下,落了胎。
拂云抬眼看向陈悠,陈悠担忧的神色不似作假,但,家越大,权越高,勾心斗角的事就越多,随着在那个地方呆的时间越长,那一张作伪的面具就再也揭不下来,就是揭下来,也不会再记得原来的自己是个怎么样的,留下血淋淋的无法消磨的烙印。
“我相信丹青,她会解决好的。”
握成了拳,白皙光滑的手背上头一次冒出了青筋,指甲嵌入掌心,很疼,陈悠只不过是挑了挑眉:“你就这么相信她?”
“因为她是纯阳宫出来的,我相信我师父,也相信我自己。”拂云再饮一杯茶。
“那我拭目以待。”话不投机半句多,陈悠已经没有话能跟拂云说了,站了起来。“陈悠告退。”
陈悠走后,拂云再次看向夜幕,被灯火照亮的夜幕上,找不到一颗明亮的星星。
“你在看什么呢。”高台后的房间突然出现了陌生人温和的声音。
“与你何干。”
“夜凉如水,你也该添件衣服了,当心着凉。”陌生人低低叹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披散一头如雪般的青丝在黑暗中柔和发亮。
“纯阳宫的时候不也这么过来了,你何必现在才指手画脚,惺惺作态。”拂云嗤笑道,在他这个说不上熟悉的友人面前,他比什么时候都多了几分情绪,又是这位友人在十四年前送来了丹青。
友人坐了下来,袅袅茶香在他和拂云之间流连,“不请我喝一杯茶?”
“你喝的不是琼浆玉液么,怎会看得起俗世间的茶叶。”拂云又收拾桌面上的茶具,重新端来了一壶金华酒——他最一开始喝的那壶,给他倒了一杯,甘冽的酒液倾进酒杯划过一道漂亮的虹弧。
友人只笑不答,低头喝酒。
“那个画卷让丹青随身带着,关键时候会保她一命。”
是谁喃喃自语。
拂云对面空座,酒杯内干净得很,没有挂杯的酒液。
“让丹青随身带着……你果然是知道她的来历。”拂云抿酒,酒液苦涩,哪里会是金华酒。
丹青提着花灯回到墨艺院,山芋催促让她把花灯找个显眼的地方挂起来,丹青干脆说挂在大门好了,这样人进来的时候,要不拨开,要不低头进来,山芋连声说好,丹青白了它一眼,最后花灯挂在檐下。
“灯既是等,花灯又有等待守候的意思。小丹青,你这是要等谁啊。”碧霄溜达了过来,或者说是听见丹青回来的时候,“顺路”消食逛了过来。
丹青白了他一眼,“我只是炫耀花灯而已。”
“针刺无骨花灯,绣球灯的工艺不错啊,多少钱买的?”问话的是灼华,夜里的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