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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行长当年未必没有抱着让简鸢和沈陌联姻的心思,后来见他们俩明明显显是兄妹情谊,便也只能作罢,他对这个女儿愧疚极深,只望她事事顺心,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
简鸢出国读书,几年都没碰着,如今一见,简鸢出落得更高挑漂亮了,少女的雏形已然形成,像一朵颤巍巍快要绽放的花骨朵。沈陌看了心中也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来。简鸢晃着他的手,喊道:“沈陌哥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柳岸。”
沈陌远远看到,已经发现了那人是谁,这时仍是不由地心颤了下,抬眼望去,柳岸正看过来,目光中无悲无喜,没有什么情绪,淡淡地开口:“我和沈总是高中和大学同学,早就认识了。”
沈陌伸出手来和柳岸握了握,柳岸抿嘴道:“沈陌,好久不见。”
沈陌感到那双手有一些些潮湿,却是温热的,和七年前没有什么不同。双手相握的时候,他似乎颤了颤,却稳住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到柳岸用了用力。他艰涩地开口:“柳总,好久不见。”明明他们前几天才见过,似乎双方都忘了。
简鸢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发现气氛有些诡异,她正不知该怎么调和,简行长却拉着她道:“你该去那边切蛋糕了。”他转头看向两人,道:“没想到柳总和沈总是旧识,那边要开始切蛋糕了,我和小鸢就先过去看看,得失陪了,你们正好可以叙叙旧。”
简鸢和简行长一走开,耳根子便安静了很多。沈陌发现自己还握着对方的手,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惊了一跳,竟然用力甩开了。柳岸看着被甩开的手,一时间眼神深邃,沉默不语。沈陌看了眼这张在他梦里纠缠了这么多年的脸,叹道:“叙旧叙旧,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旧可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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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沈陌突然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似乎从一个经年的梦魇中脱身出来,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
他放下了如临大敌的架势,转身想走,不料衣袖似乎被什么给扯住,他回过头来,看到柳岸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竟然闪过了挣扎。他一愣,没想到柳岸就这么凑过来,眉头皱得紧紧的,却在离脸庞非常近的地方停住。柳岸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浑身简直僵硬地不像话。
“别走。”柳岸蠕动着嘴唇,最终却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沈陌简直要失笑了:“柳总是真想和我叙叙旧么?”
柳岸沉默着,没放开手,只是拧着眉头,直直地看着他,像一座固执的雕像。
沈陌的心头突然烦躁起来,低吼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和你在这里干耗!”
柳岸的表情有些奇异地扭曲,低声道:“是因为颜兮么?你连和我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和颜兮没有关系,你难道忘了过去的那一切了吗?”沈陌怒气冲冲地道。他随手拿起一杯放在桌边的水就想往嘴里灌。
那水还没喝进肚子里,便被一股外力打到了地上,玻璃杯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碎成了一片片,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晶亮的液体渗入了雪白的地毯,洇湿了地板。
沈陌抬眼起来看到怔怔的柳岸,柳岸抬眼看过来,急急地道:“沈陌,你忘了你对柠檬汁过敏的么?”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楞住了。
这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两个人还像连体婴儿般丝毫没有嫌隙,因为前一天打赌输了,柳岸那天要负责做饭,做出了一餐惨不忍睹的中饭后,他特意泡了一杯加了盐水的柠檬汁。沈陌皱着眉头吃完了所有的事物,见到水也没注意就一口全吞了下去。却不料沈陌不久后就开始上吐下泻,整个人都要虚脱了。送到医院里去,医生问起他中午吃了什么,沈陌拿出中饭的一些残渣,那些或焦或生的事物让医生大开眼界,沈陌看着窃笑着的年轻医生也不由地难为情起来。最后才发现沈陌天生对柠檬过敏,又吐又泄全是那杯加了盐水的柠檬汁的错。
从此以后沈陌再也没有碰过柠檬,这事儿也就只有他和柳岸知道。他刚刚一时心情恍惚,竟然也没注意手上拿了什么就要往嘴里喂,柳岸心中一急竟然就把杯子挥了出去。
沉浸在往事中的两人沉默许久,呼啸而过的岁月似乎在两人间缓缓流淌,带着一种黏腻的伤痛。沈陌醒过神来,他的神情复杂,口气却软了下来:“柳岸,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想再追究当年的那些事,也不再恨你了。但是,我现在,不想和你产生任何的牵扯。”
柳岸凝视着他,眼里残留着些许惨烈的伤痛的阴影,开口却是挑衅的:“沈陌,我们之间,不是你想断就能断得了的……”
沈陌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这时柳岸没再挽留,他一直深深地注视着沈陌离去的身影,沉默而傲然固执的。
沈陌回到家里的时候已近午夜,他随意地打开了房门,突然就在客厅看到了那副当初初见颜兮画的未完成的肖像画,那还仅仅是一个轮廓,但每一笔都似乎浸透了岁月里的怀恋。他想起自己临摹过无数模样的柳岸,在那个小小的陌岸画廊里,他坐在窗前,细细地观察的爱人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用笔刻画下,就是万千爱恋的时光。
那许许多多的作品,一半被柳岸带走了。柳岸当初义无反顾地离开,什么也没带上,沈陌在后来黯然离开陌岸画廊那个小小的爱巢,整理东西时,才发现那叠随意放置的画稿少了一半。几年后,沈陌听闻在国外的柳岸逼迫着柳夫人把柳氏的继承权交给他这个养子,不由冷笑了几声,当晚便把剩余的画稿烧了个干净。
那些当初浸润了他所有柔情蜜意的画稿,跟他对柳岸所有的爱和期盼一样,在那天晚上被火焰烧了个干净。而沈陌,也再没动笔画成过任何一副作品。
沈陌看了看手里未完成的画稿,感慨万分。他想起了最开始见到颜兮的悸动,他不能否认,那时的些微心动和颜兮的特殊地位源自于颜兮和柳岸神韵上的相像。直到今天,他仍不敢说自己完全没有把颜兮看做是当初的柳岸,只是颜兮太过纯挚,渐渐的竟然让他能清楚地分辨,两个人有太多的不一样。
颜兮笑起来总是如沐春风的,柳岸却总是带着暗沉的阴影,难以开怀。
在颜兮身边,他能深切地感觉到自己是被宠爱着的,哪怕那个青年有时候显得笨拙,却只会让他看起来更为可爱。
沈陌带着笑意提笔,笔下的青年渐渐生动起来,笑得温柔缄默,略带腼腆,却又沉稳持重,让人看着便能放下一颗心来。
画稿完成的时候,沈陌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满意地举起来看了看。这么多年了,自己的画技没有退步太多。
沈陌暗暗地想,颜兮生日的时候不如就把就把这个当做生日礼物,颜兮一定会十分欢喜。这样想着,沈陌竟然微微的脸热了,马上打消了这个主意。下意识的,他不想让颜兮看到这幅画,至少是现在。
沈陌带着这样微妙的情绪,竟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来渐渐睡得沉了,直到天光大亮。睁开眼的时候沈陌就觉得不好,一看边上的钟表,都已经十点多了。沈陌揉揉眼睛和额头,竟然失笑,他沈陌做了这么久的工作狂,竟然也有迟到的一天。
正想着起身洗漱,门铃却响了起来,铃声清清脆脆的,仿若惊醒了这一室的欣悦慵懒。沈陌踩着拖鞋去开门,身上只穿了睡衣,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那副画就摆在桌面上,沈陌沉思了一下,将画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塞进了酒柜隐蔽的角落里。
沈陌从外面看了一番,确认从外面看不见那张画了,才缓缓地走向门口,打开门的时候,颜兮正焦急地往里头张望,看到沈陌安然无恙的模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龙井
沈陌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内看着他,颜兮的眼瞟过大开领口的睡衣露出的那段锁骨,仿若被烫了下,简直惊吓着低下了头。
“愣着干什么?进来吧。”
颜兮挪进了屋子,他看了看周围,这是他第二次登堂入室,周围的一切还是很整洁的模样。沈陌走进了厨房,颜兮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今早怎么了?没来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