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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在华以沫身前不远处站定,道:“自是有事,想与华姑娘一叙。”
华以沫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唇角,正待拒绝,雷霆又开了口道:“华姑娘不用急着拒绝。自从雷某倾心于华姑娘之后,便用尽所有情报网打探关于华姑娘的消息,多少也了解到一些。”说着,雷霆抬头望着华以沫,胸有成竹道,“我想华姑娘应该会对贵姐的死因有所兴趣,给雷某一个与华姑娘独处的面子。”
华以沫听到雷霆提及华清扬,目光一凝,望着雷霆没有不说话。半晌后,方沉着声音道:“你莫要用这些来唬我。不过才几日时间,我当初用了几年都没有什么线索,你又能查出什么?”
“华姑娘想必对雷家堡不太了解,若是换成身旁的苏姑娘,想必就会相信一些了。”雷霆并不在意华以沫的质疑,淡淡道。
华以沫下意识地望向身旁的苏尘儿。
苏尘儿抿着唇,见华以沫望向自己,神色闪过一丝踟蹰,斟酌了片刻,方低声朝华以沫道:“雷家堡由于经营火药这等危险之物,很早以前便了解到情报的重要,有明面与暗面上的消息来源。从情报上来讲,的确比一般门派知晓更多,在江湖上应仅次于百晓楼。”苏尘儿虽对雷霆防备颇深,然还是将自己知晓的说了出来,并不隐瞒。
说话的同时,苏尘儿的目光不由得扫过面无表情的雷霆,此刻对雷霆所言几分真假,却也一时不敢拿捏。
华以沫闻言,果然心中忍不住一动,复又抬头望向雷霆。
雷霆一直注意着两人,待苏尘儿向华以沫解释完,方继续道:“如此,不知华姑娘意下如何?可否愿意与雷某单独一叙?当然,若是华姑娘坚持不愿,雷某也不会强人所难。”
华以沫知道雷霆故意这样说,一时沉默下来。
苏尘儿虽心里难免有些担忧,但是料想此刻在阮家堡内雷霆应不至如何。何况她心知华以沫对报仇的执着,犹豫间也并未出声。她的余光瞥过沉默不语的华以沫,知晓这一趟怕是难以避免了。何况雷霆既说出这样的话,想来是已经了解华以沫的软肋,出手万不会落空。或者他当真得到几分消息也极有可能。
半晌。华以沫还是如雷霆与苏尘儿所料般点头应了下来。她又转头望向苏尘儿,嘱咐道:“尘儿先去房间,我便与雷公子走一趟,莫要担心,我会尽快回来。”
苏尘儿的视线滑过雷霆不动声色的脸,心里不知怎的还是起了些不安。然而此刻见华以沫的模样,也不便开口阻止,顿了片刻,方应道:“好。千万小心。”
“苏姑娘大可放心,我自不忍心伤了华姑娘。”雷霆说着,往旁边侧了侧身,示意华以沫先行。
华以沫最后望了苏尘儿一眼,也不再犹豫,径直跟着雷霆离了去。
苏尘儿目送着华以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按捺下心里的不安,方抬脚继续往前走。
穿过几道回廊,苏尘儿一路行来,受到了不少瞩目视线。那些人见到苏尘儿重新出现在阮家堡,都颇有些惊讶,但是碍于规矩也尽量表现得自然。有些见到苏尘儿还会福个身唤上一声苏姑娘,也有些只在旁暗暗瞧着,并不敢上前打招呼。
而苏尘儿的神情一直分外淡然,并不见被身旁窃窃私语之声所影响的痕迹,只管径直往以前的住处行去。
半柱香后,撞见的人渐渐少了,很快,那熟悉的院子便出现在苏尘儿眼前,“凝尘居”三个行楷映入眼帘。
苏尘儿的脚步缓下来,踏进院子里,下意识地环顾过曾属于自己的地方。
这大半年的离去,眼前情景依旧如初初离开时的僻静清幽,甚至周旁的绿色藤蔓也还是如记忆里那般攀着墙面。不远处盛开着几盆洁白如玉的兰花,竟是照料得很好模样。院子里有幽幽清香在空气里弥漫,在深秋的凉意里愈发显得令人神清气爽。
并未觉得遗憾,有的只是淡淡的怀念。时光荏苒,如今的一切,着实无法在以前料想。却也不觉失去那样的日子有甚可惜。苏尘儿想,怕是命运中早已注定了一些事,这里的一切,不会属于自己。也许从知晓真相的那一刻起,心底的自己便从来没有真正地代入到这个偌大的阮家堡之中,所以在失去的时候,才这样平静接受。
这般随意想着,苏尘儿已穿过院子往里堂走去,意外地并未碰见什么人,倒让她微微起了些疑惑。她忖度许是几个丫鬟因自己的离开被调遣了走,只是偶尔才过来打扫,因此也没多想,迈步来到了房前,然后伸手推开了门扉。
“吱呀”一声轻响。苏尘儿在看到屋里的情况时,正欲迈进的脚步顿时停了住。
“好久不见。”再为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苏尘儿耳边响起,如同以往那十几年来一般,唤着她的名,“尘儿。”
苏尘儿抬眼望向端坐在房间里转头看着自己的阮君炎,抿着唇没有说话。
眼前的男子因为削瘦的缘故,套在身上的衣袍便有些空荡。眼眶比记忆里深陷了些许,甚至还能瞧见一些眼里未褪的血丝。那面色带着虚浮的苍白,执着茶杯的手指骨节突兀。
离上次相见不过几月,差别却已天翻地覆。
阮君炎看着停在门口的苏尘儿沉默面容,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尘儿如今连进来都不愿么?”
闻言,苏尘儿的目光暗了暗,方重新迈开步子,进了房间,在阮君炎身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阮君炎也不急着开口,伸手取过放在茶案上的紫砂壶,为苏尘儿倒了一杯,递与她。
苏尘儿沉默地接了过来。
阮君炎放下茶壶,方缓声开了口,温润的声音里带了些沙哑:“这是以往尘儿素来喜爱的普洱,终于等来了主人,也不知尘儿的喜好是否还是一样?”顿了顿,阮君炎的声音低得更像是自言自语,“好久未泡,手艺却也跟着生疏了些。尘儿难得回来,便莫要嫌弃,尝一尝罢。”
苏尘儿望了阮君炎半晌,并不应话,垂下眸去,兀自低头抿了一口。
清苦的茶香在舌尖弥漫开来。
依旧是原来味道。
她忆起眼前这个男子,曾因自己喜饮普洱,专门请教为自己泡茶的贴身丫鬟学习如何泡普洱的手艺。时日一久,便也炉火纯青,时常在她阅书时泡上一壶。到最后甚至比她的贴身丫鬟泡得还好。
只是如今,茶虽不变,彼此的心境却早已不同了。
横隔在两人之间的东西,终归是再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128纵横交错(三)
阮君炎注视着苏尘儿;目光复杂:“别后三月,尘儿倒是无甚变化。想来应是无恙。”
苏尘儿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沉吟了会,方开口道:“你瘦了许多。”顿了顿,“你很快是有家室的人了,该安心养着身体才是。”
阮君炎唇边浮现一抹苦笑:“心结难解;如何能安?”
苏尘儿唇边溢出一抹叹息:“何必如此。你与我之间终归无缘,过去这么久;难道你都看不透么?”
“如何看透,尘儿倒教教我。”阮君炎捏着茶杯的手用力了一分;手背有青筋凸显出来。他布着血丝的眼睛里有万千情绪交织,便这般直直地盯着苏尘儿。
苏尘儿闻言,眉微微蹙了蹙:“后日便是你的大婚;我在江湖上也依稀闻得一些风声,风茜既肯舍命救你,该是待你真心。你应该做的,是放下我,好好待她。其实你并非看不透,而是不想看透。这样无谓的执着,可对得起即将成为你妻子的风茜?”说这些的时候,苏尘儿清冷的目光微微放柔了些,“这段时日下来,我也看了明白,你与我纵是当日成了亲,未必便能真的幸福。”
阮君炎咬了咬牙,面色挣扎:“我不信。”
苏尘儿淡淡笑了笑,垂下眸去:“你心里其实也清楚昔日的毒是怎么回事罢?我们既不被祝福,在阮家堡里,又如何能真的平静生活。”
阮君炎听到苏尘儿的话,脸色瞬间灰败几分。他沉默了半晌,方喃喃道:“可是我会保护你。”
“我知道。”苏尘儿并不怀疑阮君炎的话,只是直白道,“但时日一久,大家都会累。你也不可能完全庇佑我。何况她是你娘,你虽能保护我,却又能如何为我争个公道?你该比谁都了解她,既不喜我,就算我们成了亲,也会有分离的那日。”
阮君炎张了张口,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挺直的背脊弯下去,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他知道苏尘儿说得都是对的。这是他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承认的事实。
其实在自己醒来不久后便听到了那个真相。那时爹与娘都以为自己尚昏迷着,因此事起了争执。其实本就是极易想通的事情。他的饮食,一向注意得很,除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