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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子溪不说话,关颖当他默认了,便拿了钱包换上鞋子急匆匆地下楼了,留下秦子溪一人,仍旧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书柜边,死死盯着那张水晶相框里的照片。仿佛身体不受意识控制似地,他打开柜门,拿出相框,把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来,牢牢捏在手里,以便看得更仔细些,他看到照片里那个女人有着一张精致小巧的秀美脸庞,皮肤十分白皙,眉目盈盈,笑靥如花,她的眼睛里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幸福地如此讽刺。
数不清过去了有多久,只听门口传来一阵钥匙开锁与门把转动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脚步声,那是高跟鞋的细根踩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嗒嗒、嗒嗒、嗒嗒……是一种来自于记忆深处,熟悉又陌生的回响。
“小颖,阿姨回来了,过来帮阿姨把菜洗一下。小颖?小颖?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又把书房门口弄地湿湿地……”
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在门口戛然而止,秦子溪回过神,看到一个那里站着一个满脸惊愕的人——女人的年纪约莫三十五岁,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细纹,皮肤也有松弛的痕迹,可还是能看出照片里精致秀美的影子,头发在脑后绾成一个髻,除去锁骨上躺着的一枚式样大方的铂金吊坠,全身上下再无任何装饰,身上的衣衫布料简洁颜色朴素,看上去就像一个平凡普通的贤妻良母。
“你……你是小颖的同学吧?呵呵,小颖这孩子又不知道去哪儿疯去了,你先坐,我……我去给你倒杯茶。”
经过了片刻的失神,女人眼神闪躲,抱着一丝希望,对他露出尴尬而客套的笑容,说着就要为他去准备茶点,可是秦子溪仅仅只用一个字,就让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跟着破灭了。
“妈。”
赵晓曦背影僵立,手中的袋子应声而落,蔬果撒了一地。
秦子溪无情无绪地说:“妈,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子溪,你的儿子。”
赵晓曦的眼睛出卖了她心底的慌乱,她用怯怯地、甚至带着心虚与害怕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近十年未见的亲生儿子,干笑了一声:“是……子溪啊……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父亲了,你们兄弟俩今年快十八了吧?这些年……你和子墨过得好吗?”
“好。”秦子溪只答了一个字,然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全家福:“这些年,妈过得也一定不错吧?”
他的眼神和语气依旧是冷冷的,没有任何情绪,可是听在赵晓曦的耳朵里却感到讽刺万分,赵晓曦说:“呵呵,过得去吧……对了,你外婆呢?她一向最疼爱你们,我不在的时候,她一定有好好照顾你们吧?”
“外婆去世了。”
“什么?!”赵晓曦惊诧到语无伦次:“她……她……她什么时候去世的?!”
“在你走后三年。”
赵晓曦呆了,怔怔地站着,像一尊泥塑的雕像。
“那……那你外公呢?……”
“也去世了。”
在最初的震惊消失以后,赵晓曦哭了。十多年来对于双亲的愧疚、自责与悔恨化成了汹涌的泪水滚落下来,哭得不能自已,她捂住脸,肩膀不住地颤抖着,身体跪倒在了地板上,哭了很久很久。
“他们……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赵晓曦哽咽着问。
“他们走得很突然,没留下什么话。”
赵晓曦抽泣着,跪行到秦子溪的面前,用手抓着他的衣服,哭着哀求道:“子溪,妈求求你!看到外公外婆的份上,你不要把妈的事说出去好不好?怀你们那年我才十七岁,你们的父亲不见踪影,我一个中学生哪里有能耐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呢?子溪,再怎么说我也养了你们八年,那八年我为你们牺牲了多少你们都看在眼里……当年抛弃你们是我不对,我该死,可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还年轻,不能一辈子就过那样的生活啊!
离开你们之后我遇见了关城,和他结了婚,在这九年时间里我时常胆战心惊,半夜睡着也会做噩梦哭醒,可是……可是这九年却是我人生中最纯粹的时光。我骗关城说我叫赵红,是外地来这里打工的,无父无母,没结过婚,关城很相信我、对我很好,他的女儿也乖巧懂事,我尽力扮演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日子过得很平淡,却也很幸福,很多时候,我几乎都快忘了以前的事了……如果……在这时候让关城知道他全心信赖的妻子欺骗了他九年,那我就完了。他一定会厌恶我、抛弃我的!子溪,算妈求求你了,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我好不容易过上了孜孜渴求的日子,如果再一次失去爱情,失去家庭,我会活不下去的!子溪,求求你,妈给你跪下,给你磕头,求求你!”
秦子溪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苍老的、挂着满面泪痕,跪在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苦苦哀求他不要认自己的女人。
那一瞬间,他有点想笑,不过他没有,这世上除了秦子墨,早已没有人能牵动他的心。
秦子溪说:“我不说出去。”
赵晓曦抬起头,朦胧的泪眼中带着一丝希冀的光,那样迫不及待,近乎掩饰不住的窃喜。
“我和哥哥过得很好,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不需要其他人来碍事。”
说完,秦子溪收起桌上的书本与笔袋,背起书包扬长而去,走到门口时正巧撞上手里提着两袋玉米粉的关颖回来,身后还跟了几个路上赶巧碰到的同学,关颖见他行色匆匆,疑惑地问:“秦子溪,你要去哪儿啊?”,秦子溪一言不发,从她身边擦过,无视她在身后一连串的叫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口气回到家,秦子溪没有直接进门,钥匙拧到一半像是身上的力气都用完了,背靠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在了地上,曲起长腿,垂着脑袋,呆呆坐着,像一只安静的小狗,似是在守护着什么,又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可是等啊等啊什么也没有等来,过道里静悄悄地,投在他脸上的日光逐渐冷却,变成凉凉的月光,几个小时过去了,感到身体里的力气又回来了一些,他这才站起身来,开门进屋。
屋内比屋外更冷、更安静,小小的一间屋子却到处都是空荡荡地,客厅空荡荡地、厨房空荡荡地、卧室空荡荡的,连心也是空荡荡地,任意一个小小的动静都会发出回声,秦子溪关门、放包、洗澡,打开淋浴头,让淅淅沥沥的水声填满室内的空落。洗完澡出来擦干头发,他趿着拖鞋走进卧室,爬上秦子墨的床,用秦子墨的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呼吸的熟悉的味道,让那温暖的感觉包裹住自己。
窗户下面的小弄堂路灯已经暗了,夜风刮过,依稀能听见几声狗吠声,还有九年前那天晚上,女人的高跟鞋细根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那急促的步履在脑海中不停回想,就像一个可怕的梦魇。
秦子溪用被子将自己包得更紧了,全身都蜷缩在被子里,学着秦子墨从小对他做的动作,将双手手掌紧贴在耳朵上,努力不去听,不去想,仿佛秦子墨还在他的身边,像小时候那样用温柔的口吻对他耳边说着:“子溪,不要怕,哥陪你,永远都陪着你。”
闭上眼睛,秦子溪在黑夜里低喃出声:
“哥……”
☆、夺权
因为杨帆的一句让秦子墨下周一去杨氏报道,秦子墨在何伊伊这儿的私人司机职务可以交卸了,前些天何伊伊给他结算了一下薪水。当初他跟何伊伊说好的就是找到新工作新住处之前在她家借住一阵,如今新工作找到了,秦子墨觉得不便继续叨扰,便向她提出了辞行,准备搬出去继续租房子住,何伊伊虽然有点不舍,但也不好勉强他的意志,只得同意了。
临走前一夜,何伊伊找他谈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秦子墨,小表哥虽然没二表哥那么危险,但我总觉得他比二表哥更可怕。二表哥至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大家都看得到也猜得到,但是小表哥这个人……从小到大我都没明白过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以后你可得多小心啊,跟这种人相处最可怕了。”
秦子墨点头:“我记住了。”,随后他疑惑地问:“对了,只听你提起过杨家的二少和三少,怎么没听说过杨大少的事呢?”
提到杨大少的事,何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