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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我在他耳边低语,他瞬间红了脸颊,嗫嚅着:“我只是问一下,似乎考试的时间快到了…”
是啊,研究生考试就在下周,可是我并没有报名,我知道今年肯定是不行了,根本来不及复习,我只能明年报考,并且必须要考中!我泄气地说:“今年…我没有报名…”
他慢慢转过头看着垂头丧气的我,懊悔地说:“都是因为我,耽误了你考试…要不然…还是先找工作看吧…”
“不行!我一定要考老师的研究生!”我猛地抬起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红彤彤的脸,以及微微张开的红唇,气氛一下子暧昧了起来。他也睁大眼睛看着我,瞬即尴尬地转过头。我马上伸出双手阻止他转头的动作,并且飞快地吻上他的唇。
苦涩的双唇,充满了药物的味道,并不甜美。这种苦涩,随着津液缓缓度到我的口中,直至心田,让我的心为之犯疼。他呆愣当场,生涩地应对我不停吮吸的嘴,转而伸手推拒着我的胸膛。我放开他,抓着他的双肩央求:“老师,不要去医大!等我,等我考上您的研究生,等我一年!”
我真的是难以抉择,他留下来,我不得不离开;他离开,我便不能考研。人生究竟充斥着多少无可奈何,我记得钱钟书先生曾说过,人生总是愁苦的时光遥遥无期,快乐的时间转瞬即逝。
他痛苦地看着我。我知道,对于命运的安排,他并非甘之如饴,他只是没有抱怨,他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小唐,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不希望这样…”
“爱上你叫执迷不悟?!”我温柔地说,“老师分明也是坠入了爱河,为什么不拿出勇气和我肩并肩对命运说不?!”
他垂下双眼,泪水随之下落,轻声说着:“在现实面前,爱情与勇气都是要退让的…”
“现实?!什么现实?!”我焦急地摇晃着他,“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是最大的现实!”
他摇摇头,苦笑连连:“我不爱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你…”我的话被推门进来的白茅打断,我赶快放开赫连意,腾地从床上站起来。
白茅见我们暧昧的姿态,及满面的愁容,尴尬地清清嗓音:“那个…咳咳~~~”他把水果放下,大喇喇地坐进沙发里,看看站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我,又看看坐在床上满面通红的赫连意,挠挠头继续说着:“那个…有个消息…”仍旧无人理会他,他继续尴尬地说:
“检察院已经对莫湑和陈兵提起诉讼了,警方已经着手调查他们行贿受贿的事,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卫生局及市政府。医院上下也骚动了起来,现在是孟青田暂时代理正院长!”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速度也太快了!走了一个陈兵,又来了一个孟青田,换汤不换药啊!“孟青田不能做院长!”
他们二人一起抬起头看我,都觉得莫名其妙。我尴尬地说:“呃…我的意思是…他怎么能让意博去医大!”
白茅纠结着眉毛,抚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若有所思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孟青田也不是好对付的。想个什么办法阻止他呢?!还真是棘手啊!”
“不用想了,我会接受领导安排,”赫连意开口说道,“小唐,你去科里,把我的东西整理一下,我…还是离开吧…”
“那怎么行!”“不行!”
我和白茅异口同声说道。
赫连意靠在床上,叹气着说:“我意已决,你们不要费尽心思与他们作对了。”
我的急吼被一条短信打断,我掏出手机查看,竟然是孟青田!
“你应该考虑好了。我会派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最好远离赫连意!采采今天会约你吃饭,你最好给我识相!”
草!!该死!!现在唯一能让意博留下的办法就是对孟青田妥协!但是让我放弃赫连意,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如何是好?!真是焦头烂额啊!我千方百计周旋于这些人之间,赫连意却再次拒绝了我的心意!太累了,活着真是太累了。
那时我是多么渴望命运的波澜壮阔,不甘庸碌平凡地度过余生,却不曾想,事到临头时,我企盼的,竟是和心爱之人,无忧无虑地相守与共,但愿生活再平淡不过。但是境况往往事与愿违,你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同天争,与命搏。
果不其然,中午收到了孟采采的短信,她约我在“一帘幽梦”见面。我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抉择着去,还是不去。白茅被我晃得心烦意乱,大声骂我:“你来来回回地,找地儿撒尿呢?!”
我灵光一现,拍着脑门叨念着:“有了有了!”
“有了就去厕所!”白茅颇为不满地嘟囔,“晃来晃去地烦死老子了!”
我马上穿好衣服,夺门而出。对!兵不厌诈!目前的缓兵之计只有做戏!把采采稳住,给孟青田一个假象,只要能让意博留下,我受的委屈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到一帘幽梦时,孟采采已经等待好久了。她见我赴约,受宠若惊地站起来迎接我。现在两人见面,竟多了几分尴尬与陌生。我冷着脸不想开口说话,她也吱吱唔唔难以启齿:“小唐…我是想再次向你道歉的…”
“哼!”我冷哼一声,真会演戏啊!老爹前脚威胁我,女儿后脚来道歉,真是演的一出好戏!我的火气开始燃烧。
“我…并不是有意要泄露意博的秘密…”她的手紧张地揉搓着桌上的餐巾,“当初,我只是希望父亲能够帮帮老师,我没有想到…”
我打断她,赫连意的一举一动都被她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孟青田,现在假惺惺地忏悔,只会徒增我的怒气。“你不要解释了,我不想听。”
“我想,父亲让老师去医大任教,可能是对老师最好的保护!”她急切地说。
我猛然抬头瞪视着她,她在说什么?!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懂什么!离开他打拼多年的手术室,去医大默默无闻地教书,你知道这对一个海归博士意味着什么吗?!”我急躁地敲着桌子,“离开临床,经年和书本打交道,他一身的才学会被荒废!你知不知道!”
“可是老师他…”她争辩道,“他的确不适合在医院工作!”
我拍案而起:“你和你父亲一样!一路货色!”
“他身体坏成那样,为人又正直又懦弱,他根本就不应该再呆在医院!”她大声喊着,似乎非要将我从丽想中拉出来。
怒火中烧,她怎么可以这样!我一把推开桌子,大步流星地夺门而出。不可理喻!!臭味相投!!我唐棣怎么可能屈服于这样的货色!老子不干了!我飞奔回心脏科,坐在意博的办公桌前,平复了一下呼吸,继而开始翻箱倒柜。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凭意博精湛的技术,我不信,偌大的城市没有收留他的地方!
他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报刊杂志,专业书籍。偶有邀请函,以及他人送的小礼品。还有,就是一大堆药,强心的,抗心律失常的,缓解心绞痛的,利尿剂…原来他一直都在与心脏病做斗争,他默默地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却永远柔以待人。我紧紧握住这一盒盒药品,心痛得无以复加。
我抱着整理箱回到ICU病房时,发现屋里除了白茅,竟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我在门口隔着玻璃悄悄向里面张望,她竟然拿着纸巾帮意博擦嘴!我靠!什么情况!我一把推开病房的门,把他们吓了一跳。
见我进来,赫连意笑眯眯地把我介绍给她:“这是我的一位学生,叫唐棣。”
我看着面前这个白净优雅的女士,猜她的年龄大概也就三十出头,一身黑呢连衣裙勾勒出她纤细玲珑的身材。她手里握着苹果,看样子是打算削一只给意博。
我板着脸冲她打招呼:“你好。”
不等意博继续介绍,她放下手里的水果刀,伸手向我,说着:“你好!我叫何兮。是赫连意和白茅的师妹。”
我靠!这又是从哪蹦出来一个师妹!他们这师兄师妹的可真是…套装是不是?!老子真想见识见识他们伟大不嫌累的师傅!
我伸手与她交握,心里醋意萌生。赫连意又热情地招呼着:“何兮,不要站着,快坐!快坐!”又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