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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拐弯抹角想问他在哪儿高就,或者言语之中总也离不开口外的匪和城里的警,试想他欧阳晗在警察厅混了也不少年了,要是连这么明显的探口风都意识不到,岂不成了废物点心。
直觉和事实告诉欧阳晗,事儿不对了。
挂掉电话,估算着江四爷部署人赶过来的时间长短,他离开了车站,溜溜达达往客店走。
那家店他熟悉,有过几次外出给江一凡办差,回来已经是深夜,懒得再走路回家,就干脆住在店里。那么小的客店,住过几次也就把内部结构都有意无意看清楚了。
不过就是个小三合院,三座简简单单的二层小楼簸箕形状排开,正房一层是吃饭的地方,二层是老板一家人的住处,东西厢房每一层各有三间客房,总的算来一共是六间客房。客房有好有次,好的是小单间,次一点的,就是能睡四五个人的大通铺。
想来,那位有人兄弟,不会傻到去住单间吧……
这么想着,欧阳晗已经走到了店门口,对着眼看就要冲他招呼过来的老板比划了一个收声的手势,他走到近前,压低了声音问。
“曹老板,今儿还有空房不?”
“没了,爷,今儿住满了。”
“哦。那,单间里,都住着谁啊?”
“单间……”老板觉得奇怪,但久在街面儿混,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问,只管答也就是了,“我这儿一共四个单间,东厢房一楼是个过路的客商,姓刘,山东人。”
“嗯。”
“二楼呢……是小两口,带着个孩子……”
“这个不管,西厢房呢?”
“西厢房一层是我一熟客,宣武门大街开药铺的赵老板,刚从东北置办人参回来。”
“哦。”
“然后二楼……是个刚住进来的先生,姓张,叫张……”
“有人?”
“啊对对对,我还寻思呢怎么跟玉皇大帝一个名儿。”
“是。”欧阳乐了。
“那,您是想找这位张先生?”
“谈不上,就先看看。”小眼睛眯起来,抬头侧脸看向西厢房二楼的一角,欧阳晗拍了拍老板的肩头,“曹老板,这张先生……从进店之后,都干什么了?”
“就要了一壶热水,叫了两个酒菜。”
“然后呢?就一直没出屋?”
“没有。”
“嗯,那有没有别人找他?”
“也没有,您是头一个。”
“好嘞。”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欧阳晗点头。
“那什么,爷,您看我这店也小,家底儿也薄,最怕出什么横祸招惹上是非……”
“放心,没那么多是非。”摆了摆手,欧阳告诉老板尽管放心,过了今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别怕,别问,别声张,保准没有不请自来的横祸。
老板将信将疑陪着笑脸一步三回头退回到堂屋里去了。欧阳晗则从西厢房一层的木楼梯一步一步轻轻往二楼走。
天虽说已经黑了,可毕竟是车站不远处,人声车马声还是远远近近不绝于耳,不过也幸亏有这些声音作掩护,让他不至于连脚步声都不敢发出。欧阳晗想看看这个可疑的张有人在屋里干什么,同时也是为了看住了此人别让江四爷派来的人扑个空。
然而,他一千个一万个料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刚刚靠近那扇门的时候,门就突然被一股力量猛的拉开了。紧跟着,他都来不及失措,那股力量就将他拉进了屋里,又紧跟着,门极快又极轻的关了个严实,他被整个人顶在门上,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另有一丝寒意贴在了他喉头。
是刀。
寒意从喉头升起,瞬间就弥散到四肢百骸。欧阳晗只觉得自己完了。
说来也真是哈,他怎么就没听那算卦老头儿说的话呢,这一趟真是险途中的险途,直到现在,险途还没结束!
好你个张有人,算你黑,算你狠,算你……
“唔?!”嘴被捂着,欧阳晗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动静,有点儿可怜也有点儿可笑。
他吓着了,比让他猜想中的张有人用刀子逼住还惊悚的事情发生在他面前。
那用刀子逼住他的人,是穆绍勋。
啥?!娘了个腿的!啥?!!
起初,他真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借助着微弱的月光,他确信自己没看错时,讶异到恐怖的感觉就萌生出来。
穆绍勋怎么会在这儿?!
是,的确是他,那只不会反射任何光亮的暗灰色眼睛也只有他独穆狼才有,可,说真的,他怎么会在这儿?!
“你……”
“闭嘴!”恶狠狠压低声音呵斥着,穆绍勋松开了欧阳晗,“你回来干什么。”
“‘回来’?”摸了摸喉结,确认没有见血,欧阳晗一脸怨气反问,“我说当家的,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就为追杀我?我有那么值得一杀么?”
“看在绍瑜面子上,脑袋先给你留着。”更加恶狠狠说着,穆绍勋抓过放在地上的油灯,把极其微弱的光亮捻大了一点。
然后,让欧阳晗立马毛骨悚然的情景就展现在眼前了。
床上,躺着个人。人被绳索结结实实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人嘴里塞着布团,还卡着一根短木棒,木棒则被单独一根麻绳勒着,绳结打在脑后。
那结显然是打得足够紧实,不然也不至于让被绑着的人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那个人,便是张有人。
等等……真的是张有人吗?
“我说,穆当家的……”欧阳晗抖了一下,闪烁幽暗的灯火中他已经不能让自己断言谁更像个鬼了,是被绑的还是绑人的,“你这是……”
“这是我山上的人。”穆绍勋面无表情。
“啊?!”
“偷着跑下来的。”
“那,他叫……”
“刚上山的时候他说他叫吴文超。”冷冷笑了一下,独穆狼慢慢溜达到床边,慢慢坐下,继而用锋利无比的刀尖轻飘飘指了指那人的脸,“我刚问出来,他说他本来叫张有人。”
哦……
看来张有人是真名,废话了,谁对着杀人凶器还大义凛然一通胡编呢,又不是革命党烈士。
“那,他化名上山,目的是?”
“剿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穆绍勋将刀尖沿着张有人鼻梁一点点滑向脑门,“他是总督府的人,口外匪帮成患,地方兵力不足,才派了他这么个胆儿大的当探子,看看东西两座山上多少人马。”
嗯,胆儿是够肥。
这么想着,欧阳晗点了点头。
“难怪了,我就说……”
“说什么?”
“就说你独穆狼‘做买卖’不可能留活口……的……嘛。”话说到尾声,才意识到独穆狼三个字似乎不该是他叫的,眼看着那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他,欧阳晗讪笑起来,抓了抓头发,他一脸半真不假的苦恼指着张有人,“那,他一身的伤口,都是假的?他自己弄的?”
“你问他有这个本事吗?”这话,穆绍勋是看着张有人说的,说话时,刀尖仍在继续游移,“那是他不留神掉进了山沟,落在死人堆里,又真的遇上了野狗,差点儿成了狗食。算他命大,居然能跑出来。”
这能叫命大么,都捆成粽子还让一把刀满脸划拉了。
心里默默念叨着,欧阳晗叹了口气。
“那,穆当家的,这么说,你是一路跟过来的?”
“嗯。”
“只为了确认他是不是叛徒?”
“是。”
“那现在确认了哈。”
“……”
“那,你看是不是就……”
“怎样?”
“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穆绍勋皱眉了,拧起的眉心让那双眼更透着恶寒。
“我刚才给江四爷打过电话了,他眼瞅着就要派人过来了。实不相瞒,我也是觉着他挺可疑的。回北京一路上他老瞎打听。当然了,我是不可能让他打听出什么来,可……哎哎哎!”
欧阳晗的絮絮叨叨戛然而止了,因为他眼看着穆绍勋欠身过去,把刀锋架在了张有人的脖子上。
不好!
意识到情况要糟糕,他赶忙想阻拦。
然而他慢了一步。
穆绍勋压根儿就没打算听他啰嗦,那把刀,那把狭长锋利的刀,那新月一样的刀锋,就在一刹那间,横着陷入了活人的皮肉。
他觉得,他听见了血管被割破的动静,甚至还有颈骨和刀锋摩擦时让人血都凉透了的声响,然后,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的一段空白时间过去之后,鲜红温热的液体就喷涌而出了。
欧阳晗躲闪不及,被弄了一脸一身……
他气到快要说不出话来。
自己明明联系了江四爷!明明想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