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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棋此刻正满脑袋纠结的跟毛线团儿一样,他实在有点儿不明白韩以诺跟个姑娘说话,他不感到高兴,反而一阵儿一阵儿觉得不爽是几个意思。
这种感觉真是挺操蛋的。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反而没忍住的开口问道:“刚才那妹子是谁啊?”
“不知道。”韩以诺就怕严冬棋下一句出来的就是“你有那姑娘的电话么,我挺喜欢她的”,于是含糊其辞的答道。
“韩大爷你逗我呢吧,搞半天你和一不认识的姑娘嘚吧了大半天。”严冬棋皱了皱眉,侧头看了韩以诺一眼。
青年顿了一下:“也没谁,就和舍友打篮球的时候认识的。”
严冬棋还是觉得很不开心,但是又不知道该问点儿什么,低声抱怨了一句:“现在的小姑娘可真不得了。”
韩以诺侧过头看着把脸埋了一半在围巾里的严冬棋,有些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你刚说什么?”他又开口问了一句。
严冬棋转头看着韩以诺:“你打球真的很帅吗?”
“帅啊,要看吗?”韩以诺咧开嘴笑了笑。
“看屁,我才不看。”严冬棋皱了下眉重新把下颌埋进围巾里,快走了两步走到韩以诺侧前方,“吃饭吃饭,饿死了。”
吃饭的时候严冬棋还是有点儿郁闷。这点儿郁闷一方面是因为那个看上去和韩以诺挺配的韩剧妹子,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搞不懂自个儿为什么会抽了风似的对这件事这么郁闷。
简直闹心。
他隐隐觉得不应该这样,但是又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吃完午饭出来的时候阳光特别好,晒得人暖烘烘的感觉分分钟要飞起来,严冬棋觉着给他脑袋上撒点儿酵母粉没两分钟就得发了。
两个人重新回到学校里面,顺着本来应该很林荫现在叶子落秃了只剩下道的林荫小道一路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你什么时候放假啊?”严冬棋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叶子掉的七零八落枝干扭得相当意识流,直戳天际的法国梧桐,懒洋洋的问了一句。
“下下下一周,就这个月月底。”韩以诺看着他微仰的侧脸笑了笑,“考完我就回家。”
严冬棋转头看他:“用我开车过来接你么?”
“行啊。”韩以诺答的挺爽快。
“哎呦,你这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严冬棋笑了笑。
韩以诺也跟着笑:“你来接我呗。我同学都是自个儿定火车票回家,提着大包小包的,感觉特凄凉。”
“那你不打算感受一下这份儿男人的凄凉?”严冬棋调侃了一句。
“不打算。”韩以诺笑着摇摇头。
“成,不打算就不打算呗。”男人挑了下眉,“等你考完我就过来接你,提前把要带回家的东西收拾收拾。”
俩人拐了个弯就拐到了学校北面的一个挺大的人工湖,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阳光在上面恶狠狠的刷了一层,看上去相当漂亮。
“咱找个椅子坐会儿吧。”韩以诺快走两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空长椅,“好不容易这么好的天儿,让我好好晒晒补补钙。”
严冬棋跟在后面听的胆战心惊:“好我的个宝贝儿啊,你还补钙呢。您老人家都一八八了还嫌不够高是怎么的?你这是打算学盘古开天辟地么?”
韩以诺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旁边的空地儿:“严冬棋同志,快来。”
严冬棋摸了摸鼻子抱怨了一句:“哎呦,你这叫老子的名字,怎么叫的越来越顺溜了。”
他在韩以诺旁边儿坐下,扭头在四周看了看,绕着人工湖栽着一圈儿垂杨柳,这会儿虽然都秃了,周围草地也都憔悴的挺可怜,整片儿地方连带着人工湖都没什么景色可言,但是四周的长椅上还是坐了挺多趁着天气好跑出来么么哒的年轻男女。
严冬棋低声道:“这周围都是情侣,咱俩大老爷们往这儿一坐是不是有点儿煞风景?简直无处话凄凉啊,万红从中一点绿不是?”
韩以诺因为今天心情好,中午没控制住就吃的撑了点儿,这会儿小太阳一晒就有点儿迷糊,没听清严冬棋说的话:“嗯?”
严冬棋回头看了一眼靠在长椅上长手长脚摊开来眼见着就快要睡过去的韩以诺,有点儿无奈的摇了摇他的肩膀:“以诺,困了吗?别睡,万一睡着着凉怎么办?”
“困。”韩以诺勉强睁了睁眼睛,然后斜了斜身子顺势靠过来,准备把脑袋枕在严冬棋的肩膀上,声音有点儿迷糊。
严冬棋一个激灵就想往旁边躲,但是慢了一步被韩以诺勾住了胳膊。他伸手捏了捏眉心,与其相当无奈:“韩以诺同志,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困了咱就回宿舍睡怎么样?”
“不。”青年言简意赅。
严冬棋推了推他的脑袋:“你不个屁啊不,在这儿睡觉着凉了怎么办?快快快,我陪你回宿舍。”
韩以诺皱着眉勉强抬起脑袋盯了严冬棋三秒,严冬棋莫名其妙的就有点儿心虚的往后躲了躲,害怕这小子出其不意再往他哪儿亲一口,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他也就只能跳人工湖资金了。
而且就算真亲了他也不忍心把这小子怎么样。
真是活的一年怂过一年,心好塞。
还好韩以诺只是皱着眉看了他一下,然后又重新把脑袋架在严冬棋的肩膀上,低声抱怨了一句:“你这么长时间来一次,我才不回宿舍。”
严冬棋正打算再推一次韩以诺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会说戳他的话,简直神了。他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韩以诺枕的舒服了一点儿,然后半叹息的无奈道:“那你就睡吧,感冒了自个儿扛着,我才不管你。”
韩以诺把脑袋窝在他肩膀上“哼唧”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严冬棋勉强把脑袋转了九十度,只看到了韩以诺的发顶。他有点儿恶作剧般的抬了下肩膀,结果青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忍不住有点儿咋舌,这简直都不是入睡快了,根本就是有人在他脑袋上拍了一砖。
没过多久,一阵阵酸麻的感觉就顺着肩膀一溜烟往他的胳膊和半个身子里面蹿。严冬棋觉得这个肩膀简直都要英勇就义了,但是实在不忍心把睡的正香都开始小声打呼噜的韩以诺叫醒。
大概是因为身高差距的缘故,韩以诺睡得看来不怎么舒服。脑袋顺着严冬棋的肩膀一阵阵儿往下出溜。男人没办法,之后向后靠了靠,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稍微扶着青年的脑袋。
严冬棋一边看着韩以诺越睡越往下滑的姿势,一边有点儿兴庆自个儿是个平胸的大老爷们。这要是个姑娘,无论是ABCD,照着韩以诺这个风雨无阻往下滑的劲儿,全都得给磨平了。
他这么一分神的功夫,胳膊上就松了劲儿。大概是这么窝着睡实在难受,青年干脆自力更生的换了个姿势,迷迷糊糊的把脑袋向下挪了挪,枕在严冬棋的大腿上,侧身躺在长椅上继续睡。
严冬棋看得咬牙切齿,心里琢磨着老子的大腿还没贡献给姑娘睡过呢,怎么着就先贡献给你了,简直天理难容。
韩以诺今儿穿了件低领羊毛衫,这么睡过去露出脖颈处挺大一片皮肤,严冬棋看着就觉得冷,只好把自个儿脖子上的围巾儿摘下来搭在韩以诺脖子底下。
一套动作还没做完,严冬棋就感觉有人在看他。甫一抬头就看到俩小女生站在一边秃了的杨柳边儿上,正大光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严冬棋莫名其妙就觉得脸上烧得慌,但是也只好礼貌的冲着她们笑了笑。
那俩妹子看看他,又看看他腿上晒着太阳睡得死去活来的韩以诺,然后凑在一团挺兴奋的笑了起来。
严冬棋愣了愣,在心里骂了句“我操”,然后把围巾从韩以诺脖子底下扯上来,直接遮住青年的脸。
韩以诺睡得挺肆无忌惮,在这荒郊野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严冬棋在边儿的缘故睡得格外踏实。
严冬棋肩膀麻完换腿麻,胳膊悬在韩以诺脑袋顶上玩手机,恶狠狠的琢磨着直接松手把这小子砸醒了算求。
但是最后想想还是没动手,直接开始搜索接假肢肢技术哪家强。
韩以诺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睁眼就看到在自己眼前的严冬棋的下颌,于是趁着那点儿迷糊劲儿在严冬棋的腰上搂了一把。
“韩少您总算是醒了。”严冬棋感觉到腰上的胳膊时低下头,然后看到韩以诺眯着眼睛冲他特别满足的笑了一下,搁在嘴边儿的责怪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他勉强把韩以诺推到一边儿,站起来呲牙咧嘴的活动着再过半个钟头估计就得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