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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起精神,依着微薄记忆,来到安掬乐家宅楼下,果不其然──他在。
安掬乐几乎是用一种急躁而不可信的迅速,扯开窗帘。
他不见他,没关系,他等。
第一个小时,他知安掬乐还在恼,尤其自己贸然来找,可杜言陌只能用这种方式,赌他心软;第二个小时,他开始心慌。
他甚至巴不得下一场倾盆大雨,那样无论如何,他都会撑把伞来给他。
第三个小时……杜言陌已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
他只能等。
因为不等,他只能失去。
终於,安掬乐出现了。
在这段时间,杜言陌百般设想自己应该怎样反应,才不会惹人心烦,可最终他只能依随本能,紧紧抱住对方,他不想用这般悲怜的姿态,讨取同情,可是……没办法。
他太害怕。
怕得像历经百般劫难的人,只能抱住喜欢的人,索取真实存活着的安慰。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请你,不要不要我。
◎ ◎ ◎
时间晚了,十一点钟,安掬乐想让杜言陌回去,但後者完全不依,他宽大而黝黑的手从头到尾紧捉安掬乐不放,在街灯探照不到的地方,一直不停地亲吻、不停地拥抱。
安掬乐从来拿他的执拗没办法,坦承心思後,更加无法,下这步决心,比他决定要爱,更加困难,可他忍住额疼,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去我家吧。」
他们先去了便利商店,给少年买牙刷及换洗内裤,安掬乐在饮料柜前挑了橘子芬达,看见杜言陌站在保险套柜前,不禁笑着上前:「喜欢哪个口味的?」
仔细想来他们在这方面还没搞过太多花样,杜言陌乌润的黑眸底漾起令安掬乐全身发热的光来,他深思了很久……选了萤光颗粒。
安掬乐没好意思讲这他以前玩过,无感,反正套子功用到头来差不到哪儿,颗粒就颗粒。
结完帐,杜言陌牵他手,两个男人这副姿态,在便利商店买过夜物品,外加保险套,店员再淡定,都忍不住多瞥他们几眼。
安掬乐半真半假叹:「你害我在这带经营的文青形象没了。」
杜言陌:「?」
安掬乐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身後那店员,肯定在想我们有一腿,或许猜我们谁上谁下……哦,他在盯我屁股了……」
安掬乐透过玻璃倒影注意到,随口讲讲,不料杜言陌一听,随即站到他身後,把人紧紧揽住,还往後瞪了一眼。
那店员吓一跳,一句「谢谢光临」,都没讲好。
「喏。」忽然,杜言陌掏出一块钱,搁在安掬乐手心里。
安掬乐:「?」
他一脸莫名其妙,显然不太懂这番举措的意义,杜言陌仅答道:「习俗。」
「喔。」台湾习俗、传闻、禁忌一堆,安掬乐有的听过有的不知,反正算了,就收下。
杜言陌见他收了,松了口气。
他不想两人终有一天……得各走各路。
安掬乐家有电梯,但两个人却傻傻爬安全梯,安掬乐瞥见他脚上鞋子,那般严丝合缝,不过还是确认:「尺寸OK吧?」
「……嗯。」他们今晚是为鞋子闹不愉快的,杜言陌不是很想提。
安掬乐心想:恩主公真灵啊,送了没好事,如今都成这样了。
可看着鞋子很衬他、能走稳,他便自我满足,开心了。他给少年讲个道理:「有没听过,施比受有福?我想讨点福气,所以送你东西,你收了,是把福给我,不要觉得欠了,况且我也不是不求回报,我想你穿着它,陪我跑。」
能跑多远,是多远。
杜言陌没应,唯独手心力道紧了些,安掬乐想他听下去了。
良久,杜言陌问:「可以只要这一次就好了吗?」
「好。」安掬乐答。他懂,少年有少年的原则跟尊严,往後这方面的,他就不多事了。
在开门的时候,安掬乐憋了口气,屋里灯还亮着,这房子极少人来,连好友乔可南也只来过几次。一房一厅,外加一个小厨房,用吧台和矮柜隔出空间,柱子上贴了磁砖,各色搭配,一砖一瓦,全由安掬乐亲手拼贴。
他坚持活得漂亮,自然连生活空间,都要漂漂亮亮。
杜言陌杵在门前,四处张望,看了很久。
安掬乐顿时有种把自己彻底剖开的感觉,少年盯着墙壁脊梁,像盯着他的心脏。他按捺住那股太无保留的……羞耻感,提着袋子,搁在吧台上,打开冰箱问:「喝什麽?」
没人回答。
安掬乐一冰箱的橘子芬达,他偏执地连饮料都只喝漂亮颜色的。杜言陌对饮料似乎不上心,刚在便利商店也没挑,但芬达色素太多,不健康,安掬乐当即关了冰箱,转而打开储物柜,正巧看到一盒巧克力粉──办公室团购发的,冉撷羽喝不完,分了他一些。
安掬乐才拿下来,杜言陌就自他身後,把他抱紧了。
杜言陌似乎很爱这般抱法,总有一种护食感,安掬乐笑着揉揉他的头。「我得冲热水,这样抱着危险……」话没讲完,下巴被捏住,少年俯首,亲吻进来。
「唔……」这吻挺冲,安掬乐被吻得有点儿疼,敏感的上颚一被挑弄,唾液便咽不下地溢出……外加下颔被掐着,无法顺利吞咽,连呼吸都只能靠鼻子,弄得黏膜疼。
杜言陌吞下他嘴里涎液,吸着他舌头,安掬乐舌根麻了,呼吸不过来导致脑袋逐渐发晕,他快站不住,杜言陌撑着他,包含下头那根……完全硬挺,戳在安掬乐腿间。
少年明显发情,在邀他入屋前,也不是没这般准备,甚至买了保险套,但没想会这般超展,连吻法都是罕见的霸道。安掬乐不太习惯,使力捧住他头,将嘴抽开,牵连的银丝落到地上,印出湿痕。
安掬乐看见他眼底的东西,很慌……很暗,猛然想到:「你看了什麽?」
杜言陌:「……有面墙。」
果然。安掬乐扶额,抹了抹嘴角唾液。「呃,一种装饰而已,就……口水论,反正就是我亲你,我们身体里各自有了对方细胞,再亲别人,别人就有你我的细胞,然後……不断不断繁衍,大家最後都是一体的了,好和平,对吧?」
他解释得半真半假,也没要少年听懂,别当回事就行。「那是一种……嗯,行为艺术。」
反正啥稀奇古怪惹人侧目的事,全能拿这句抵了。杜言陌应了一声,随即又把怀里人亲了一番,亲得安掬乐这回是真的站不住了,被抱到流理台上。
安掬乐喘着气,迷茫里听见他讲:「我不明白……但我不喜欢。」
「?」安掬乐掀掀眼睫,又听他道:「我不想你去亲别人……」
「好啊。」安掬乐答应得飞快,杜言陌眨眨眼,不敢置信。
怀里这个人,本质是不安分的,杜言陌也很清楚,这方面的事,自己并无置喙馀地。
可他却同意……很爽快乾脆的。
安掬乐笑笑,他坐在流理台上,难得比少年高。他伸手揽过对方脖颈,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说:「往後,你不喜欢的,我都不做。」
杜言陌:「……」
他想,为什麽这人可以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呢?
他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安掬乐一听,眼珠子转了转。「是啊,为什麽呢……」
他没答,却开始亲吻杜言陌脸部的敏感处,包含眼皮、耳朵,净是他弱处。杜言陌原先绷紧的下身,这下益发难耐,膨胀出弧度,安掬乐低首一瞥,都能想像里头性具样子。
虽说这时提来有点儿煞风景,不过当年,扬哥就是做尽了他不喜欢的事,把他耗着,最终耗死了。人生最禁不起耗,耗青春、耗风华、耗感情……所以,他绝不耗别人。
他要少年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全是最美最好最漂亮。
这是他的,坚持。
36。 欢喜做,甘愿受 H
安掬乐舔舔唇,将一脚抬起,从那人大腿处一路摩挲至他胯部,脚底板抵住那块坚硬,蹭了又蹭。
真硬。
安掬乐觉得自己喉咙乾渴,嘴里发酸,很想……很想含住、吮吸,任那浓白腥稠的液体喷薄在嘴腔里,咽进肚子,成为他身体里一部分细胞,伴随他生老病死。
少年是他人生里渴望的第二人,即便先前带了好感,仍不想吞食另一人精液……不是讨厌,他怕上瘾,就像这一刻,贪求对方,贪求得不得了。
他按捺住,示意道:「脱下衣服。」
杜言陌听令,很快把身上衣物除去了,少年天生体热,穿着一向单薄,一件白T、一件牛仔裤,他身材比半年前更好了,肌