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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以沫!”
另一个声音同时在对面响起,与听风使者的声音重叠在一处。
华以沫皱着眉抬眼望向对面蒙着面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顿了顿,道:“你认识我?”说着,似想到了什么,目光逼迫,沉了声音追问道,“你方才最后说千面郎君,是怎么回事?”
黑衣男子似是没料到华以沫的突然出现,一时沉默着没有开口。
倒是身旁的听风出声解答了华以沫的疑问:“我找了这人许久,许多年前正是他掳走了我的至交好友千面郎君,从此下落不明!”
华以沫闻言,像是被一柄巨锤轰然砸到头上,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只剩下唯一的意识。
掳走千面郎君的,不是夏于铭么?难道……
“呵。”一声轻笑响起,男子望着华以沫,知道此事无法隐瞒,终于缓缓开了口,“竟然仇家都聚在一处了么?也好,一并解决了。”
华以沫自男子的声音里回过神来,再望过去时,目光里已是沉沉戾气:“夏于铭?”
男子手里的剑随意挽了一个剑花,淡淡道:“好怀念的名字。倒是许久不曾用了。”言罢,目光对上了华以沫,语气带了戏谑,“别来无恙啊,小以沫。”
华以沫只觉得一瞬间有血气往上涌,身子因难以抑制的杀意而微微颤抖。她紧紧盯着身前的夏于铭,手腕一抖,银针与丝线已落入手中。
“竟然……真的是你。”比方才听风使者还愤恨几百倍的声音自华以沫口中蹦出来,冷得像是随时都会结冰,“夏于铭,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夏于铭对华以沫的杀意仿若无闻,不在意道:“劳烦小以沫找了我这么久,真是辛苦了。可惜你找到我又能如何,你姐姐已经早就死干净了。”
“你闭嘴!”华以沫沙哑着声音道,目光渐渐染上了红色,“今日,便是我以你的血祭我姐在天之灵的时候!”
话落,华以沫手里的银针飞快地被甩出,直奔夏于铭的眼睛而去!
“小心他使毒!”听风见两人打斗起来,连忙出声喊道。方才她便是因不知情才着了道。不过话甫一出口,听风也意识到自己是多此一举。华以沫是鬼医,也是使毒高手,似乎关于这个完全不用自己担心……
刚才听了两人的对话,听风也大致猜出了两人的过节。联想到之前华以沫也上过荣雪宫询问过这个夏于铭的事,此刻看来,似乎是自己的姐姐死在了对方手上想要报仇,与自己也算同病相怜。她因自己的身子无法使力帮华以沫的忙,只能在旁观战,心里急到不行,只盼拖得久些,等宫里的人来助。
只见眼前战局胶结。那夏于铭的轻功比华以沫高上些许,不过差距并无与听风这般大,优势倒也不明显。而华以沫因武器每每收放角度刁钻难测,又沾了毒只能小心避开,一时之间夏于铭颇有些畏手畏脚。这样一抵消,反而瞧来是华以沫略胜一筹。按这般情形下去,留下对方的可能性极大。
夏于铭与华以沫交了手才发现对方的难缠,不再是十几年前无害的小以沫了。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僵持不下于他百害而无一利。苦思间,有一计上得心来,沉吟间,忽开了口朗声道:“小以沫,你说清扬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怎还惦记着?”
因开口说话的空档,华以沫一脚正踢在夏于铭腰上,将他踢了飞退了几步。华以沫正欲追击,闻得对方的话语,脚上一顿,已出口斥道:“不准你喊姐姐的名讳!你不配!”
夏于铭极快地自地上跃起来,忍着腰间的疼痛,见华以沫又冲了过来,趁着间隙道:“怎么不准?清扬可都是我的人了,又不是没有喊过,小以沫还与我计较这个?”
华以沫闻及此,心头一乱,眼中杀意更甚:“你给我闭嘴!”
夏于铭瞧见华以沫的招式虽愈发凌厉却也有些乱了,心头一喜,拿剑挡下了射过来的针,又故意邪邪道:“小以沫想必还不知道罢?清扬性子温柔,耐不住我的要求,早在婚前便将身子给我了。啧啧,说起来,倒是个滋味极美妙的女子。你姐姐在我身下婉转低吟时……”
“夏!于!铭!”华以沫觉得自己的身子几乎要在对方的话语里裂开来一般,心口一阵又一阵的绞痛翻涌而上,带着她气息也跟着有些不稳。她猛地打断夏于铭的话,却没料到夏于铭的剑也在此时杀到,转身间划开了她手臂一道口子。华以沫刚想要飞出针去,对方的话却又如魔咒般响起来。
“清扬死在我手上时,我也觉得有些可惜呢。早知道该多要她几次。你不知道,你姐姐的身子有多软,简直像水一般,让人欲罢不能。那些夜里,你睡着后,清扬便是这样与我翻云覆雨……”
华以沫再也支撑不住,脑海里浮现出华清扬温柔的笑靥,死死用手抵着剧痛的胸口俯□去。
难过与悲痛、恨意与无力混杂在洪流之中,几乎要冲垮她的每一道防线。手颤得厉害,快要捏不住拿一根小小的针。
“畜生……”沙哑的声音无力地自华以沫齿缝中挤出来。
夏于铭见状,目光带了得意之色,手里的剑趁机极快地往弯下腰的华以沫狠狠刺去!
☆、136大婚风波(一)
夜渐渐深了。
苏尘儿靠坐在床上;手里执着的书卷不知何时已了放下来,搁在锦被上,视线则再次投向门口。
安静的门扉,毫无动静。
苏尘儿的目光染了一丝薄薄的担忧。她抿着唇,又瞧了瞧天色。
漆黑夜幕,星月稀疏;而离某人出门已有大半个时辰。
一声轻叹在房间里飘落。
烛光飘摇,将房间照得微微亮。苏尘儿一时望着蜡烛有些怔忪。接二连三的事情弄得她颇有些疲累;然心里又惦念着睡不着。她知华以沫一碰到姐姐的事总容易失了方寸,性子里又不甚顾虑其他;这次放她一人去天青别院找听风使者,不免有些记挂。且不是为何,近来自己心里又总存着一分不安;虽只是直觉,但苏尘儿也不敢轻易忽视。
时间在更漏中缓慢流逝。
突然,一阵轻响传来,门扉被推了开。
苏尘儿顺着声响望去,神色却陡然一惊。
只见华以沫迅速地进房关上门,一身白衣上早已血迹斑斑,一股极浓的血腥气味很快在房间弥漫开来。
“你怎么了?”苏尘儿急切地唤出声来,眉头紧紧皱起来。
华以沫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快步走到到桌旁坐了下来,才舒出一口气,随即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同时伸手取了茶杯,渴极了一般倒了杯茶饮尽。
“你不是去找听风使者了吗,身上怎么这么多血?”苏尘儿的视线打量过华以沫,发现很多都似乎只是沾上的血迹,才稍微放下心来来,出声问道。
“出了点意外。”华以沫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望向苏尘儿,“你猜,我去听风使者那里的时候碰上了谁?”
“嗯?”苏尘儿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华以沫去找听风使者,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不太可能是与荣雪宫闹成这般,想来是碰到了其他人才会起了争执。
华以沫的目光紧紧盯着苏尘儿,一字一句地开了口:“我碰上了刺影楼的人。”
苏尘儿闻言,面上神色一变。
华以沫则继续说了下去:“方才我赶到天青别院时,听风使者正好追着一个黑衣人离开,我便尾随而至,发现两人到了僻静之处就开始争斗起来。偶有言语往来,我才从中得知那黑衣人是刺影楼之人,而且……正是掳走千面郎君的人!”说到最后几个字,华以沫神色颇有些切齿。
“千面郎君?你的意思是说……那人便也是你要找的夏于铭?”苏尘儿闻及,惊讶道。
华以沫用力点了点头,放在桌上的拳头紧握起来,白皙的手上还沾了些血迹:“可惜还是被他逃了!”言罢,华以沫深深地低下头去,一时望不清脸上神情,只有带着恨意的低声话语响起,“这一逃,以刺影楼的神秘,也不知下次再碰上要何时。我连对方的面容都没有瞧见,如何才能报上仇……”
苏尘儿抿了抿唇,忽道:“他武功比之你如何?”
“轻功虽在我之上,然我还是有七八分把握将他拿下。”华以沫皱起眉来,“可惜中途又冒出一个黄衫女子,甚是厉害,紧要关头将人救了走。”
“黄衫女子……”苏尘儿的目光闪了闪,“可是身有桃花香?”
华以沫闻言,惊讶地朝苏尘儿望来:“尘儿你怎知晓?”
苏尘儿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开了口道:“刺影楼除却暗王之外,座下魑魅魍魉四人,能者居上,各司其职。我虽不知具体容貌,却晓得其中魅主惯穿黄衣,身带异香。想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