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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同为项羽的副将,英布投奔项羽后最看重的却是钟离昧,在他看来,无论是擅制兵刃的虞子期,还是善于逢迎讨好又极重诺的季布,或是生性耿直的武勇之首龙且,都不如智勇双全的钟离昧,他一直认为钟离昧有谋士之才,可是,钟离昧却偏偏愿意亲身上阵杀敌。
见英布不答,钟离昧轻轻一叹,“你说得对,出发时确实应该请求范谋士同行。”
英布默想一会儿,“那虞妙戈总是子期的妹妹,将军那里我们无从下手,可虞妙戈那里,我们不还有子期吗。”
经英布一提点,心思烦乱的钟离昧只觉脑中顿时清明一片,他侧过身看向虞子期的房间,“如果她不是子期的幼妹,我们回到吴中的那一刻,便是虞妙戈的死期。”
钟离昧的声音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英布心领神会,也稍稍提高了声音,“离昧说得不错。即便我们不下手,范军师也不允许将军如此沉迷于女色。”
钟离昧与英布对视交流后,他扬声说:“子期,如此月色,我们兄弟畅饮一杯如何?”
虞子期应声而出,“子期恭敬不如从命。”
天明时分,住隔壁院子的虞子期、龙且他们练武的吆喝声惊醒了交颈而卧的项羽和虞妙戈。
项羽看向慵懒无力却又显出另外一种风情的虞妙戈,心底涌出阵阵柔情,他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的脸,不想起床也不想再次温存,只想这么看着她。
而虞妙戈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注目,慢慢睁开眼,四目相望,妙戈妩媚一笑,“将军为何这么看着我?”
项羽凝视着妙戈,一边微笑,一边侧身揽住她纤细的腰身,“真不想起来,就这样抱着你躺着。”
虞妙戈听了后却慢慢收了笑,她伸出手,从项羽的双眉开始,双眼、挺鼻、薄唇,手一点一点下移,“跟在将军身边,妙戈何其有幸。我不知道将军能否护我一生,是不是能一直这么宠着我,可我心里却已认定,将军就是我今生唯一的夫。”
项羽心里大为感动,就在他身子贴向虞妙戈准备用吻来回答她时,钟离昧的呼喝声却越来越大。他心中一动,深思一瞬后,亲亲妙戈的额头就急忙翻身下床。
第三章 君有慧眼,吾本明珠(5)
妙戈心知有异,翻身坐起时锦被滑至她的腰间。
项羽眼前顿时一片春色。
妙戈羞红了脸,她微微低头,“公务要紧,将军先忙去吧。”
项羽再次扫一眼缩回锦被里的她,“嗯,你再睡会。”
妙戈躺回床榻上,轻声说:“将军忙完了要早些回来。”
项羽穿衣的动作一顿,体内的欲望有再次抬头的迹象,他真想像往日一样再和妙戈欢爱一次。可是,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提醒着他,眼前大事未定,不是男欢女爱的时候。
未听到回答,妙戈慢慢抬起头,见项羽神情有异,她目光下移,等看清他亵裤下难以遮挡的欲望之源后,两片绯红桃色顿时飞上脸颊。
项羽俯身上前,紧紧抱住妙戈肩膀,很久后,欲望才平息下来,“我办完正事就回来,你抓紧时间好好休息,省得晚间体力再不支。”
妙戈一听,挣脱项羽的怀抱,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项羽朗声一笑后大踏步走出房门。自十五岁起他身边的女人便不计其数,高矮胖瘦,个个都是美人,可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感觉到男欢女爱竟然可以这么销魂蚀骨。妙戈,这个外表羸弱的女人,居然可以承受得住他一次又一次的雨露。不止如此,她还懂得把握住她的身体,该放松时放松,该紧绷时紧绷,就像妓屋里那些专门侍候男子的女人,那么熟识男子的身体变化。他知妙戈是出身极好的处子,能在这种事上无师自通,项羽觉得庆幸,他竟然可以拥有她。
项羽的身形刚刚离开院门,早已候在不显眼地方等待的虞子期便快步走到门口,“妙戈。”
房内的妙戈一惊,“兄长等我片刻。”
虞子期警惕地扫一眼左右,“大哥在屋后的湖边等你。”
项羽前脚离开,虞子期马上就出现,妙戈知道兄长必是有要紧事,“妙戈梳洗之后马上过去。”
“你抓紧时间。”
虽然早早地躺下了,可海遥却辗转反侧,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清晨,她刚有睡意就听右侧刘邦处有动静,她犹豫一瞬后翻身坐起,揉揉疲惫不堪的双肩后看向刘邦,却见他正聚精会神看手中的文书,并没有注意到她,她悄悄打个哈欠后重新躺下去,准备补补眠。谁知,头刚沾上菱形小枕,肚子里便发出一阵轰鸣。
自昏迷起她一直未进食,是真的饿了。
刘邦并没有抬头,“周勃处有干粮,若伤处不太疼,还是活动活动的好。”
海遥揉揉肚子后翻身坐起来,掀开马车车帘,明亮的朝阳下,扑面而来的全是清爽的温暖。她先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手挡着无处不洒的光线看向马车后跟着的六个人,“谁是周勃?”
一身黑袍的周勃,提缰策马来到马车后,快速打量一眼海遥脸上的神色后,问:“姑娘叫我何事?”
海遥回头望一眼刘邦,“有吃的吗?”
周勃利落地从马鞍处的随身包囊里取出几张大饼,从挑高的帘子空隙里看向刘邦,“主公,熏肉和腌菜都已吃完,我们现在只能吃面饼子了。不过,依现在的速度,中午时分赶到沛郡边县不成问题。”
刘邦头依然未抬,“那你就将就一顿吧。”
周勃愣了下后才明白刘邦这话是说给海遥听的。他再次瞟一眼海遥额头的印记,恭敬十足说:“委屈姑娘了。”
不用徒步行走,还有面饼子充饥,海遥已感到非常知足,“能有口吃的已经很不错了,你客气了。”
周勃双手勒了下缰绳,马儿不再前行。一会儿工夫,已重回六名随侍中间。
第三章 君有慧眼,吾本明珠(6)
海遥从三张大饼中取出两张放在刘邦身前的案角竹简旁,坐回自己的位置后拿出剩余一张一口咬下去,只听嘴里咯嘣一声。
正拿起面饼子准备吃的刘邦看过去,正好见海遥从嘴里吐出一小粒石子。见她一脸愤懑,他微微而笑,“出门在外,吃食相对简单,凑合凑合吧,中午就好了。”
为防再次吃到小石子,海遥一点一点撕着吃,“简单和干净是两码事。”
刘邦听得双眉一挑,“姑娘家乡何处?”
虽不知道他突然提些这些有何用意,海遥倒也明白千万不能说颜集,但离得太远也不行,太远了往下说不好圆谎,海遥想了好一阵子后才想到一个地名,“花晏。”虞府管家虞八的妹妹嫁到了花晏,来探望虞八时曾让海遥偷偷逮了两只肥鸡回去,海遥就是从他们兄妹俩的交谈中知道的这个地方。
虽有前车之鉴,可刘邦也被小石粒子咯了牙,他也学着海遥,一点一点撕着吃,边吃边若有所思反问:“花晏?”
刘邦果然并非随兴而问,显然,他对她某些方面还是心存疑惑。她再一次沉默了,在他面前,说得越少越好。只是,这面饼子实在是太干了,不吃吧,肚子还饿着,吃吧,渴得难受,她盯着他腿边的水囊,轻声问:“还有水吗?”
刘邦直接把那只水囊递给海遥。
海遥接过后悻悻拿着,不喝,胃里像塞了块石头,喝了,岂不是要喝他的口水?
刘邦看海遥一眼,“不喝吗?”
挣扎半天,还是抵不住身体的渴望,海遥只好拧开水囊塞子往嘴里倒了些水。因水囊离嘴还有些距离,洒出的水打湿了她的衣袍。
刘邦愣了下后双眼闪过一丝讥嘲,“你平日早饭吃些什么?”
海遥只顾擦衣袍上的水珠了,压根没有捕捉到刘邦神情的微末变化,“煮蛋与粟米粥。”说完后她有些后悔,鸡蛋哪是普通人家能吃到的东西。
“不吃硬食?”刘邦看似问得随意。
海遥却不敢随意作答,“我肠胃不好,早饭吃太多硬食,肠胃容易不畅。”这也不算假话,红儿确实肠胃不好。
就这样,一问一答。等两人把各自的面饼子全部吃完,她已是一身冷汗。
刘邦重新拿起竹简,“花晏并无战事。寻常人家也不可能有鸡蛋,还能常常吃。你既然说自己外出寻亲,到了沛郡就离开吧。”
这个男人身上本来就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这些,海遥本也不惧,只是,她与项羽一行多少沾些关系让她内心不安,在这个命如草芥的社会里,稍不留心便有可能小命不保。因此,乍一听到刘邦骤然间转冷的口气,她不自觉地手一抖,水囊便啪一声落到脚边,身下的绸垫顿时被水打湿一片,海遥手忙脚乱拾起水囊,盖上塞子后缩到角落里懊恼起来。她程海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